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洛然雪根本不累,她就是想气一后才会大庭广众与洛离君亲密,但男人如此上道也是没谁了,“臣妾想吃蟹包,也皇上不让臣妾吃。”
“这几日总吃鸡蛋羹,我都吃腻了,我想吃虾仁粥。”洛然雪不顾一屋子女人的怨恨目光,依旧旁若无人的撒着娇。她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深意,只因为洛然雪现在对洛离君的占有欲越来越强,就想独占着他。当然现在已经是独宠,但她还是不满足,她想让这个男人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可是这个男人却还有数不尽的妃嫔,这点让她很不爽,这就证明她并不是唯一。所以今日她就这样大张旗鼓的占有着洛离君,就是告诉所有人,洛离君是她一个人的。虽然这些妃嫔也很无辜,但她洛然雪从来就是自私的人,她不愿意自己的东西和别人分享,更何况是男人。
两个人就这样腻腻歪歪的谈论着早饭,其他人只有默默不作声的听着。皇上这样温柔体贴的样子是她们做梦都梦不到的,可是皇上却将这份柔情剖开完完全全的展现在众人面前,这让她们怎能不羡不妒!但更有人将目光投在皇后身上,这样亲密无间的举动恐怕刺激最深的就是皇后吧,毕竟那才是正妻。可现在哪,正妻在一旁站着,皇上却和小妾一起柔情蜜意,这分明就是“啪啪啪”的打皇后的脸面。
华妃被宫人带回了凤藻宫,椒房殿的妃嫔也都纷纷离开,皇后坐在凤椅上,双手狠狠的攥着扶手,扶手上雕刻的鎏金飞凤尖锐的扎进她的手心肉里,鲜血滴滴答答顺着手缝滴到红毯上。皇后眯起眼睛,生生承受着这种痛,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记住今日的耻辱,他日,她定要洛然雪十倍奉还。
“今日怎么想起来去椒房殿了?”洛离君颠了颠洛昀曦的重量,问道。
将近八个月的婴儿会爬会坐,洛昀昭性格高傲,不愿意像洛昀曦一般缠着父皇母妃,就坐在一边玩着手里的金叵罗,不时用刚长出来的两颗小牙啃上两口。可洛昀曦却不一样,最爱缠着他亲爱的母妃,刚从父皇手里逃脱出来,就爬到母妃身边。但又好奇母妃的肚子怎么比以前大了,就上手轻轻拍了两下,嘴里“啊啊”的叫了两声,仿佛是在问话。
“臣妾怀有龙嗣难道还不能炫耀吗?”洛然雪得意的笑着,拍了拍肚子,道:“这叫资本。”
洛离君摸了摸洛然雪的肚子,这肚子明显比怀昭儿和曦儿时小很多,看来不能再怀上一对,真是可惜,若是能一胎再来两个就好了,那她就不用再受一次罪,“天下女人哪个不会怀孕,偏你还当作资本!”
“那是因为朕的雨露都给了你,换了别人也一样。”洛离君捏了捏她的鼻尖,调笑道。
洛离君郎朗笑道:“朕可不敢,不然小醋坛子又酸翻了。”
“嗯,再过几个月你的确会变成缸。”洛离君指着她的肚子,调侃道:“生完这一胎等几年再要吧,再生下去,你这腰还不知粗成什么样子。”
洛离君闷声笑道:“傻瓜,朕是心疼你,反倒被你说成嫌弃!朕是不想你接二连三受苦,生昭儿和曦儿时就让朕心疼不已,没成想这才刚过几个月又要你为朕生育,朕能不心疼吗?其实已经够了,不用再生了。”
洛离君正了正她的身子,道:“都多大了,还这么撒娇!你看昭儿直看着你,说不定还在心里嫌弃你哪。”嘴唇轻软的在洛然雪额头来回触碰,“十六了,真快,你进宫的时候才十四,跟一朵初放的玫瑰一样,娇艳欲滴,虽然绝美但却略显青涩。如今的你更加香艳夺目、天香国艳,还给朕生了两个儿子,眼瞧着第三个也要出生,你已经来到朕身边就快两年了,还记得朕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洛昀昭傻傻一乐,丢下手中的玩具就向洛然雪爬去。洛昀曦看着哥哥向母妃爬去,自己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跟了过去。这一来,这娘几个都栖身上了洛离君的身。
“再来一个,朕该如何摆置你们几个!”洛离君有些无奈的看着洛然雪,后又低头将耳朵贴在她微隆的肚子上,道:“生到女儿就不生了,再多就弄不过来了。朕连封号都想好了,就叫无忧,朕希望她一生无忧。”
“未来十年?你还想生到快三十岁?那时你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洛离君翻身躺在床上,二郎腿翘得老高,悠哉的上下打量着洛然雪,最后掐着她细嫩的脸蛋,“这皮肤如今是水灵的跟能出水似的,谁知道十年后是什么的情形,你看皇后今年二十五岁了吧,朕今日看她都长出皱纹了。”
“哈哈哈哈,你个狭促鬼,真当自己是妖精了,还五十年不老,若真如此,朕如何配的上你?”洛离君郎朗笑起,被她这不切实际的言论逗得开怀大笑,“不过最后一句说得好,朕挣钱养家,你就给朕美貌如花就行。”
洛离君“啧”了一声,掐着洛然雪的脸就让她趴在自己身上,“还敢离家出走?你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洛离君松开手指,又给她揉着,道:“哪有那么娇气,朕还没用力气哪!朕确实说过不让你受委屈,不让人欺负了你,但前提是那个人是别人。至于朕嘛,当然是想怎么欺负你就怎么欺负你喽。”
