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龙孝羽的回答,只有简简单单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却让慕梓灵昏沉的厚重的脑袋清醒了一瞬。
顿时,她的心中一暖,犹似被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所包围了一样,浑身上下都显得踏实无比。
如此感受着,慕梓灵柔软的唇角微微翘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她将脑袋上的重量全部枕在龙孝羽宽阔的肩上,环住他脖颈的手臂,又微微圈紧了几分。
感受到一点细微的被依恋举动,龙孝羽又一次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唇,仿佛这一瞬间,身体内所以的疼痛都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他就这么稳稳地背着她,就像一幅行走的美丽画卷,画面美轮美奂,宁静安好却又炫目迷人。
天际中,皎洁的月光斑斑驳驳地洒向了整个大地,将缱绻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到了最后的最后,感受到原本微微发寒的结实后背渐渐变暖,连带着她的身心都被感染了,慕梓灵才安心地垂下眼帘,闭上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青凌和鬼影静静地走在身后。
连‘感情’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怎么理解的鬼影就不说了,两个主子再怎么亲昵,他现在只秉着见怪不怪的心态。
青凌则一路摸着下巴瞅着眼前的美好一幕,满是羡慕的眼中若有所思,心中感叹连连。
像师兄这样完美的男人,这世间真是无法再找到第二个了。
好羡慕啊!
唉,什么时候她也能找到一个虽然不能比师兄完美,但也很好的男人?
想着想着,青凌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张好欠扁好欠扁的邪魅笑脸。
那张脸……
“我告非!”青凌心中猛地打了个哆嗦,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低低地喃喃惊呼:“见鬼了,见鬼了……”
鬼影眼角余光瞥见青凌的傻缺举动,他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看白痴之色。
然而,还听着青凌一直在小声碎碎念着什么,鬼影抽抽嘴角,鄙视地摇摇头,像是怕了一样。
随后,他赶紧迈大步追上两个主子,决定不与这个走路都能自言自语叽歪的女人并肩同行了。
……
一路上,慕梓灵在睡梦中,似乎睡是得格外香甜,她好看的眉眼舒展起一抹暖融融的色调,柔和而又温软。
浅稳似又滚烫的呼吸,一缕一缕,轻柔地,没有节奏地飘在龙孝羽肩窝处,惹得他静如止水的心都跟着没有节奏的乱跳。
然而,感受到背着慕梓灵的后背越来越热,像是要烧了起来,似炙热得烫人,龙孝羽微蹙了下眉,像是察觉出什么了。
他微微侧过脑袋,盯着慕梓灵静美泛红的睡容看了好一会儿,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心疼之色。
随后,龙孝羽顿下了脚步,淡漠的唇角紧紧地绷了下,就冲着身后的鬼影吩咐一声:“让乐天速回羽宫!”
话音未落,龙孝羽就已经带着慕梓灵身影一闪,一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青凌和鬼影的眼前。
-
陇月宫。
此时的陇月宫已经乱成了一团。
因为他们一向尊敬崇仰畏惧的大宫主竟然被人重伤至昏迷了。
不仅如此,他整个人狼狈不堪,似如乞丐一样地丢在了大门口。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这是何等危言耸听,让人难以置信,惊惧不已的事?
然而,事实就是被亲眼所见了。
于是很快,宇文昊被重伤昏迷的事,在整个陇月宫里,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被传的沸沸扬扬。
到了现如今,因大领袖狼狈受挫,最后以至于整个陇月宫被搞得人心惶惶,动荡不安。
到了最后,是以平时很难出现的五位资深长老出面,才妥妥解决住了陇月宫里纷乱不可收拾的局势。
五个长老威严与气势,简直能顶陇月宫的一片天!
又是很快,满天飞的谣言就被压制得死死的,谁也不敢再多提一字。
整个陇月宫一切像是又恢复如常,运转如初。
可是,一旦心中被刻了污点,那就是深深的一个烙印,想要将其抹掉,那是何等的难?
