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望舒是不是在你旁边?”慕以瞳沉吟三秒,淡声问道。吴若立刻将头摇的想拨浪鼓,又想到慕以瞳看不见,急忙说道:“不在!绝对不在!”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对啊,bss用他阴沉的眼睛死死瞪着我呢!“你告诉他,有什么话,亲自打来给我说,不要借你的口。”“慕小姐”吴若快要哭了,“慕小姐,你就跟我说吧,求求你。”“挂了。”慕以瞳说完,利落的挂断。听着那边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吴若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真的不远了,她仿佛看见了死神在朝她微笑招手。咽了口唾沫,她把电话放好,颤巍巍的说道:“总,总裁,慕小姐说,她说让您亲自打给她。”“呵!”温望舒的回答只有一声短促的冷笑,想要表达的意思是:我惯得她!打给她?做梦!但吴若理解的意思是:烦死了,人家不要自尊心的啊!你还不快点出去,耽误我打电话。她家bss,根本就是口是心非。她早都了解了。“总裁,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嗯。”瞧瞧,回答的多快啊,怎么不装酷了?盼着她赶紧出去,好打电话呢吧?嘿嘿嘿。等了几秒,只等来吴若在面前傻笑。温望舒剑眉凛然,修长的手指微蜷,轻轻叩击了两下桌面,薄唇轻启,慢声吐字,语气冷嘲:“你,还有事?”“啊?”吴若回神,吓得冷汗涔涔,“没事!没事!我没事!我马上”转身,她三步并作两步,狂奔而逃。门在身后合上,吴若握着门把手,顿生一种绝处逢生的赶脚。“吴秘书?”面前响起一道疑惑男声。吴若抬头看去,用力摆手,“这会儿别进去,总裁忙着呢。”经理会意,忙不迭的点头道谢:“谢谢吴秘书指点,那我什么时候过来?”估摸了一下,为了保险起见,吴若说:“你还是下午再来,那会儿总裁应该,没事了。”这个没事,他们心知肚明,不是指工作的忙碌休闲,而是指**ss的心情。他们都是跟着bss的心情行事的,所以必须处处小心谨慎。“好,好,那我下午过来。真是谢谢你了吴秘书,请你喝东西哈。”“没事,你去吧。”朝经理摆摆手,吴若走到自己位置坐下。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拜托bss,以后这种事情能不能别让她做了。她是倒了什么霉,摊上这么个上司?外头只看到她的光鲜亮丽,羡慕她有个高薪资的工作。可是看不见内里的暗潮汹涌,稍不留神就是灭顶之灾。她还是得多买几份保险,对,保险起见。黑色的手机安放在桌上。男人端坐在大班椅上,凤眸炯炯的瞪着机身,几乎要把机身瞪出一个窟窿来。打,还是不打,这是个问题。打了,面子铁定没有了。不打,老婆可能就没有了,最可怕的是,连儿子都可能一并失去。所以当这个打还是不打的问题摆在温先生面前时,温先生犹豫中,还是选择了打。面子丢了还能找回,老婆丢了,再找可就困难了。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他另一手握着手机,等待着那边人接听。彼时,远扬。白色的手机打着旋儿的震动着,屏幕上,“温望舒”三个字闪烁。慕以瞳靠向椅背,长腿抬起搭在办公桌上,双手抱肩,一派悠然。震动停止,紧接着又重新。这样反复几次,她才拿过手机,慢条斯理的按下接听。手机贴在耳边,温先生冷嘲的声音传来:“故意的?”“7遍而已,还是我的耐心太好了些。”慕以瞳的语气也没比温望舒好到哪儿去,“你是不是觉得,我耐心好,吃定了我,所以就敢这么放肆?”