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丫鬟们离去,小桃才笑嘻嘻的从苏凝蔓手中接过那只被吓坏的兔耳讹兽抱过来,用手绢为它擦了擦身上的口水。
苏凝蔓蹙着眉,看着乱糟糟的房间,有些闹心。
小桃见其不快,突然指着怀中的讹兽就问:“小姐,这只灵兽长得好像兔子啊!”
讹兽在听到小桃的话后,当即举起前爪,冲着苏凝蔓一阵比划,还嗷呜嗷呜的又叫了起来。
“此兔子非兔子,它是一种罕见的妖兽!”苏凝蔓道。
讹兽点了点像兔子一样的脑袋,手中又是一阵比划,并冲着她嗷呜嗷呜的又叫了起来。
“小姐,它在说什么啊?”小桃一脸不解的问。
苏凝蔓无奈的耸了耸肩,慕容凌曾告诉她说这讹兽就连和它缔结了生命契约的召唤师都不一定能听得懂它们的话,如此……她又怎么知道那家伙在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它在bb什么,每天听它这么嗷呜嗷呜的叫,我都快烦死了!小桃,要不你去后厨吩咐声,我们今天吃红烧兔子肉!”苏凝蔓沉眸道。
“小姐你要吃了它?”小桃挑眉,见小家伙一个劲儿的摇头,那可爱且可怜,泪眼萌萌的模样,不禁一笑:“既然是罕见的妖兽,那小姐还是饶了它被!嗷呜?这叫声听起来虽怪,却也蛮特别的……小姐要不,我们叫它呜呜好不好?”小桃咧着嘴道。
“呜呜?”
这听起来怎么像是在哭啊……不过,名字而已,叫什么都无所谓,既然小桃喜欢,那就暂时不吃它好了。
见小姐没反对,小桃咧嘴一笑,目光却朝地上那拉耸着脑袋的小黑猪看了一眼,又问:“小姐,这头猪真是从蛋壳里孵化出来的么?我还没见过从蛋壳里孵化出来的猪呢!真有意思,要不我们也给它娶一个名字好不好?”
小并封兽一听,乐了,一脸期待的看着苏凝蔓和小桃。
苏凝蔓垂眸,看了一眼小并封兽,眸子一转,突然笑了!
取名字,她最擅长了,于是道:“黑仔和二师兄?你选一个吧!
“二师兄是谁?小姐,这小猪仔浑身漆黑!要不我们叫它黑仔如何!!”
苏凝蔓点了点头,本来她是想说叫‘猪崽儿’的,但想想……这家伙长得本来就像猪了,若再给它取一个‘猪崽’,到时候肯定把自己神兽的本质都忘了。
小并封兽和讹兽都有了自己的新名字,十分高兴。
苏凝蔓看着乱糟糟的屋子,无心睡眠,一直在纠结那个让兰姨娘宁愿死也不愿说出的真相。
只是,就十几年前凤阳郡主在东陵国的地位和太后义女的身份,谁会有那个胆子,敢在她即将生产的时候下毒手害她?
西侯府苏文昌吗?
绝对不可能!!
尽管当时有人在他耳边煽风,诬陷凤阳郡主和安闲王之间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他也没那胆子。
重生异世,两世为人,凤阳郡主虽不是她亲生母亲,但她必须对着以前的‘自己’,有个交代!
心中有些烦闷,苏凝蔓走到院中,一个人对着漆黑的夜空发呆。
“臭丫头,其实我觉得你没必要再去追查当年的事儿,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你做的这一切,说不定还会令你陷入新的危机。”万象之境中,突然响起了梼杌低沉的声音。
“我懂你的意思,但我还是想还她们一个公道!”
凤阳郡主死因不明,她的女儿在尘世受难,吃了那么多苦,遭人害死!如今,真相浮浮沉沉,凶手还逍遥法外,这让她怎么甘心?
“公道?在这个强者为尊的时代,利益至上,所有人都只想着自己!那所谓的公道,早就不存在了……”
苏凝蔓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又道:
“没关系,我需要公道,只求一个真相!”
只要尽量去做了……不管真相如何,至少她不会再觉得遗憾了。
“可是……若有一天你知道,当年害死凤阳郡主的人其实是皇室中人呢?”
梼杌知道她认定的事儿,就不会动摇,轻声一叹,说道。
眉宇一皱,薄唇紧抿,夜风袭来,撩起她散在肩头的长发,舞在空中,春末时节,依有些微凉。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今天去刑部大牢看到兰姨娘的反应后,我已经猜到那个人是谁了。”
是的,依着凤家对皇室的恩情,黄埔太后对凤天明的内疚和信任,谁也不敢对凤阳郡主不利,至少在这东陵国,没有谁敢!
除非是皇浦太后自己……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凤阳郡主的父亲,凤天明为她守住了东陵国的江山,为她辅佐东陵皇帝,打理朝政,他们对这天下和百姓做了那么多……为什么皇浦太后还会在凤天明死后,借他人之手,除掉凤阳郡主?
越想越烦,冷眼眯起,苏凝蔓从纳戒中取出一件黑得斗篷披在身上,一个纵身,巨大的火鸾鸟载着她扶摇直上,飞上夜空。
“火鸾,我们出去转转。”
事实的真相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似的,苏凝蔓坐在火鸾背上,闭着眼,任夜风撩起她的长发,迎风乱舞。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苏凝蔓也不知道火鸾带着她飞去了哪儿,直到一缕低缓的箫声传来……
箫声穿越黑夜,在这静夜里,幽幽响起,似沉淀在心中,吹不散的侵润,解不开的是疑惑,在箫声的感染中,渐行渐远。
箫声拥抱天地,像将她紧紧包裹了起来。
黑暗中,清冷的眸子瞬间睁开,火鸾鸟一声锵锵的凤鸣,没等她命令,便载着她循着箫声的方向而去。
东陵国,城南郊区那一棟静谧的宅子,慕容凌所住的那个驿馆。
只见在一处幽静的四合院中,灯火摇曳,一身白衣酌然,长发散肩的男子横坐在窗台上,手中一只碧绿色的短萧,吹奏着清灵悦耳的曲子。
“你怎么来了?”
苏凝蔓纵身一跃,为了不打断他的箫声,动作很轻,可是那横坐在窗台上的慕容凌,还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她。
眉宇微蹙,苏凝蔓浅浅一笑:“不是你用箫声引我来的么!三王爷真是好兴致,大半夜不睡觉还在吹箫怡情,都不替左邻右舍着想的么?”
“苏大小姐说的是,是我顾虑不周。”慕容凌将短萧收起,一个纵身从窗台跃下,朝她走去,一身白衣不染纤尘,长长的衣袖新如流水,看起来有些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