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惹符司睿生气后,这几天她都没有再被传召过去,她倒也乐得自在,反正从符司睿的反应看得出他现在对自己应该是有些好感的,不像以前那样针锋相对,在这时候回避一下也好,省得****相见没几天就对自己厌烦了。
倒是月梅老是一见到她替她打抱不平,说得无非都是今天符司睿又去了青莲居,让她赶紧去道歉之类的话,为了避开月梅的疲劳轰炸,她决定用了午膳就赖在陆香湘的闺房,表面上是为了照顾发疯的她,实际上是在跟她学习抚琴,毕竟迟点她就要离开这里了,没点技术在这深宫高墙之外又怎么活得下去?
反正陆香湘是十项全能,对各种各样的古乐器都很熟练,她寻思着要是自己能学到一半的技艺,那以后就算半路遇到打劫被抢了包袱,至少还能靠才艺找份工作。
陆香湘反正平日里装疯也装得无聊,见她肯陪自己倒也开心,便随她在这里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在休息时她好奇地问:“再过几天就是除夕之夜了,到时候你想表演什么?”
梁霜降听得一头雾水,疑惑地问:“除夕有宴会?”
“你傻了啊,自从三年前叛乱平定下来后,年年如此啊。”她奇怪地看着她道。
梁霜降只得打着哈哈敷衍道:“这不被你提醒了才记起来嘛……”
“那你还不准备一下?我这个样子王爷肯定不会让我去见人的,那策划摄政王府待客表演的担子就落在你的身上了啊!”见她迟钝得不行,陆香湘捂着额头头疼地摇着头……
“我?我不行啊!这两年都是由你负责,你突然扔给我我哪里会。”梁霜降听了就更头疼了,她无奈地抓起了她的芊芊玉手捏了捏道。
陆香湘环抱双手于胸前,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冷冷地道:“我疯了还能管你那么多,反正你别把这担子交给夏青衣或者跟王爷说你不会就好,否则到时候不是你被休就是我被赶走!”
“可是……”面对她故作无情的样子,梁霜降撇了撇嘴道:“要不你别装疯就好了。”
“我可不想小命不保,这夏青衣可是王爷的心头好,就算她现在毒杀我,你没有证据王爷也不会管的。”
她泄气地抚着面前的琴弦道:“那你给点提示。”
“待客宴会多以舞蹈、乐器演奏为主,你作为王府里的女主人当然要弄一个压轴的节目,你舞蹈不是很厉害吗?王爷、皇上还有太后都称赞过你。”陆香湘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道,她之前可是有幸见识过的,对于别人对她的舞蹈的称赞她虽然不服气但也不得不赞同。
前两次那都是急中生智想出来的临时应对法子,除了新鲜和有创意以外也没什么技术含量,这种法子应对一次引人称赞就够了,在表演一次就会让别人感觉毫无新意,梁霜降叹了口气为难地道:“舞蹈看多了也不好啊,离除夕只剩七天了,还有什么表演能让别人耳目一新?”
陆香湘抬手撩拨了一下细长的琴弦,好笑地道:“那就抚琴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初学者!”
“不是有我这个名师吗?轮琴法,我有不输给夏青衣的自信,七天足够你学一首曲子了。”
梁霜降听到她极有自信的话顿时对人生充满了希望,她双眼放光开心地道:“那其他节目呢?”
“自己想办法,没有时间给你啰嗦了,为了保住我们的王妃之位,从现在开始你指法要是错了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说罢,陆香湘转身朝衣橱走去,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支约一指细的竹棍,得意地以竹棍轻轻拍打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手心。
梁霜降艰难了咽了一口口水,惊讶地看着威胁意味极为明确的她问:“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还不赶紧准备一下?”
梁霜降闻言哆嗦着将薄牛皮制成的指甲套分别套在指甲上,盘腿正坐于那以金漆点着梅花的梧桐古琴中的第五徽前,等陆香湘也坐回位于她身旁的位置后从容地抬起了手。
陆香湘放下了手中的细竹棍,看着她面前的白桐古琴道:“因为你初学,所以我也不会挑太难的歌曲,你放心吧,现在你先看一遍我的指法,在听完整首曲子后在跟着我的指法一直练。”
“我说你会不会太高估我了?”
陆香湘别有深意地看着她道:“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教的不过是入门的曲子罢了,你要是连入门级别的曲子都学不好,劝你还是断琴算了。”
“以入门的曲子去敷衍大家这会被笑的吧?”梁霜降担心地问。
“这首曲子是我自己编,你好好弹别人就不会发现。”
见她如此肯定,梁霜降也不再发问,只是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她的指尖上,认真专注地看着她的指尖在琴弦上灵活地舞动着。
在观察了好半响后,她发现此曲的一些端倪,还好这首曲子除了中间一段似鸟儿悲鸣声的高音的节奏很快以外前奏和后面都很慢,在陆香湘一曲终了后,她按捺不住内心的敬佩鼓起了掌。
陆香湘看她一脸崇拜的样子挺滑稽的,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这首曲子简单吧?前奏那么慢你就当是练习手指,中间的那段才是此曲的精华部分,你知道的,抚琴的意义在于以琴声向听者表达自己的内心,所以我倒是想问问你对这首曲子有什么感受?”
梁霜降思考片刻后挑眉道:“总觉得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呢,前奏和中间轻快的像是鸟儿的哭声,但到了后面反而有种暖春融化冰雪之意。”
陆香湘满意地看着她点了点头道:“没错,你只需记着这个感觉就行了,接下来跟着我的指法弹奏即可。”说罢她便继续以左手按弦,右手拨弦。
梁霜降也听话地跟着她的手舞动着,还好之前学了几天,手指倒也不是很僵硬。
足足弹了一个下午后,梁霜降双手累得连撑开都没有力气,等到月梅送饭过来她终于能小憩片刻,月梅在房门前将食盒递给她时好奇地低声问:“夫人,香湘夫人的狂症好了吗?我刚才在外面隐约听到有琴声。”
她刚想回答,但看到守在门口的几个侍女都在侧耳倾听着,连月梅都听到了,那她们肯定也在好奇着这件事,于是她便装作失落的样子朗声道:“怎么可能,刚才是本宫在弹琴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