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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瑟也看到了林乔,把车停在她车旁。
罗宾从阿瑟副驾上跳下来,快步走到她车旁,诚恳道:“乔伊,福特刚才和我联系上了,在政府大楼里你表现得很出色,但接下来的行动太危险,我希望你能回驻地去。”
这两天接触下来他了解到,她确实有勇气,也很机敏,但她不是战士,跟着阿瑟小队出去时,她没有开枪杀过一个人。
林乔却摇头:“罗宾,我要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我这张酷似莉莉丝的脸,关键时候说不定还能派上点用处呢。何况……”她回头与景锐对视一眼,他望向她的墨眸里满含温暖笑意,“他会保护我的。”她不是去战斗的,她是去帮罗宾找到卡特的。
罗宾皱眉还想反对,林乔抢在他说话之前说道:“不管你说什么,我也会跟去的,除非你把我捆起来押回去。”语气相当地固执。
罗宾大声笑了起来:“要把你捆起来,恐怕你旁边这位第一个不肯答应,好吧,时间不多,让我们赶紧走吧。”
他们重新出发,依旧是阿瑟那辆霸气侧漏的黑色越野车打头开路,路面上的废弃物杂物,类似箱子、铁筒、全被轻易撞飞,就连有个不知被谁遗弃在路上的大货柜也被他车上那个彪悍的三角形撞角顶到了一边去。
就这么冲到了离中央政府大楼三个街区的地方,他们遇到了第一道封锁。
这是中央政府大楼北侧的一条小路,而卡特的军队刚刚调集过来,兵力不足的情况下,绝大多数都调往西南面与福特的军队对垒,北侧与东侧的布防都相当薄弱。外围封锁的每个路口只停着一辆军用吉普,加上持枪的步兵,大约一个班的人数。
绿洲独立团这一方大约有三十几辆车,百多人兵分三路,从三条路上冲过去。林乔与景锐跟着罗宾、阿瑟从中路突破,这一路有十五辆车,人数也是最多的。
空气质量实在太差,通讯也只是靠无线电台,再加上是匆忙之间被调来的,路口布防的士兵远远听见车辆驶来的声音,却不能确定敌我,直到车驶近跟前百米之内,布防士兵才看清这车队并非部队编制,而是民间武装。
见来者如此气势汹汹,见到路口军队的封锁却丝毫不曾减速。布防士兵也不用问来的是谁,抬枪就射。
景锐用灵力在绿洲的所有车前布下肉眼不可见的防护层,路口防守士兵的子弹虽然是发射出去了,却根本没有击中目标就滑出去了。绿洲方面的射击也受到了影响,弹道方向没有变化,速度有所减慢,不过这样仍然能击伤对方。
打头阵的阿瑟不知道景锐的暗中相助,却只在驾驶座上略微坐低一些,脚下猛踩油门甚至加速前冲。副驾上的罗宾开枪还击,几乎一枪撂倒一个布防士兵。
这几十米距离,只是短短两三秒钟就缩短为零。
阿瑟的车狠狠撞上了吉普车,吉普车身的铁皮在坚硬撞角下就像薄纸片一样脆弱。铁撞角直直戳进吉普车的车头,顶着这辆吱吱作响的可怜吉普继续往前了十多米。
吉普车残余的车身部分滑向路旁,最后被黑色越野车的车身挤开,道路就此变得通畅。绿洲的十几辆车呼啸着冲过了这第一道封锁。
第二个路口变得比较宽,六车道的马路上,停着一辆装甲车,两辆军用吉普。
看到装甲车,林乔有些担心,有景锐在她倒是不怕己方有伤亡,只是在想阿瑟的越野车即使再彪悍,也没可能撞开装甲车吧?
然而就在她刚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前方的海斯从车顶天窗钻出半个上身,她瞧见了他肩上扛着的比手臂还粗的单兵火箭炮。海斯兴奋地怪叫着按下了发射扳机,另一名绿洲成员几乎同时发射了一枚火箭弹。
冲天的火光与轰然巨响中,装甲车整个侧翻过去,给他们让出条道儿来。阿瑟便带头一往无前地冲了过去。
这次比第一个路口要困难些,但他们仍然是过去了。如果没有景锐的暗中相助,绿洲独立团的中路军仍然能够突破这第二道防线,但至少要折损许多的人才能达到这个目的。
在中央政府大楼前,他们遭遇了最后一道封锁,与此同时,三路绿洲独立团汇合了。相对于中路来说,两翼的绿洲成员伤亡要重得多,本来的十余辆车只剩小半,许多人都带着伤。
这最后一道封锁也是至今为止最强的布防。因为听见了枪声和爆炸声,士兵们有所预备。还离得很远时,躲在临时掩体后的步兵就开始向他们射击,装甲车的火力更为凶猛。
景锐早在射程之外就用灵力将绿洲的车队护住,但若仅仅是这样,他们很难突破这道防线。尽管绿洲的团员都十分勇猛,火力仍显不足,而若持续对垒下去,周围的卡特军不断增援过来,绿洲方面的弹药很快就会先耗尽,到时候就不得不撤退了。
林乔看向景锐,他对她会意地一点头,一瞬间离开车内,在空中找到了掩体后堆放着的弹药箱,使用雷系灵力击中弹药,引发了连续不断的爆炸。
爆炸的热焰与气浪冲击,摧毁了一大段临时掩体,掀翻了附近的装甲车,连带着政府大楼的围墙也塌了一长段。附近的士兵忙不迭地抱头鼠窜,直往远处逃,哪里还顾得上再攻击绿洲。