这点小心思洛离君怎会猜不到,但却没有要哄她的意思,而且还在洛然雪的屁股上掐了一把。
等两个人闹够了双双瘫在床上,喘着粗气互看着对方笑。洛离君没有说之前最让他所有触动的就是洛然雪所说的家,一直以来洛离君根本就不知道家的意义。
他十三岁时便请旨上阵杀敌,因为他这个太子是周太后一手扶持的,他要想摆脱成为傀儡的身份,就必须用军功来使人信服于他。从他杀第一个人开始他就变成了疯子,或许他早就变成疯子。他在战场永远都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一个,即便刀剑刺入他的身体,他都不会吭一声。就凭着这股子疯狂劲,他使得曾经不服气他的将军士兵统统信服于他,而那两年他这恶魔之名也传扬到了天下,在燕华大地上,那些外敌谁不是听见他的名字就闻风丧胆。
直到小女人得自己的钦点入宫成为他的妃嫔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他的心慢慢被她占据,直到满心满肺都是她。再后来,她给自己生了儿子,如今又怀着。今日她说要离家出去,心里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而是小女人认为这是她的家。他想小女人并不是当皇宫是她的家,而是把自己当成了她的家。家,很简单,但对他来说前二十年根本没有享受过一天家的温暖。可是如今他却感受到了,只在这未央殿,只在洛然雪的身边,有自己有她有孩子,这才叫一个完整的家。
洛然雪一骨碌滚到他的身边,趴着看他,笑眯眯道:“家?可是这里是皇宫,又如何定义家哪?”诚王府是家,凤城那里也是家,但皇宫太大,除了未央殿别的地方都不是她的,这算家吗?
“有你的地方也是我的家,有昭儿和曦儿还有未出世的孩子,我们就是一家人。以后我还会为你生孩子,这样我们的家人就会更多了。我生到三十岁好不好?给你生一窝。”洛然雪内心动容,这个男人前二十年连家庭的温馨都没有体会过,那以后她定要每天每夜都让他体会这种滋味。这是她爱的男人,自己对他再好一点再好一点又有何不可?洛然雪想,对一个男人好,除了照顾他陪伴他,应该就是为他生孩子了吧。既然如此,她为男人多生几个孩子,让他未来几十年都生活在家庭的温暖里。
洛然雪一顿,看着洛离君,道:“削藩一事皇上应当慎重为之,若是贸然削藩,恐怕会对各地藩王造成利益冲突,到时引发政治动荡甚至军事对抗都不得而知。”
洛然雪心思一动,道:“要说后宫不得干政,但臣妾这有个好方法,不知可说不可说。”
“若是直接依靠皇权或是武力取消藩王的爵位和封国,是一件极其激烈危险的措施。即便皇上在强权政策之下,也难保他们不会联合起来对抗朝廷。而南诏等国还虎视眈眈的看着大燕哪,若是他们趁虚而入,内忧外患之下对皇上极其不利。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若是连大燕内部都乱了,那外部又该如何?”洛然雪的历史很好,所以对历朝历代君王如何集中皇权的问题了如指掌。特别是汉武帝的推恩令更是让她大加赞赏。
洛然雪抿嘴一笑,双眸灵动狡黠,活脱脱一副狐狸的样子,“当然要削!不过我们换一种方法,一种缓和的,但却持久的方法。”
洛然雪坐起来,拿起床头的纸张,“这张纸代替一个诸侯国,很完整。有地有百姓有军队。”接着洛然雪将这张纸撕开两半,“如果这样哪?”又撕成两半,“如果这样哪?”又将四小张纸撕开八片,“若是臣妾一直撕下去,那这张纸就变成碎片了。”
洛然雪不急不慢,将撕碎的纸放在洛离君的手中,“诸侯国世世代代都是由嫡长子来继承,但是次子或是庶出却没有继承权。然而若是皇上恩典,让他们的子嗣都有封土哪?子孙多,封土就多,最后还不是像这张纸一样,土崩瓦解。”说到这洛然雪从洛离君手下一扬,碎纸飘落各处。“诸侯王的嫡长子继承王位,诸侯王的支庶受封为列侯,新封列侯不再受新诸侯王的管辖,直接由各郡来管理。以推广皇帝恩泽的名义把土地分封给诸侯的子弟,那么看起来是皇上厚待了他们,实际上却使每个封国的面积都化整为零,渐渐缩小,再也不足与朝廷抗衡。这样,名义上是皇上施德惠,实际上是剖分其国以削弱诸侯王的势力。既迎合了皇上巩固皇权的需要,又避免激起诸侯王武装反抗的可能。皇上你说臣妾的办法可行吗?”
那都是汉武帝推出的政策,她也不过是拿来主义,直接借用过来,真正的大才是主父偃。洛然雪顶着别人的光环,有些别扭,讪讪的干笑几声,“臣妾也不过是在皇上身边时间长了,耳濡目染,看问题的广度深度也渐宽。其实这法子皇上也是会想到的,不过是一叶障目,暂时想不起来罢了。”
洛然雪睨着他,心思千转百回,诚王爷确实为了自己煞费苦心,更是把她以当家主母来培养。所涉猎的才能更是多不胜数,就是希望她以后能依靠所学的东西当好一个主母。可是事与愿违,诚王爷希望她嫁入普通王公的愿望破灭,还进了宫当了妃子。有时她在想,凭什么自己就能得到洛离君的心,应该不止是容貌吧,最起码据她所知洛离君不是如此肤浅的人,那又是为什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