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坐在马上,他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优雅地扇了扇。
“走这么快做什么呀?小姑娘,你们想去哪里,需要我帮忙吗?”那书生察觉到了苏锦音的注视,就对着她温柔地笑了笑。
苏芙瑟则也重新端坐在马车里,她见苏锦音和那陌生男人在对视,心中就骂了一句:不知廉耻!
那书生见苏锦音一直望着自己,就敛了笑容,问她道:“你认识我?”
苏锦音的脑子转得飞快,但口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确实认识这一位。
他长得白净文雅,名字却一点都不文雅。这是秦子言收在身边的暗卫血归。血归,见血而归。说是暗卫,这一位更多的不是负责保护秦子言,而是为秦子言做一些侍卫不能做的事情。
比如现在的杀人。
苏锦音听这血归与自己的搭讪了数句,赶车的车夫都没有说话,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
秦子言派血归来,到底是要杀谁?
她吗?
她今生与秦子言实在没有什么接触,他怎么就这样迫不及待杀了自己。
苏锦音忍不住转头看向旁边的苏芙瑟。
苏芙瑟根本没有察觉到危险,正拿着秦子言赏的那把团扇反复看。
见苏锦音看过来,苏芙瑟就有些得意。她拿着那团扇在手中摇了摇,奚落苏锦音道:“大姐姐,你与妹妹同出来敷衍,妹妹我是满载而归,大姐姐你却是两手空空,这叫母亲知道了,可要怎么想?”
“母亲又要恼了你吧。”苏芙瑟拿着团扇掩面笑出声来。
“小姑娘,你最怕什么?”血归的声音突然夹杂进来。
他的声音其实就真的跟普通书生一样,听起来端正。可苏锦音知晓他的身份,就活生生惊出一声冷汗来。
她害怕血归,却又忍不住看向血归。因为她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动手,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制止他。
苏芙瑟却是不耐烦了。她如今正是春风得意时,对苏锦音就毫无忌惮之心了。
苏芙瑟掀起帘子,使唤车夫道:“快走吧,我大姐姐又没给你银子,做什么要为她行这个方便,让她和情郎……啊!”
苏芙瑟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苏锦音只来得及看到那落下的帘子外,车夫躺在马旁边的地上,脖子处一道伤口在汩汩涌出鲜血。
而马车内的苏芙瑟,脖子上也同样有了这样一条红线。
鲜血大滴落下,染红了她手中的团扇。
苏芙瑟无力地松开那团扇,团扇的扇柄砸到了脚上,她也没有躲避。
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不解和不甘。
她渐渐歪了下去。
苏锦音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她转过身对血归说:“我是庆王爷的人。你不如回去再问问你家主子,或许他会改变主意。”
方才这些时间里,苏锦音一直在回忆,这位被秦子言救了回来后,就一直在他身边的血归有什么弱点。
血归没有父母兄弟姐妹,他似乎唯一能动容的事情和人都只跟秦子言相关。
苏锦音迅速将所有的话说完:“庆王爷与三殿下是叔侄,兰安郡主和三殿下更是情意深厚。三殿下或许并没有与庆王爷交恶的意思。”
到了这个时候,她除了要活下去,暂时什么也不想。
血归难得好心地回答了苏锦音:“殿下确实没有说你是庆王爷的人。不过他很恨你,交代我不要一剑杀死你,一定要好好折磨一番你。苏大小姐,与其你跟我浪费时间,不如告诉我,你最怕什么,咱们速战速决?”
血归说完,就把他那染了血的扇子收合了起来。
他是准备洗耳恭听,苏锦音却不想说话。
可沉默并不能逃避死亡。
这一点苏锦音很清楚。
她深吸一口气,对血归说出了新的凭仗:“我腹中有你主子的骨肉。他是什么原因非要杀我不可?虎毒不食子,他真的如此绝情?”
血归头次对要杀的人产生了兴趣。他现在已经看出来,这苏大小姐就是在胡说八道,纯粹是不想死。
既然她给他荒谬的理由,他也还她荒谬的理由。
“因为你的名字,芙瑟,多难听啊。主子说这个原因,要你的命。”说完,血归就对苏锦音出了手。
苏锦音立刻喊道:“我不是苏芙瑟。我叫苏锦音!”
血归的扇子停在苏锦音的喉口处。那锋利的刀片能立刻割破苏锦音的皮肤。
“你可以抓着我去问任何一个人。我是苏大小姐没错,但我不是苏芙瑟。苏芙瑟已经被你杀死了。她手中拿的团扇,就是三皇子赏的。”苏锦音隐约知道了今日这场血光之灾的原因。
前世,苏芙瑟定是做了什么秦子言绝不原谅的事情,所以秦子言才恨之入骨,要将她处之而后快。
嚷穿身份,血归也不会放过自己,苏锦音很清楚。可她怎么也要试一试。
“你家主子腰下三尺,有一道疤痕,是他五岁那年摔进御花园池塘,被池塘里的石头划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