放肆?这个词,她用来说他?温望舒笑起来,不知道该说她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狗胆包天。抬手捏了捏眉心,下面的话,明显是服软,“你想我,怎么样?”“哟,温先生说的这么勉强,我哪里敢?我又没吃熊心豹子胆。”还没吃?怕是吃了双份吧。“慕以瞳,适可而止。”“对对对,适可而止,我可不就适可而止?温先生不给,我不能要,我不要还不行吗!”“你!”“我怎样!”“你你想要什么就说,我都给,可以了吗?”“这么勉强就不要了!”“一点都不勉强,我自愿的,行吗?”“可你的语气听着一点都不像是自愿的。”咕哝着,慕以瞳已经忍不住,乐开了花。果然做温太太好处多多,撒娇都比以前顺理成章和自然了。好啊,是真好。“那你想我什么语气,嗯?”“温柔点,耐心点,轻声细语。”“慕以瞳,你不要得寸进尺。”“好,那我挂了。”话这样说,她却依旧捏着手机在耳边,没有要挂断的意思。所谓,御夫之道。这次轻松的放过他,以后还怎么驯服?合着她这是,把温望舒当做小牧童了。哼!谁让他给马起那么个名字。活该!忍还是不忍,这是个问题。忍,自尊就彻底没了。不忍,刚才他的自尊打了水漂,还没把人哄好,那属于完全的赔本生意。忍了没自尊,他还有老婆。他是商人,商人不能做赔本的买卖。这样给自己洗脑半分钟,温先生大彻大悟归来。呼出一口气,温柔的,耐心的,轻声细语:“你想我怎么做,说出来我就照做,可以吗?”“嗯”拉长音调,慕以瞳听着舒服了,“那我就谢谢温先生了,等我通知吧。”“”挂了。挂了!她就这样给他把电话挂了!他还真是太惯着她了!嗯,惯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按响内线,温望舒对着那边沉声:“进来一下。”外面吴若屁股刚坐热啊,接到电话,马不停蹄的起身奔进总裁办。“总裁,您找我?”“嗯。”这语气,这神态,这是好没好啊?小心翼翼的观察,战战兢兢的揣测,卑躬屈膝的待命。“给我煮杯咖啡进来,还有市场部经理怎么还没过来?”“哈?”“没听见?”“听见了!听见了!”吴若猛然直起身子板,“马上,我马上!”通知市场部经理,跑到茶水间煮咖啡。等她回来,经理硬是没敢进去,站在门口等她呢。“你怎么还不进去?”吴若端着咖啡上前,疑惑问道。经理擦了一把额上汗珠,“吴秘书,您不是让我下午再来吗?总裁,总裁现在是?”“应该没事吧。”吴若说着不太靠谱的安慰,拍了拍经理的肩膀,“自求多福吧,你报告做的怎么样?”“我觉得,可能,挺好的吧。”经理又擦了一把汗,“那我,那我进去了。”“去吧,壮士,我在你身后为你应援!”“”“啊,顺便把咖啡帮我送进去吧。”“”吴秘书,你太不厚道了!嘤嘤嘤!“心情很好?”宋连城笑着问。“还好吧。”慕以瞳笑意晏晏的切着牛排,银色的叉子叉起一小块送入口中,嚼了嚼,眯起眼睛,“今天的牛排很好吃啊。”“牛排还是那样的牛排,并没有变,是你心情好,所以觉得牛排都格外好吃了。”“唔,或许吧。”端起红酒杯抿了一口,慕以瞳眨眼,“连城今天说话文绉绉的,真不适应。”“那我以前说话什么样?”“痞痞的?”“拜托,我什么时候有。”“没有吗?”“没有。”“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要不是在高级西餐厅,宋连城估计她都会哼个歌什么的。真的有那么开心吗?他还没见过她这么开心过。为什么呢?大抵因为那个人吧。突然,有些惊疑,又有些羡慕。陷入爱情,被爱情左右,不应该是件可怕的事情吗?那么也许,也有它的美妙之处?“温望舒答应合作了?”“嗯哼。”单手托腮,慕以瞳摇晃着手里高脚杯,凝着杯子里撞击着杯壁的红色液体。