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怕黑像个女孩子的王吉星,战战兢兢地走进屋中。玩了那么久,又渴又累,打开外屋灯,看到桌上的暖壶,踩了凳子,颤微微地将暖壶移到桌边,又端起来放向凳子,刚一松手,便觉暖壶向自己倾斜过来,小吉星本能的向后一跳,但听啪----地一声刚灌的开水正洒在吉星的脚面上,一阵剧痛从踝部袭来,瞬间他傻了眼,便大哭起来......听到声音的大娘从屋中走出来,看见打碎的暖壶,又见正在哭的吉星,全明白了,上来就向吉星打了两巴掌。
“你这惹祸精,出去家里可算静一会,回来就把暖壶弄打了!”
大娘脸上的肉立起来,一种厌烦变得心中越发的焦躁,无名的怒火忽地燃起。
也闻声出来的妹妹王丽华,看到妈妈还要打哥哥,忙上来。
“妈!哥哥也不是故意的!”
丽华看着痛苦的吉星,早受不了了。
“我的脚呀!我的脚踝被开水烫了!大娘我好痛呀!”
吉星有些凄惨的望着大娘好希望大娘能帮帮自己!
“谁管你,明天给我换暖壶去!又吃又喝的要多少钱?还给我惹事败坏东西,我可懒得理你!哎!都是孽呀!”
大娘没有理睬吉星,气呼呼地走了!
在这一瞬间,吉星想起了妈妈,妈妈的笑容,尽管不是很清晰,但他能感到妈妈的温暖,像阳光,像夏日的清风那样清凉,像雨后彩虹般美丽......他也想到爸爸,记得,小时候自己不小心脚扭伤了,爸爸用那宽宽的背背着自己的感觉真好!爸爸从未曾打过自己,爸爸的背好宽好宽,又宽又软,那感觉比热炕头还舒服不知多少倍!一阵无比的疼痛痛彻全身,一阵寒凉凉到心里!泪水呀!就像过河的水溜下来!他望着星光月夜,灰蒙蒙的,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容得下他......
“妈!你怎么这样呀?”
王丽华走过来,轻轻地将鞋脱下来,但袜子已脱不下来,更别说动弹了!丽华找来剪子,又将袜子剪开,方脱下了袜子。吉星忍着疼痛,此刻那眼泪似乎已被风吹干!左侧脚踝脚面已是红肿一片,散落着水灵灵的泡。汗从吉星额头浸出来!
丽华妹与吉星同岁,他比丽华妹大一个多月。丽华妹平时便很懂事,有什么好吃的总落不下哥哥吉星。
这时的丽华,早已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怎么办呢?汗从头上流下来......
“啊!我找爸爸去。”
说着急跑了出去。不一会,大伯回来了,当夜,便把吉星送进医院。住了两天的医院,吉星非要出院,便回来养脚。在家里的吉星,卫生也不是很好,换药又不及时,那伤口有些感染,出现分泌物增多,疼痛越发的严重,腿也肿胀起来!
大伯每日里也是忧心忡忡。一日大伯听说七八十里外有个老中医,治烫伤病很厉害。大伯一早忙领着王吉星赶过去。见到老中医时,已是中午。老人大约有八十来岁的样子,一头白发,矍铄的眼睛,宽宽的肩膀,高高的个子并不很瘦,老人的话语并不多。
“来我看看伤口,怎么烫的?”
老中医检查着伤口。大伯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这伤口都感染了!你当爹怎么当的,早些来呀!孩子呀!你受苦了!”
老中医嗔怪着大伯,心中很是心疼吉星。
“哦,我是他大伯,孩子命苦,她爹妈都去世了,就我带着他!自打烫伤我们也急着治,却不见好,哎!钱也是紧,这不在家借了一千元钱来的!”
大伯有些无可奈何。
老中医看着衣服补丁落着补丁的孩子,老中医不再说话。他取来盐水,为吉星洗擦伤口。约有半小时后,老中医,取出一个白色的药膏,和一个粉色的药膏,他将白的药膏擦到吉星脚踝部,又将粉色的药膏涂在其他红肿处。又告诉大伯,在破皮的伤口长新肉时,全部擦粉色药膏。
老中医告诉大伯不必包扎,等伤口好后在出去走动。说着老中医从柜子中,找来了几套衣服。
“这是我的孙子穿的衣服,都不穿了就给吉星穿吧!也别嫌弃,看孩子很可怜”
“要费多少钱呀?”
“不要了。”
“为什么?”
大伯似乎没有听清,吉星居然遇到这么好的一个人——看病不要钱,还给衣服!
“不要了,孩子和我小时一样——命苦!”老人眼中有了什么东西,“快走吧!好好的生活!”老中医转过头。
“那怎么行呀?”
大伯眼里含着泪
“走吧!”
老中医走进里屋。大伯追进里屋,去取兜里的钱就塞给老医生。
“看你,又给衣服,这怎么还能让你赔上呢?”
“别说了,这孩子可怜!我也不差这点钱,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职!孩子还小,你的生活也不宽裕,你就好好照顾孩子吧!快点走吧!别委屈了孩子......!”
老中医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现出丝丝伤感——
敷上药的脚,已减些疼痛。但想到回家,想起大娘,那种担心、那种恐惧很难说出口,却心间无时不在生长......
大伯听了这话,只好把手收回,千恩万谢后便马上离开了,向家而去......
大娘以后会对吉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