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现在是自己的太子妃。
至少,在别人眼中……她是。
两人携手,慢慢朝设宴的会场而去。
碧天如水,快近中午,朝中诸多大臣和来自天启的使节已陆续到达宫殿。
繁华的宫殿,早已摆好了美酒佳肴,鲜花瓜果,但面对这一场宴会的到来,所有人都悚悚自危,心感不安。
虽然,天启国新皇这次来访,明摆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两方大国到底没撕破脸,这表面上该做足的戏码,还是得做。
帝陵皇身穿龙袍,面对如今的天启新帝,曾经在帝陵作为质子的三王爷慕容凌,纵然面带微笑,却心里感慨万千,美酒佳肴难下腹。
“陛下自始至终都没说话,看起来也好像很紧张?可是不欢迎本王来访?”
慕容凌作为贵客,坐在离帝陵皇很近左下方,突然举杯含笑道,一句话瞬间令整个宴会上的人,心铉紧绷。尤其是帝陵皇,瞬间脸色黯然,眼底有过不悦。
“天启皇说笑了,我父皇只是近日感染了风寒,身体不适而已!再说了,帝陵和天启素来交好,又怎么会不欢迎您?”面对慕容凌刻意的话,帝陵皇没有说话,倒是萧芸芸皮笑肉不笑的寒暄了几句。
“是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本王倒不介意亲自为陛下诊治一番!毕竟,本王当年也没少跟安闲王学习炼药之术,替人看病,这一点公主应该是知道的。”
“不必了!”萧芸芸蹙眉,当即拒绝。
慕容凌淡淡一笑,却突然放下酒杯,目光落在萧芸芸身上。
萧芸芸一怔,没敢直视他的眼睛,甚至连正眼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也罢,帝陵国到底也是一实力浑厚的大国,应该不屑于本王这样不入流的炼药师,如此本王也就不勉强了。”慕容凌淡淡一笑,随即又自斟自酌了起来。
整个宴会上,所有人都悬着一颗心,在担惊受怕着,却只有他看起来慵懒闲散,仿若他真只是在出席一场普通的宫宴似的。
会场上的气氛有些凝滞,没有人敢随便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两国战事的导火索点燃了似的。
这一场宴会,前来赴宴的大臣们,只觉酒不酒,菜不是菜,混不是滋味。直到,侯在宫殿外的太监高声一喝:“太子,太子妃前来觐见。”
所有人,都不约松了一口气,将目光朝大殿外看去,落在那携手而来的两人。
一袭白衣,不染纤尘,冷峻如冰的脸,深邃如鹰的眼睛直视前方,带着与生俱来的倨傲和尊贵之气,携着身边那清丽动人,宛若谪仙的女子,缓步而来。
在宴会上,除了慕容凌觉得这一幕刺眼,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霍心的笑,似乎在他们看来,缓缓而来的这一对良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儿臣,拜见父皇。”萧亦。
“见过陛下。”苏凝蔓一脸从容。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两人朝帝陵皇走去,先见了礼,然后在帝陵皇的右下方,也就是慕容凌的对面,就坐。
帝陵皇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之前没有的笑,却不想这一笑,瞬间惹怒了杵在慕容凌身后的一个铁面侍卫,也就是魔烎。
“哼,贵国太子和太子妃真是好大架子,我天启皇帝来访赴宴,你们却故意晚来,真是太不将我天启放在眼里了。”
对于魔烎的身份,别人或许不知,但是萧亦和苏凝蔓却一清二楚,他是地狱门的十大魔将之首,也是慕容凌如今的心腹。而此次慕容凌来访,帝陵皇设宴款待也不过是做表面上该有的,但这魔烎想乘着宴会上,故意找茬,萧亦和苏凝蔓又岂会不知。
萧亦起身,突执一杯清酒,目光直视站在慕容凌身后的魔烎,然后冷然笑一,回道:“帝陵设宴款待天启皇,冲的是帝陵和天启两国素来的邦交友好,父皇亲自出席,更是体现了我们对贵国的尊重和礼仪。倒是这位非将非臣的铁面人,在如此重要的宴会上,你们天启皇都没指责我们有招待不周之处,你却喧宾夺主,试问你又将你们国君放在眼里了?”
“你!!”
面对萧亦不以为然,还讽刺十足的话,铁面下的魔烎眼底闪过一抹红光,眼看就要大怒,却不想被慕容凌抬手,一个动作示意不许让他再多嘴。
魔烎无奈,只能将这口气暂时吞咽,然后微微颔首,不再说话。
萧亦含笑,随即就着手中的酒,对慕容凌,抱拳道:“天启皇,我们帝陵国对您来说,并不陌生,毕竟您也是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的人!如此,我萧亦仅代表帝陵国的百姓,欢迎您重回故里。”
慕容凌抬眸,眸子与萧亦相对,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相撞,似有较量。
苏凝蔓坐在萧亦身边,从见礼之后,就没在说话,但心里却也清楚,萧亦最后的那句‘欢迎您重回故里’,可算是给慕容凌施予了压力。尽管,随着地狱门和玄阴宫的两股势力渐渐伸向卡莫大陆各国各族,各方势力鼎力共存的局面,都出现了不稳,但眼下的天启和帝陵国两国,还未撕破脸,虽也虎视眈眈,但至少表面上还维持着‘四海升平’。
而且,慕容凌自小作为质子被遣送到帝陵,虽然在驿馆那边一直过得不算好,却也算没被苛待过。如此,慕容凌若是想乘着这场宴会,挑起两国之间的矛盾,引起战事,也会遭到天下人的不耻和谴责。
慕容凌何其聪明,又如何不明白萧亦刚才的话是在给他设套。
但,萧亦那家伙,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毕竟,他此次来访帝陵,最主要的目的,并非想挑事打破两国僵局……而是……
深邃的眸子,冷凝中突闪一抹温柔,落在萧亦身边的苏凝蔓身上,只见慕容凌突然笑盈盈起身,在整个会场上人惊愕的目光下,竟一步步朝萧亦身边的苏凝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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