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往后翻了相册,都是俩人的合影,相片中的俩人很亲密,看来感情很深厚。
没有偷窥到秘密的成就感,莱蒂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以至于宋颖知什么时候出来她都不知道。
“你在干什么?”宋颖知问。
听到她的声音,莱蒂吓了一跳,手中的相册也滑到在地上。
“我,以为,是本书,所以,所以,”莱蒂尴尬地语无伦次,慌慌张张地从地上捡起了相册。
宋颖知脸色有点不好看,但很快被苍白无力的微笑给掩饰过去了,“你想看就看吧!不要紧的!”
“不,不用了!”莱蒂把相册放回了原位,但回来了的宋颖知又把它拿了出来。
“我生活的美好就只剩这些东西了!”宋颖知把相册紧紧抱在胸前,一脸忧伤。
“怎么会呢?”莱蒂安慰道,尽管脑袋乱的浆糊似的,可看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又忍不住要安慰她,“你还有你的家人!”
“我没有家人,一个都没有!”宋颖知哭了起来,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他们不是我的家人!”
莱蒂只当这是重组家庭里,被边缘化了孩子在闹情绪,耐心继续安慰,“怎么会,他们都很关心你的!”
“再怎么关心,他们也不是我的家人!”宋颖知说,泪眼婆娑地看着莱蒂。
莱蒂一接触到她那痛苦的眼神,心里就很不安。
“你不要想太多了,情绪不好,会影响你的病情的!”
“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宋颖知突然咆哮,接着是一阵咳嗽,可是她并没有停下来,“我说了,他们不是我的家人,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他也不信,你也不信,你们所有人都不相信!”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她像是用完了所有力气一样,整个人瘫坐在病床上。
莱蒂似乎猜到了什么,联想到她看宋远习的眼神,还有那相册。
“虽然你们不是同一个母亲,可是你们毕竟有血缘关系啊,不是吗?”莱蒂试探性地问道,手心都在冒汗。
“没有!”宋颖知抬起头,语气坚定地说,“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宋远习~”
“他,什么都不知道!”宋颖知说着惆怅地看向了窗外,“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没有人知道!”
“知道什么?”莱蒂小心翼翼地问道,还以为她会有所顾及,可是她似乎在等着自己问。
“我不是宋大山的女儿,宋大山是我亲生父亲的工友,我爸爸妈妈在工地干活的时候被坠落的水泥板和钢筋活活砸死了,没有赔偿款,没有亲戚收留我,宋叔叔把我带在身边,为了不让宋远习妈妈把我赶走,才说是他有实无名的前妻所生,其实我跟他一定血缘关系都没有!”宋颖知在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很难过只是有点落寞,而一讲到宋远习,她眼睛就有光,还有悲伤。
“宋远习知道吗?”
“我跟他说了,他说我病糊涂了!”宋颖知说着说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他说我病糊涂了!我是白血病,又不是脑袋生病,怎么会病糊涂了呢?”继而从窗外收回目光,望向莱蒂,“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在说胡话?”
“没有,我~”莱蒂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推门而入的宋远习给打断了!
“我回来了!”宋远习提着大袋小袋,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宋颖知赶忙把相册放回到枕头下面,并偷偷地抹干了眼泪。
宋远习放下东西,走到床边,站在莱蒂身旁,看到宋颖知的眼睛,皱了皱眉,“你怎么哭了?”
“我没有哭,咳嗽咳的厉害!”宋颖知温柔地答道。
“她咳的厉害,你还跟她说这么多话!”宋远习温柔地责备,并用手摸了摸她的头。
这是情侣间很正常的动作,可是看到宋颖知那哀怨的眼神时,莱蒂像做了亏心事一样,躲开了,“我去个洗手间!”
莱蒂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复夏竹茗的信息,才出来。
不知道俩人聊了些什么,莱蒂出来的时候,俩人脸色都不怎么好。宋颖知看见莱蒂,马上换上了笑容。
“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回去了!”
“哦,好的!”也没有什么好收拾,莱蒂拿起包包就可以走了。
“你好好养病,我们下次再来看你!”临走的时候,莱蒂对宋颖知说。
宋颖知点了点头。
莱蒂还想嘱咐几句,却被宋远习拉走了。
一路上,宋远习都一声不吭,只是认真开车。
“你,刚刚和你姐姐说了什么?好像她,不怎么高兴?”莱蒂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没什么!”淡淡的,听不出他的情绪。
要按照以往,话题可能就此打住了,只是今天种种情形,都让莱蒂按捺不住。
“你姐姐说,她跟你们不是一家人,是怎么回事啊?”莱蒂佯装镇静,小心翼翼地问道。
宋远**呼一口气,似乎有点不耐烦,“她病糊涂了,别听她胡说!”
“我觉得她不像胡说!”
“我说她是胡说,她就是胡说!”宋远习低吼,面目有点狰狞,与当初所见的温文儒雅的他截然不同。
莱蒂被吓了一跳,脑袋却比任何时刻都清醒,毕竟现在生命掌握在别人手上。
“你别激动,我只是问问!”莱蒂说,大气也不敢出。
宋远习兴许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只见他深呼吸了几次,才缓缓开口说,“对不起,是我太敏感了!”
莱蒂不敢再出声,但她做不到当做不知道,更没有办法明明可以问清楚,却还要去想的焦头烂额。简而言之,她不想做无谓的猜测。
睡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回到了YD市。
“我们一起吃个饭吧!”莱蒂提议。
“我累了,你自己去好不好?”宋远习央求,疲惫之色,显而易见。
莱蒂摇了摇头,“我觉得有些事,我们还是说开为好!”
莱蒂眼里的坚定,不容拒绝,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宋远习只好来到他们常来的饭店。
饭也快吃完了,但莱蒂还是不发一言,宋远习一点也吃不下,在他看来是,累着了,而在莱蒂开来,他是被剪不断理还乱的乱七八糟的情感折磨的。
“说吧,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虽然他语调平淡,但不停地挠太阳穴的动作让他烦躁的心情展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