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地方,不太方便!”
“那就客厅!”
“对不起,没空!”
凤可儿发现,白斐然对上陈世杰时,总有点故意挑衅的感觉呢,也许是她的错觉。
“那就请你回警局聊一下!”陈世杰火了,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你越客气他就越给脸。
眼看这火花四溅的,两个人谁都不让谁一步,凤可儿及时出声圆场子,“小白,你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
白斐然瞅她一眼,慢吞吞的开口,“我知道的,基本都说了。”
“基本?”那就是肯定还有漏的,陈世杰心里一琢磨,盯着白斐然,一字一句的开口。
“张小玲的尸体不见了!”
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
凤可儿心里一慌,这是尸体被偷了?还是……自己跑了的意思?
“自己跑了。”不知道是不是从小玩到大这默契太好,还是凤可儿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陈世杰很适时的回答了她的疑问。
“跑了……”凤可儿想,怎么跑,这么一个大粽子从警察局跑出去,难道没人拦下来,就大摇大摆出去了?
“走廊的监视录像尸体自己走了出去,到了走廊尽头就消失了,走廊尽头是洗手间。”陈世杰这话是跟凤可儿说得,但是却一直看着白斐然,想从白斐然脸上读出点什么。
奈何白斐然睡意萌萌的,似乎下一刻马上就能睡去。
“洗手间?你总不会想说……”凤可儿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对上陈世杰肯定的眼神。
“我推测,尸体是从下水管道走的,像发尾草一样。”陈世杰点头,意思你想得没错。
“可是,这怎么可能?”凤可儿觉得,尸体难道也有了和发尾草同样的属性,可以化整为零?
“我也觉得不可能”,陈世杰坐在了白斐然对面,食指敲打着桌面,“你说呢?”
凤可儿左右瞅瞅两人,觉得陈世杰这话好像是在问白斐然,又好像是在试探,高手啊!
白斐然无论说是还是说不是,都得说出个道道来不是。
“可能吧”,白斐然打个呵欠,不置可否的丢过来一句。
“尸体逃跑的时间,和王大春死亡时间,时间相差不过两个小时,所以……”陈世杰想起来就皱眉,鉴证科的同事说,尸体的头发一直在生长,他就觉得不妙。
结果,前脚刚知道尸体跑了,后脚王大春就死了。
这说明什么?陈世杰还没所以完就被凤可儿抢答了。
“是张小玲杀了王大春?”凤可儿说完,禁不住的咂嘴,乖乖,到底凶手是张小玲还是发尾草?这也太离谱了,但是最近怪事连连,如果这回王大春突然能跑能跳她也不惊讶了。
“目前只有这个可能”,虽然听起来很无稽之谈,但是陈世杰想不到第二个解释。
所有的犯罪80%来自于熟人犯案,张小玲和王大春之间,正好符合。
“白斐然,你当时看到尸体的照片,就着急要走?为什么?”难道白斐然当时就知道要出事?陈世杰有节奏的敲击桌面,不急不缓的问了出来。
他突然发现,白斐然最喜欢看别人着急的感觉。
“你是不是早知道会要出事?”这是肯定句。
“是,我知道。”白斐然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不再跟陈世杰打马虎眼。
“你为什么不早说?说了王大春也许不会死。”陈世杰气的拍了桌子,因为白斐然,所以又死了一个人。
他于心何安?
“恕我直言,保护公民是警察的责任。”你们保护不好人,冲我发什么火?白斐然依旧老神在在的,一点也不觉得内疚。
“小白,你早知道王大春会死?”凤可儿的声音里有些不确定,觉得白斐然好像有些冷漠。
“不知道!”白斐然转头看了一眼凤可儿,低低开口,“我只知道张小玲可能会杀人,但是不知道会去杀谁。”
陈世杰不再开口,等着凤可儿发问,白斐然对着凤可儿好像更加坦诚些,让他又有点憋火,这小子可真会做好人。
但是他这回还只能抱凤可儿的大腿,谁让白斐然只买凤可儿的帐呢。
“是张小玲杀人,而不是发尾草?”凤可儿收到陈世杰鼓励的眼神,于是开了口,她捕捉到白斐然话中的关键点,好像白斐然一直都没说发尾草杀人,说到也是用凶手。
而现在却用了张小玲,说明杀人其实是张小玲的意识,而不是发尾草?
是不是这个意思?
“发尾草不会杀人的。”白斐然又淡淡的强调了一次,那人的灵气所生的东西,怎么会杀人?
“杀人的是张小玲,或者说,应该称她为……”白斐然停顿了一下,陈世杰和凤可儿紧紧盯住白斐然的嘴,突出了三个字。
食发妖!
