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走在前面,几个人进了屋中。
“我说邹大海,你想怎么的?为什么总打我女儿,你说你想不想过了?你若想打,来!今天咱就打,你选择一个地方,看看谁能打服谁!”
聂琴眼中冒着火!
“妈!那都是话赶话,压不住火,失手的结果!”
邹大海微低着头,料得这势头,便是真的打起来,自己确实要被打个扁的。
早晨和妻子吵了一架,怎料得,这刻弄得虎视眈眈!
这人怎么是他?小平头,胖墩墩地,大饼子的脸!
“怎么是你呀?”
这正是那天掀翻豆腐车的人,他在做什么?
二目一对,不言已什么都明白了!我还要火上浇油吗?
邹大海忙按下眼光,脸上一红,全身自是不自在。
“你们认识吗?”
聂琴似乎已看到有些蹊跷。
“哦!见过一面,一面而已!”
良心对这个姐夫实在有些看不过,但硬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是知道的。
“你是知道的,当初我女儿嫁你,我们可是不同意的!你小子可要知道珍惜!女人是用来疼爱的,不是用来打骂的!你的拳头不是向着弱小女人!而是举起你的手臂撑起这个家----这个家上面的天!”
她身子瘦弱,嘴巴却很厉害!这刻仍是厉眼圆睁!
“妈!我错了,以后再不会动她一个手指头了!”
邹大海绷着脸,有些无奈地望着聂琴。
“你说你为什么打我女儿,她泼米了?撒面了?哪里不好?今天说个明白!”
聂琴瞪着眼。
原来,邹大海前些日子和做豆腐的贺丰,总在一处喝酒,整天也不干活。偏在那天,喝罢酒,正见到良心买豆腐。贺丰指着良心,脸上掠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那个买豆腐的,他到处买豆腐,哥!他欺负我,不让我活了,怎么办?”
“好!我为你出气!”
邹大海骑了自行车便过了去......
回家来。
小姐姐一问他,竟又去喝酒,还把人家的豆腐掀翻了,怒火上撞,将手中的一瓢水泼在邹大海的脸上!
这邹大海哪里受过这个屈儿,伸手便打了小姐姐......
“我和你说,这日子以后怎么过?今天来,你要知道不是让你们离婚,要是想让你们离婚,我就不来了,你要知道!”
聂琴的语气平和了许多。
“姐夫,咱不怕做过错事,就怕有错不改!”
屋中的空气似乎也不再那么紧张了。
邹大海这时站起身招呼着良心、小姑姑、佳琦做下。又殷勤地沏茶倒水,三人成了至上嘉宾。
忽然,一阵敲门声,门开了,警察带着小姑夫薛鹏走进屋中。
良心和邹大海一起迎上去!
薛鹏有多年的风湿病,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地。
邹大海扶着岳父,亲切地说道:“爸爸!您这些日子去哪里了?我们都急得不行不行的!”
邹大海似乎先前从没有发生什么事似的!
薛鹏脸色苍白,头发凌乱,也不说什么话,依然穿着那件多年的黑棉袄!暗淡的目光中藏满忧郁!
“再不要让他在外流浪了!我们把他给你们送回来了!你看他多可怜!你们要看住!”警察道,便出了门。
一种寒凉,从脊背袭入良心的头顶,钻进心里......似乎发觉姑姑过分强势了!
聂琴的眼圈一红。
“走够了吗?若是我,送都不回来!”
薛鹏也不作声,耸耸鼻子。
“你们怎么在这里?”
“爸爸!都是我不好!上来暴脾气,打了娟子!”
邹大海涨红了脸。
薛鹏突然抬手就是一巴掌,实实在在打在邹大海脸上
“你有脾气,你在发发!”
“爸爸!我哪里还有脾气!你生气,你就打吧!”
邹大海的脸上居然有了笑容。
良心从不曾看到姑父这般厉害!今天,竟开了眼。
“姐夫已知错了!行了姑父!”
良心拉住薛鹏,生怕薛鹏再去动手。
聂琴一见邹大海已确实知错了,也不可以太过分。
“好了!行了!完事了!以后要好生过日子,我们回家了!”
说罢,扶着薛鹏回了家。
邹大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吐出一口气,终于放下提着的心。
在寒风中,聂琴搀扶着薛鹏。薛鹏的身子似乎从未有过这般平衡。一种家的温暖,像一季的火炉,抵挡了冬日里的风寒,暖了心,去了寒湿带来的苦痛!
原来,薛鹏得了弊病,已是多年,前几年瘫在床上,经多方治疗,终于恢复了行走。然而,家中的一点积蓄已经没有了,儿子又到了婚龄,于是生活中奏响了刺耳的叹息声。
就在前几个月,家中没了几百元钱,聂琴直指是薛鹏所做。薛鹏一气离开了家中。一个人在外的他,过着半乞讨流浪的日子......他本来想死在外面算了,不想后来,被收进收容所......。
一进屋,吴齐辉和薛佳吉也回来了,此刻,屋子变的狭小拥挤。
聂琴的心情好起来,一点一滴的笑容都写在脸上!
次日,聂琴喜滋滋地走进屋。
“真不容易呀!弄了一袋特精粉——这面好得很,去晚了可就没了,我让人特意留着的!”
于是下午便和良心用车拉了回来。好面都急着入口,刚到家便打开了袋口。
薛鹏在和面时,加了些许奶粉。出锅的馒头又白又大,吃起来蓬松得象面包!良心不必吃菜便可吃两个二大碗般大小的馒头。
这是良心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馒头!口中正品味这馒头,突然,家中来了信息说:爸爸被卓红军拿着叉子打吐血了,躺在床上很久了!
就在这时,眼泪模糊了良心的双眼,口中虽然在奋力地咀嚼着馒头,但却塞在喉中......尝不出一点味道:分不清是淡、咸、苦、辣......
“良心你怎么了?孩子你为什么哭了?想家了吗?那信说什么了?”
聂琴急切的问道。
良心没有说一句话,但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他忘记了聂发曾经的怒骂声,想不起曾几何时对自己的追打......
泪水象开放了闸门的水,已涌了出来!顷刻间,他真的想家了,想了妈妈,惦记了爸爸的伤势:为什么会挨打?怎么会这样重?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