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人群拿着火把高呼着从窗外走过,这种场景有些类似于游行,但是威克却丝毫没有感受到那种游行之中所拥有的狂热感。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们并不是在真的游行,而是在搜索城市中的漏网之鱼——这些漏网之鱼可能是新教徒,可能是圣主教会的神职人员,也可能是麦德拉公国的本地人。
这种游行给威克的感觉就像末日,尽管人们依旧在生活,商店依旧在开张,工人依旧在工作,可是整个城市却飘荡着一种宛若鬼城一般的不安气息。
“他们似乎在追什么人。”威克说道。
这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威克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他是说给此刻正在自己身后闭目养神的角宿一听的。虽然两人在几个小时前还打生打死,但是当眼前的变故忽然发生之时,迫于压力之下两人不得不联手起来。也许是因为两人敌对的理由已经消失了,也许是因为一同从潮水一般的魔法师们手中逃脱的经历使得两人的关系变得好了一点,总之他们两暂时结为了同盟。
“咔嚓。”
几乎在他的话音落下的同时,房门打开的声响猛地从身后传出。在这种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威克几乎是本能地将一直放在手边的短刀朝着房门的的方向丢去。
“看清楚再丢,白痴。”
仿佛是忽然间失去了力量一般,被威克全力扔出的短刀落划出一个大角度的弧线插入了木质的地板之中。而始作俑者角宿一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过后反手将房门关上。
“你要干什么?!空气中的魔力正在消散,我们现在应该避免无谓的战斗!”意识到角宿一打算干什么的威克上前几步追上去试图阻止对方的不理智行为。
“我需要情报,而不是在一个小屋子里头等着别人来救。”因为接二连三的尴尬状况而阴沉无比的角宿一难得地对自己这位目前唯一的盟友花费了一点口舌。“另外,我还需要一件衣服。”
……
的确,即便是威克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角宿一的确需要一身衣服……因为那家伙原本的衣服在战斗的过程中因为仪式将自己神秘化的缘故而焚烧殆尽了……而忽然展开的巫术禁止结界又使得这家伙重新还原成了人形,这也是为什么原本角宿一近乎无敌的状态下依旧会被一群魔法师撵着跑的缘故……
最后威克还是没有继续阻止角宿一的离开,并不是因为他真的被对方需要一身衣服这种鬼话给说服了,虽然他们目前所在的房间里头的确没有合适角宿一这家伙穿的衣服,但是周围这么多的房屋之中总有合适的,想要找合身的衣服穿完全不需要冒风险去找那些魔法师们的麻烦。
真正将威克说服的是最前面一句。是的,继续窝在这个房间里头根本不是办法,他们必须得想办法知道合适的情报,无论是为了想办法离开这里还是为了解决掉这次意外的根源他们都需要足够的情报,集结足够多的盟友——这才是威克最终放弃了阻止角宿一的理由。
但是威克所不知道的事情是,角宿一还有第三个理由没有说出来——发泄一下心中的不爽。
如果问此刻的整个瑟堡里头有谁是最为坚定地支持杀死“瘟疫”的话,那么角宿一绝对是名列榜首的存在。他绝对有足够的理由让那个见鬼的“神”去死。在碧色胡泊营的时候那家伙吧自己给好好羞辱了一回,在瑟堡里头的时候那家伙又通过巫术禁止结界压制住了他属于“神秘”的部分强行将他从神秘化的状态下打回了人形,然后导致他在全(luo)状态下被手下的一群爪牙追杀了半个城市……
角宿一没有花费时间去找衣服,虽然目前身上的这身衣服对他来说稍显臃肿,但是至少不会带来行动上的太大麻烦,他现在的主要目的在于找到其他人收集一点情报以便于之后对付“瘟疫”。
在心底对自己剩余的魔力进行了一下规划,按照目前这个速度如果他没办法在今天之内搞定“瘟疫”的话整个城市里头的大多数魔法师都会陷入一种无魔可用的尴尬情况。而大约三天时间后,他体内的魔力也将消耗干净,到那个时候曾经不屑一顾的治安队就会成为他们最致命的威胁。
在得出这个结论过后,角宿一就将“算账”的机会定在了夜晚,那个时候大多数魔法师已经失去了魔力沦为普通人,到那个时候在失去了魔力与巫术过后,即便“瘟疫”凭依到某个人身上也不再对他能够造成足够的威胁。
但是即便如此,角宿一也没有掉以轻心。出于于保险需要角宿一还是为自己预留了大约全盛状态下五成的魔力由于最后的战斗。再考虑到今天一天时间里头因为反魔法立场的缘故,大约会消散掉三成的魔力,而之前的战斗又因此消耗掉了一成略多的魔力——如此算来,他目前所能够动用的魔力可谓少得可怜。
但是少得可怜并不代表他会对可能面对的敌人感到棘手。身为教国建国以来最大的通缉犯,他断然不是一个只知道用庞大的魔力正面碾的白痴。他虽然比较擅长也比较喜欢那种做法,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只会那一种做法。事实上他在如何最大化地使用每一份魔力上面同样优秀。毕竟无论他个人的魔力如何庞大,当面对不计其数的上位魔法师的追杀时这种魔力量都会显得极为缺乏。在经历过那场战斗并且在那之后有着一整年的时间给他慢慢消化总结过后的角宿一在这方面的经验丝毫不比那些天生缺乏魔力的魔法师差太多。
这是一次宣泄,一方面是为了救出那个人或多或少地收集一些信息,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告诉那位王宫之中的女皇大人,他的存在。
为此,他要杀光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