“我们动作要快一点,过几天我可能要出门一趟。”“这个节骨眼出门?”“我相信你嘛。”她浅浅的笑,“连城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不会。”“再说,这里面还有温氏,我不怕。”这才是她的真心话,宋连城失笑。从西餐厅出来,夜风丝丝凉,宋连城将外套脱了披在慕以瞳肩上,“送你回去?”慕以瞳刚要点头,却眼尖的发现前面一抹熟悉背影。摘掉宋连城的外套塞进他怀里,她快速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合作的事情,明天再谈。”“哎?”宋连城微惊,只看到她疾步往前奔去。眸色凝聚,他笑了笑,转头离开。庆幸,自己在恰好的时机停下了念头。对于慕以瞳这样的女人,弥足深陷等于自寻死路。跟了一段路,她才走上前去拍那人肩膀。“嘿!”晋皓回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慕以瞳凑近些许,艳丽姣好的脸印刻进他眸底,“你到底喝了多少?”耙了耙头发,他吐出一口气,“阿慕?”“嗯。”她扶住他的手臂,把他拉到一边的花坛坐下来。看了看周围,正好有间药店,“你呆在这里不许动,听见没?”晋皓很乖的点头,眯着眼睛看她背影模糊。不多时,慕以瞳返回,把手里的解酒饮料给他塞进手心,“喝吧。”“什么啊?”“让你能清醒点的东西,你怎么喝成这样啊?一个人喝的?”“唔。”“快点喝吧。”她催促。晋皓听话的仰头喝了,味道不是很好。“好点了吗?”看他揉捏着自己太阳穴,很难过的样子。晋皓舔了舔唇,半响吐出一个字:“饿。”“哈哈。”慕以瞳低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走吧。”拉面小店,学生党居多。慕以瞳和晋皓一进去,立刻引起注目。没办法,男帅女靓。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一大碗拉面。面上的很快,晋皓拿起筷子开吃,吃的一点声音没有。慕以瞳给他倒了杯水推到手边,支着下巴看着他。等他吃的差不多,喝水的时候,她再次问:“你怎么喝成这样?”晋皓放下杯子,垂着眸,“哦。”“心情不好?”“嗯。”“为什么不好?”自嘲一笑,他抬头看着她,“你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故意问的?”得!还以为过去这么久,他消气了。没想到,还是这么阴阳怪气。摊摊手,慕以瞳淡声说:“当我没问,你吃完了的话,我们走吧。”她付了钱,两人一前一后从拉面店走出。“我现在呢,要回家了,你呢?自己可以打车回去吧?”酒也醒了,一个大男人,不用她再操心。晋皓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磕出一支烟点燃,“阿慕,你教教我,怎么才能彻彻底底的死心?真的做你的朋友?”慕以瞳咬了下嘴唇,望着他,“你真的想知道?”“嗯。”晋皓苦笑,“想。”“我和温望舒结婚了。”好久,晋皓都没说话。烟燃到他指尖,烫了他一下,他才如梦初醒,将烟扔在地上。“结,结婚?什么时候?”“前几天的事。”“你,你们结婚了?”“嗯,结婚了。晋皓,我不要求我们一定做朋友,我没那么厚脸皮。”“铃!”正说着,挎包里的手机响起。慕以瞳对晋皓做了个稍等一下的手势,转过身接起,那边是肉团子。“瞳瞳,你怎么还没回来呢?”“r,妈妈这就回去了,很快。你困的话,让爸爸先给你洗澡睡觉好不好?”给温先生制造机会,也算是还了他的人情。肉肉握着黑色手机,转头看了眼一脸殷勤的他爸,“你还要很久吗?我不能等你回来吗?”