此刻,在一间偌大的房间里,陇月宫五个银发徐徐的长老闭目凝神,盘膝而坐,围成了一个圈。
他们的双掌都往前撑直,掌心中源源不断地有各色流光,绚丽地流转出来。
只见重伤的宇文昊则被五个长老掌间不断地输送真气,勉强地撑直了身体盘腿坐在中间,气若游丝,像是下一秒气息就会截断一般。
他的头顶不断地冒着白烟,红肿而又青色的脸上毫无生气,殷红嗜血的唇色犹似炼狱之鬼,恐怖而骇人。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噗——”
忽然,宇文昊狂喷出了一口浓黑色的浊血出来,整个人犹似脱线木偶,毫无支撑力,直接倒在了一块很大蒲团上。
五个长老齐齐收起了运输力量的双手,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刻,五个长老脸上虚汗淋漓,个个板着冷若冰霜的脸,幽深的眼中威严严肃中透着凛凛的威慑力和无尽的肃杀。
二长老优先站起身,走到宇文昊身边,蹲下。
然后,他托起宇文昊的手腕,凝神屏息,闭上眼睛给他仔仔细细地把脉。
约莫过了有一柱香的时间,二长老才收回了手,睁开眼,又给宇文昊喂了一粒丹药。
“如何了?”大长老上前一步,脸上的忧色中还带着隐隐的怒色。
其他三个长老亦围了上来,脸上忧中带怒的神色几乎一致。
二长老长叹一口气:“总算是从鬼门关拉回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三长老急急问。
二长老深深地皱着眉,神色凝重:“小昊之前紊乱的奇经八脉现是平和许多,但是伤势实在是太过严重,再加上他还中了损噬五脏六腑的奇毒,咱们五人的力量配合我炼制压制气血丹药,现也只能暂时护住小昊的心脉,稳住经络。
顿了顿,二长老又有些苦愁:“内伤再重,可抑制可缓解,但现如今小昊体内的毒才是关键,毒血我们虽逼出,可这是入五脏六腑,单单逼出一点也是无用,如果彻底不解的话,恐怕……”
剩下的话,二长老直接忧心地摇头概括,像是素手无策了一般。
“怎会如此严重?”大长老担忧地看了一眼宇文昊,又问:“那那毒,可有法先解了?”
“法子有是有。”二长老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我们大家也都知道,我宫的玲珑花母可释毒可攻毒,然则,亦可解毒,只可是……”
剩下的话,二长老没有说完,大家却都明白。
玲珑花母!
一提及这个,个个长老身上的威杀之气,顿时凛凛泛出。
本来是在眼皮子底下的东西,可现在哪里还有玲珑花母?花母在何处他们都不知。
最关键是,宇文昊就是因为去寻失窃的玲珑花母才搞成这副样子。
“可恶!”五长老气得握拳,十分愤怒:“那慕什么的臭丫头,到底是有何三头六臂,老夫倒想去会会她。”
四长老也愤声附和:“是啊,那臭丫头盗得玲珑花母不说,如今还将小昊伤至仅存一口气,无论如何咱们都要去出这口恶气。”
可不是?好端端的一个人,实力极佳的一个人,如今被搞成这样,叫他们怎么不气?
更甚者,至今他们都还不清楚,这个在他们眼中最为杰出的下一代,是怎么被伤狼狈至此,又是被谁送至陇月宫的。
要知道,他们五人一直都在纠结一个问题。
送宇文昊回来的那个神秘人,可以猜测出实力非同。
可是,那人如果是友,又何故将宇文昊丢在大门口?让全宫人以讹传讹,扰乱人心。
但,那人如果是敌,却又何故将奄奄一息的他带了回来?不直接一命解决了。
这两点着实让人猜想不出,琢磨不透!
三长老虽然也怒,但他却沉稳许多。
“你们二人稍安勿躁。”三长老安抚了一句。
他捋着胡子,意味深长地说:“夺玲珑花母和复仇事宜现在都暂且搁一旁,如今最主要的是等小昊醒来,了解过后,咱们再从长计议,不可在如之前冒失,免得再吃一次亏呀!”
闻言,几个长老都认同地点点头。
“老三说的是!”大长老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凌厉:“这个仇一定要报,玲珑花母亦一定要夺,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还需三思而行,小昊如今被伤至此,可见对方实力绝不可小觑。”
“哼!”五长老气哼一声,胡子都飞了起来。
虽然不屑一个臭黄毛丫头能有什么能耐,但他还是认可了着重思而后行的观点。
毕竟,宇文昊吃了如此大亏,真真实实的,可想而知,那个臭黄毛丫头还真有她独到的阴谋诡计。
一时间,房间一片安静。
个个长老面面相觑,眼中转出的流光,似都在思考着什么。
静了半响,大长老皱皱眉,欲言又止,淡声问道:“现如今,找回玲珑花母要待从长计议,但是小昊的身体……可是还有法解他的毒?”
“玲珑之心也可。”二长老淡淡说,却又哀叹一声,摇了摇头:“玲珑之心早已与玲珑丫头融体,所以她的血液应该暂可缓解其毒,可这却依旧不能治根呐。”
二长老的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出一点细微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