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问小助手:“你说,我刚才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没啊,怎么了?”
温宛自言自语:“为什么感觉医生今天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小助手:“害,你管他做什么。”
温宛想了想,还是想不出来哪里得罪了医生。他刚才有好好给宋锐治手吧?有的吧?
小助手:“不要转移话题!你还没跟我解释!”
小助手刚才一路亲眼看着他和宋锐一路并肩走着,一起走到了小区门口,惊觉自己被骗。
“臭小子现在居然还住在这里?!”
它可是还记得自己离开之前温宛怎么跟它说的,什么都是为了宋锐好啊,什么宋锐不能再住下去了啊。
……不过话说回来,硬要说的话,它好像也并没有想象中么意外就是了。
自己的实习生它还能不知道吗,不过是慈母多败儿罢辽。
温宛弱弱地说了一个“嗯”,然后就狡辩不出来了。
他此时正在家里的厨房。刚才出门之前温宛就设置好了炖汤的时间,现在正在用一块干净的湿布把炖盅取出来。
今天才经历了那样的事,他已经决定要给宋锐好好补补了。就从今天晚上的宵夜开始。
小助手问他:“都住在一起了,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它可是记得,温宛之前有多担心自己带坏宋锐来着。
温宛现在还是没有放下担心,他还是怕自己带坏宋锐。他放好手里的炖盅,沉吟一会。
小助手等着他的回答:“嗯?”
温宛试探性地:“……我、我用爱感化他?”
小助手:……
小助手:“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温宛:……
他知道这样不好,宋锐年纪小,难道他也小吗?
他已经以宋锐的监护人自居了这么久,早已习惯了往保护孩子的方向思考。人是不可能意气用事一辈子的。
冲动是容易的,难的是责任和担当。温宛现在把这些都单方面地压在了自己肩上。
他看宋锐就像是在看沉迷电子游戏的孩子一样忧心忡忡。既狠不下心那样对他,又不想眼睁睁看着他误入歧途。
可惜他毕生唯一的一次硬气在赶宋锐出门的那一天全用光了。
温宛叹气,他也发现自己越来越拒绝不了宋锐了。
他给自己炖的原盅菌菇乳鸽汤滤除浮油,撒了点盐和胡椒,觉得味道可以了,探头出去喊宋锐:“宋锐,洗完手了吗?”
外面没看到人。宋锐还在洗手间,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温宛“啊”了声,心生懊恼。他忘了,宋锐现在只剩下一只手了。
他拿了块手巾擦干手,快步走去洗手间。进门果然就看到宋锐的背影还在低着头,而那只没上保持器的空手上面根本还打不出多少泡沫。
按照他们家里一贯的洗手标准,水冲是不合格的,得用洗手液。
“我来吧。”温宛犹豫片刻,他走了过去,撸起袖子,把宋锐那只手拉过来自己这边。
不久之前,温宛这双手还曾温柔地贴着他的头发,他的脸抚摸,没人比宋锐更深刻知道它们有多温柔,细嫩,柔软……还有舒服。
他两只手都握上了宋锐干举的那只手,就着上面滑腻的洗手液开始细细搓洗了起来。
因为主人本身就温柔无比的缘故,那双手简直是他的第二个化身。温宛低着头,动作麻利,手指灵巧,认真地替宋锐洗手。
宋锐的肤色比他深一点,两个人、两个色号的手中间夹着绵密的白色泡沫,画面不知道为什么让人觉得有些……赤衤果。
宋锐的手一动不动。两个人的手搓搓洗洗,体温的缘故,泡沫很快变热了起来。
而在宋锐的眼睛里,那双白皙纤柔的手一寸寸地仔细纠缠过他的指尖,指缝,手掌,力道轻柔,动作认真,把每一寸皮肤都搓洗得干干净净,酥酥麻麻。
清洗指缝的时候,纤而柔的五指和他的扣在一起,又分开,又扣上,像一张白色的小一号的网把他当场捕获。
也不知道是洗手液太滑还是那双白皙的手皮肤太滑,那种溜来溜去的滑太让人心神荡漾,宋锐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无声地剧烈咳嗽了起来。
“怎么了?”温宛发觉他的动静,停下动作担心地问。
宋锐摇头。
温宛把他的手抓到水龙头下面冲。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洗个手,感觉到隔壁的身体又变僵**。温宛转头看到宋锐耳朵发红,还在盯着自己洗干净的手发呆,心想可能是洗手间里太热了。
他贴心地提醒宋锐:“可以出去喝汤了。”
宋锐停了一下,然后把自己剩下的那只手递了过来。
温宛:“这只也要洗?”