绿洲独立团员们因这份意外的惊喜而纷纷大笑起来,海斯甚至吹起了口哨。在他们看来,卡特军这是自摆乌龙,不小心引爆了自家的弹药,简直蠢哭。在弹药引发的连锁爆炸稍弱后,他们避开火势最大的地方,从掩体和围墙的缺口处冲了进去。
围墙内的防守反而要疲软得多,反击完全不成气候,士兵们且战且退地躲进了大楼内。
阿瑟以一个漂亮的甩尾动作将车侧停在大楼门口,迅速从侧面下车,以车身为掩护向大楼内的士兵射击。其余绿洲成员也纷纷将车停在大楼门口,一部分人向外射击,阻止围墙外的卡特军冲进来,另一部分成员则压制大楼内反击的火力。
罗宾带着另一部分人突入大楼。林乔在景锐的保护下也跟着他们冲进了大楼,她快步跑到罗宾身边,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中手指了指地面。罗宾会意地点点头。
在过来的路上,林乔对罗宾是这么说的——她在卡特办公室偶然看到了这幢大楼的结构图,发现大楼底下居然有一个巨大的空间,是个四壁超厚的掩体,很久以前为防御核攻击而建造,坚如磐石。事实上,莉莉丝早几年曾去过这个地下掩体,所以林乔知道它的空气过滤系统仍然可以正常使用。
类似卡特这样的极权统治者通常自己都特别怕死,出了福特失踪,办公室突然爆炸这样的事,卡特肯定不会在外面乱跑了,但办公室仍然不够安全,他很可能躲进这个可以防爆的掩体内。
事实上通过定位她可以确认,沃德卡特此时正在地下。
罗宾对海斯做了个战术手势,让他带着十名绿洲成员掩护他们,并尽可能守住底楼入口,罗宾自己带一支二十余人的队伍跟林乔去地下掩体。这时阿瑟扛着个特别大的包,从大楼外冲进来追上他们。
林乔带路走在前面,景锐与她并肩而行。后面紧跟着罗宾、阿瑟与绿洲众人,四名绿洲队员负责殿后,稍稍坠后队尾数米距离,警惕地观察后方。
在底楼走廊尽头有一扇看似破旧的门,打开后顺着一条没有任何指示的走道走了没几步就转弯,接着沿一道两人肩宽的梯阶往下走。
楼梯间灯光惨白,梯阶一层层地往下,每一层看起都一样,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似的,唯一的区别就只有标示着楼层数的数字了。
一直到了地下五层,梯阶终于到了尽头,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扇加了环形密码锁的巨大钢门,门大约三米多宽,四米多高,可以直接开辆车过去。
这道门的开门密码莉莉丝自然是知道的,乔伊却不可能知道,所以林乔保持沉默。
绿洲队员纷纷看向罗宾,等待他的进一步指示。罗宾略作思索后说:“先用炸药试试。”
阿瑟对着门上密码锁外侧的墙上开了几枪,接着用枪柄把较大的碎砖屑敲松、刮除,挖出像人脑袋那么大小的坑,接着解下背上的大包放在地上,从里面取出炸药放进这个坑,再用敲下来的碎砖块和碎屑填填实。
所有人都回到地下三层,阿瑟按下引爆钮。
从下方传来略显沉闷的巨响,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脚下也是一阵剧烈颤动,简直令人怀疑上方的大楼会不会因此塌下来,将他们活埋在下面。
林乔没提防这阵晃动,身体一摇差点摔倒,但身后一条有力的手臂托住了她的腰,她站稳后回头,与那对温暖黑眸相视一笑。
不是没有在任务中经历过比这更惊险的瞬间,以前她一个人时都这么过来了,次数一多甚至都麻木得没什么感觉了。可刚才的一刹那她却想,这种时候有他在身边真是太好了。
然而没等她在这会儿多生感触,紧接着又是一阵热风从下直冲上来,夹带着灰白的浓烟灰尘迅速升腾上来,在楼梯间弥漫。她忍不住被呛得咳嗽起来。
就连罗宾也忍不住呛咳起来,边咳边说:“阿瑟,炸药放太多了。”
阿瑟憨憨一笑:“是有点多。”
等了十来秒,热浪稍退,烟尘略散,他们拿头巾、手帕或是脱下外套包住口鼻快速往下走,很快回到刚才那道密码门处。随着烟尘渐渐淡下去,只见墙上多了个大洞,那扇钢门倒还是在原地,只不过扭曲得厉害,特别是靠近埋炸药的那侧。
一名绿洲成员下去,警惕地察看着墙洞后的情况,接着就钻了过去。不一会儿他从墙洞内探出身,对他们点点头,做了个安全的手势。
他们一个接一个穿过墙洞。后面还是一条长长的走道,比炸坏的钢门还要宽、高一些,却没有人看守。在他们站着的走道起始端照明还正常,再往前几米之后的灯却全是暗的,也许因为刚才的爆炸而毁坏了吧。
但这样一来,走道的另一端就隐在了黑暗与烟尘之中,完全看不清尽头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说到炸药,想起昨天看新闻,义乌有个女孩吃烧烤时,服务员直接往炉子里加液体酒精,瓶口对着女孩的方向,推测是炉火引燃了挥发的酒精气体,监拍视频上火焰就像火柱一样朝着女孩喷射过去,瞬间女孩就烧成了火人,送去医院生命垂危,实在太惨了。
这里提醒一下,液体酒精挥发性高,直接往明火或是炭火上倒都是极其危险的举动,即使是往酒精炉下面倒,也可能会引燃挥发的酒精气体,应该熄了火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