“唔,妈妈怎么也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家,肉肉乖,让爸爸给你洗澡睡觉。”“好吧。”安抚了肉团子,慕以瞳挂了手机,再去看晋皓,一怔。身后哪里还有晋皓的影子啊。怎么走也不说一声?拉过被子盖住自己,肉团子只露出一双滴溜溜,乌黑晶亮的大眼睛,萌呆呆的看着他爸。温望舒温柔的不能再温柔的笑,坐在床边,抓着被子边沿,“肉肉,爸爸给你洗澡好不好?”肉肉很不信任的瓮声瓮气的问:“你会吗?”“会啊。”“那,好吧。”浴缸里放了水,再放上肉团子最喜欢的小黄鸭,温望舒抱着肉呼呼的小家伙进去。“温度可以吗?”“可以。”他爸给他洗澡,他都不好意思玩小黄鸭这么幼稚的东西了。一脸严肃的坐在浴缸里,他爸的大手往他身上撩水。还挺,舒服的。肉肉享受的发出叹息,逗得温望舒弯了嘴角。他儿子啊,怎么看怎么可爱。慕以瞳故意拖延了一点时间,一个半小时才回来。肉肉已经让他爸洗了澡并且讲了故事哄睡了。温先生特别有成就感,儿子睡着了他也没走,就这么坐在床边看他儿子睡觉。慕以瞳推门进来时,他扭头看过来,脸上写满了:快来表扬我!微微一笑,慕以瞳走上前,弯身吻了吻肉肉白净的额头。温望舒站起来,握住她的手腕。她看了他一眼,跟着他退出儿子房间。门合上,温先生立马原形毕露。坚实的手臂就袭上了她的细腰,耳垂随即被咬住。“嘶!”吃痛拧眉,慕以瞳蹬着小细腿,挣扎:“你属狗的啊!温望舒!”“小声点。”他沙哑提醒,就这么勒抱着她移动,闪进房间。把她抵在门板上,手下熟练的扯掉她的衣裙。他粗嘎的声音响在她耳畔:“闹脾气?嗯?看你还敢闹!我的资源你真以为那么好拿?嗯?不拿点东西换,就想拿走?”慕以瞳仰着头,眩晕感迎面而来,手按在他肩上,无力的承受一**排山倒海的热情。一周后。北国。下了飞机变装。慕以瞳穿着白色长至脚踝的大衣,带着红色的线帽,黑色围巾。温望舒是驼色大衣,身材颀长挺拔,气场冷冽,威风凛凛。两个人牵着一只肉滚滚的团子。小家伙全身上下武装严实,只露出眼睛部分。走路的时候笨拙的像一只企鹅。没走几步,他最亲爱的妈咪就不厚道的爆笑起来。肉团子哀伤的抬起小脑袋,看着来自亲妈的无情嘲笑,小心脏严重受伤。好歹他爸没笑,而是一把将他抱起来。肉团子太肉,穿的又多,他爸抱着也有点费劲儿。慕以瞳拍拍他的小屁股,“没事,别感冒就行。”那为什么你们穿的那么时尚,那么酷,他就要穿的这么,那么土。看懂了肉团子的痛,慕以瞳笑了笑说:“大人和小孩子不一样,我们不冷,但是你冷。”那是你们觉得我冷。有一种冷叫你妈觉得你冷,你们不造嘛!“去酒店吧。”温望舒紧了紧手里的肉团子,轻声说道。上了车,肉团子终于可以将外套拉锁拉开,扒在窗户上,他看着外面白雪皑皑,“我们可以滑雪吗?”“可以。”温望舒回答。“我们可以堆雪人吗?”“可以。”“打雪仗呢?”“可以。”“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雪。”他兴高采烈,“瞳瞳,我喜欢这里!”“妈妈也喜欢。”慕以瞳搂住肉团子,亲了口他肉嘟嘟的小脸。还是那间北国最贵的酒店,车子停稳,慕以瞳牵着肉肉往里走,行李的事情交给温先生和服务生处理。坐电梯的时候,慕以瞳撇嘴说:“温先生还记不记得自己干的好事?”“什么?”还想装蒜?她冷哼,挽住温望舒的手臂,“把我扔在这里的事,也没过去多久,温先生这就忘了,是不是老了,记性就不好了?”他勾唇,展臂搂住她的腰,“我老不老,晚上让你知道。”“流氓!”她斥了一句,低头躲避温先生揶揄视线,没成想,却正好撞上肉团子的。指着她的脸,小家伙奶声奶气:“瞳瞳,你的脸怎么红了哇?你很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