宋锐又往前伸了伸,耳朵红着。
温宛便犹豫道:“……也,也不是不行。”
于是最终又一起待在洗手间里磨磨蹭蹭了好一会。
小助手早早地就跑出去阳台沧桑点烟了。它从知道臭小子还在家里的时候就已经看破红尘。
它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后来宋锐被赶出来喝汤,因为温宛要洗澡了,他今晚还没洗。小助手看到宋锐坐在客厅里,他光是闻着那盅东西,也不动口,于是好奇地问温宛:“你里面放了什么啊?”
“嗯?”温宛出来拿衣服,应声答:“加了点党参……而已。宋锐今天受惊了,得给他好好补一补。这半句话温宛没说出口,他至今还瞒着小助手今天发生的事。
小助手吩咐温宛:“你洗完澡叫我啊。”
温宛准备关上浴室门:“嗯嗯。”
一般像是他进浴室的这种时候,小助手自然是没有权限拥有视野的,只有等温宛完事了之后它才能被放出来。
温宛今天也受惊不小。
站在淋浴头下,仰头让热水冲打在身上,他长舒一口气,仿佛每个细胞都被热水泡得惬意地舒缓开来了。
放松是放松了,可是当温宛伸手要拿衣服的时候,他的手在空空如也的墙面摸了好几圈,愣是没摸到一点东西。
温宛:……
他为什么会没拿衣服进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来着?
温宛苦苦回忆——
他出去拿衣服,找了一条干净内裤,然后小助手突然打岔问宋锐的汤,当时他心慌了一下,就想赶紧关门屏蔽它……然后现在就只剩下一条内裤能穿了。
温宛看了一眼浴室里正在奋力运转的洗衣机,啊的一声,无力又泄气。
怎么办,衣服已经在洗了,为今之计,只能是叫宋锐帮忙拿衣服过来了。只是温宛想象到那个场景,他觉得不太好,怕是到时候还会尴尬。
温宛被困在浴室里,茫然四顾……嗯?
他一眼看到了宋锐之前爬窗时背进来的那个包。
是他下午挂在这里还来得及没拿走的,里面被弄脏的衣服已经拿出来洗了,还剩下几件干净的。
……等等,或许他可以有更好的办法。
外面的宋锐已经喝完了他的夜宵,正躺在沙发上惬意地消食。他听到温宛的声音在浴室里大声叫他:“宋锐——”
温宛说:“你待会先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要看,听到了吗?”
“一定要闭上眼睛!”
厕所里的温宛喊完,他估摸着差不多了,从里面小心地开了一道门缝,看到客厅里的宋锐果然十分听话地闭着眼睛。
其实宋锐大多数时候在温宛面前都是听话温顺的,不愧是他养的小孩。
温宛随即便放下心来。他浑身上下穿着一件宋锐的短袖,从浴室里走出来。
不得不说,温宛这双又白又直的腿,实在是太适合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大一号的短袖出来了。
衣服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宽大。下摆全放下来就到了大腿根的下面再下面,袖子也长到了肘弯,衣服下面隐约露出下面那具身体清瘦诱人的轮廓,光是远远看着,就让人一阵血气上涌。
温宛踩着拖鞋,快步往卧室里走,一边还不忘紧张地转头看宋锐有没有偷偷睁眼。
刚洗完澡脚上湿滑,他也不敢真的走快。温宛穿着宋锐的衣服路过他面前,一直到安全地进入卧室并关上门了,才放心喊他:“好了,你可以睁开了。”
温宛心想,宋锐果然全程都没有睁开过。
还好这孩子比较傻,他顺便庆幸着。
正在阳台放风的小助手默默抽了口烟,转眼就看到了客厅里坐着的臭小子无声无息流下来两管鼻血。
它沧桑地朝空气里吐出一个烟圈。
怎么说呢,槽多无口。
可怜它这双眼睛已经看透的太多。
还心心念念着给人家进补,补去吧。指不定是谁比谁单纯呢。
客厅里的宋锐等温宛关上门后便捂住了鼻子,另一只半残的手在到处找抽纸。好容易把鼻血止住不流,他还不忘把带血迹的纸丢马桶里毁尸灭迹,免得到时候温宛看到又该担心。
宋锐在外面耽误了一会时间,温宛却一直没有出来。
他进卧室找温宛。此时的温宛身上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衣服,正弯着腰在整理床铺。
他看到宋锐进来,直起身,怀里抱上自己的枕头和被子,说:“刚好你来了。宋锐,汤喝完了吗?”
他看着宋锐,把怀里的被子往上抱了抱:“今晚你睡房间哦,我去外面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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