凤可儿和陈世杰久久不成言,发尾草的存在已经很让人吃惊了,如今却听到了食发妖,真的有这种东西?
“也叫做食发鬼。”白斐然看他们不相信的样子,又好心的科普了一下。
食发鬼喜食人的头发,尤其是婴儿的胎发,谁家孩子被他调戏了便会结下鬼缘.因此,婴儿的第一次之胎发不可为了方便随意乱丢。成年男性的头发他是没什么兴趣的,但未婚美女的秀发他却很爱。所以中国古时候的黄花闺女理完头后,常常是把落发一把火烧掉。
“我以为食发鬼是鬼……”凤可儿终于喃喃的开了口,有些不知所云。
“那和发尾草有什么关系?”陈世杰到底是警察,离奇古怪也见多了,接受能力比凤可儿好得多,毕竟从一开始的头发案件,到后来的张小玲的尸体,王大春的死状都处处透着诡异,由不得他不信。
目前,他只想尽快弄清楚一切,虽然已经派人去找尸体,但是他觉得从白斐然口里应该得到的信息会更多。
“发尾草喜食头发,如果吃到一个人的头发,这个人就有机会,与发尾草形成契约。”
“契约?”什么契约?陈世杰听得云里雾里的。
“自愿成为发尾草的宿主。”
发尾草的宿主?
“那么张小玲和发尾草订立了契约?”凤可儿此时才明白,难怪张小玲死状奇怪,满身都是头发,因为成了发尾草的宿主,而不是单纯的被杀死。
“嗯,发尾草和张小玲相互寄生,张小玲可以像发尾草一样的自由来去,不死不灭。”
“一开始只是有些人想借发尾草长生不老,后来却有人利用发尾草满足私欲。”
“这么说张小玲是自愿的?她有什么私欲需要满足?”凤可儿听得简直问题不断上涌,感觉心里抓耳挠腮的好奇啊,这以后就当成小说段子也可以写不是。
“不知道,但是,这不是重要的!”白斐然摇头,眉眼微沉,张小玲的私欲是什么他不关心,他关心的是。
“那什么才是重要的?”陈世杰扬了声音问出来,感觉越来越接近核心了。
“重要的是,与发尾草成为契约变成食发鬼的方式早已失传,他们是怎么知道的?”白斐然似乎在自言自语,关于发尾草的记载都没有,何况变成食发鬼的方式从早已失传了。
“还有成为契约的方式?”凤可儿很好奇,甚至拿了笔打算做个笔记,也许以后用得着。
“复杂吗?需要歃血为盟之类的吗?”凤可儿脑洞开的有些大,看到陈世杰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嗯,人和发尾草又没法交流,自然有个仪式。”白斐然看凤可儿记得认真,好笑的回答,“不过不需要血。”
“还是用头发,用麻绳将自己的头发捆好,用红布包好,挑个没有月亮的晚上,放在十字路口处,如果早晨去看没有了,就说明契约成立,发尾草就会来找宿主了。”
“没有了?难道不会是别人拿走了?野狗叼走了?”凤可儿觉得这仪式有些骗人,太骗人了简直。
“我说的没有,是头发没有,红布和麻绳都在。”白斐然刚说完,陈世杰突然起了身子,出了门,速度快的让凤可儿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怎么了?”凤可儿看着白斐然有些蒙圈,这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
“鬼才知道。”白斐然耸耸肩,但是眼睛里分明的笑意满满,显然是知道的。
凤可儿无奈的瞪他一眼,白斐然,你这样真的很让人讨厌。
白斐然伸出食指摸摸鼻子,将笑意收起。
“所以张小玲是成了食发鬼,然后回来杀了王大春?”凤可儿觉得还是乱乱的,成了食发鬼却第一个回来就要杀自己的老公,这是什么道理?
真是太奇怪了,张小玲第一个先来找王大春,难道是有仇?可是看她对王大春挺好的,一直不离不弃的照顾瘫痪的王大春,难道都是做出来的,其实私下里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内情?
毕竟关起门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恩爱夫妻也许其实是背对背的仇人呢?
凤可儿正想呢,看见刚才一阵风消失的陈世杰又冲了进来,冲着他们嚷嚷。
“我知道为什么张小玲要杀王大春了。”
然而,白斐然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凤可儿却跳了起来。
“为什么?”凤可儿赶紧接上,陈世杰这出去一会就知道了,是有够效率的啊。
“我刚去现场了,找到了这个。”陈世杰一摊手,凤可儿一看。
巴掌大的一块红布,还有一尺长的麻绳。
“这说明什么?”凤可儿不懂,这能推断出张小玲为什么要杀王大春吗?
“与发尾草订立契约,成为食发鬼,不是张小玲的意愿,而是……王大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