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知道,当月玲珑所有的阴谋算计,在两个侍女口中被刨根刨底的揭穿出来的时候,宇文昊痛心疾首的同时,更已经肯定的认为——
陇月宫这次之所以突遭敌袭,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和损失,就是那个他深爱的女人与羽宫里应外合,最后才让敌人鱼目混珠混进陇月宫,暗算了两位资深长老。
于此,对于月玲珑……宇文昊现在着实是深恶痛绝。
无爱便不会有恨,从前有多爱,现在便有多恨!
他宇文昊的女人有很多,但月玲珑却是他真心唯一爱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因为爱而尊重她,在大婚之前都没有去染指她,可谁曾想,即便大婚了,他还是从未得到过她,却她竟是早在外与人苟且,甚至怀了孽种。
而更令宇文昊觉得荒唐可笑的是,当初跟他大婚拜堂,甚至于大婚后,每日每夜被他宠幸的人,始终是躺在这棺柩里的邱芙蓉,更可以说这个原不过只是一个暖-床的侍妾,才是他宇文昊明媒正娶的妻。
现如今,邱芙蓉死后被风光安排于此,宇文昊竟是觉得合适极了。
从头至尾,他宇文昊就是一个傻子,被一个叫月玲珑的女人耍的团团转,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宇文昊悲极生怒,似乎所有隐忍的情绪在这一刻统统爆发出来。
“砰——”
“啊——”
伴随着最后一个棺柩的棺盖被重重关上,伴随着这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仿佛连带着宇文昊内心曾经给那个心爱的女人敞开的心房也随之关闭,那个叫月玲珑的女人从此在他心中抹去,一干二净。
或许,这一结果,早已是天命注定,因为这次陇月宫敌袭,陇月宫那最具代表性的深渊玲珑花海迷宫,又一次不复存在,被毁得干干净净,再无重焕生机的可能。
而谁也料想不到,这个毁了玲珑花海迷宫的人会是慕梓灵,就连慕梓灵自己也不会想到,她上次在青岚崖巅上埋的那些无比霸道的毒,会在这场敌袭中被触动牵引,之而毒气溃散,直接毁了罅隙下的整片玲珑花海,也间接成了陇月宫这场敌袭的主要祸首之一。
……
宇文昊脸上始终乌云密布,心沉谷底,他最后在四位长老的棺柩前深深鞠了一躬,才离开了一片死寂的灵堂。
外面艳阳高照,骄阳似火,却怎么也无法照亮宇文昊笼罩着厚厚阴霾的脸庞,他转向在外候着的一个护卫,肃声问道:“二长老现在情况如何?”
护卫低首抱拳,如实禀报:“这些日子,二长老依旧如往常一样在月宝阁静修,闭门不出,只是让人一日三餐送过去的饭食,次次都原封不动被退回,再这样下去,属下担心二长老身体会吃不消。”
陇月宫二长老是五位长老唯一幸免的一位,而他之所以能幸免,还是因为陇月宫受袭那日他正好上山采药,幸免躲过这一劫,但如今这位二长老活着也是哀莫大于心死了。
“让人就在外守着,勿要过去打扰。”宇文昊眸色阴鸷,阴沉沉的开口道:“再派几个黑影卫去加洛皇城和羽宫盯着,特别是那些人的动向。”
“是。”护卫应声告退。
宇文昊一个弹身,飞至高高的屋顶。
望着眼前依旧辉煌宏伟,却微显萧条的陇月宫,宇文昊神色阴沉的默了好一会儿,随后才酝酿出一股力量,扬声扩音,将开口的声音传向整个陇月宫:“传本宫主命令,从今日起,陇月宫重整旗鼓,排异除奸,韬光养晦,不再主张战斗,若再有扰乱人心者,造谣传谣者,杀无赦!再有,陇月宫从此再无二宫主,整宫上下至此以后不允许再有玲珑花出现,玲珑庄园改名为芙蓉庄园,玲珑花海迷宫重新培育,花品改为七彩毒芙蓉……”
“宇文公子,七彩毒芙蓉可有我这玄阴牡丹霸道?”宇文昊命令还未下完,忽然一道柔媚无比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这道女声娇娇软软,没有一点儿力度,却是生生打断了宇文昊振聩发聋的运功传音。
闻声,宇文昊原本就阴沉的脸色,突地一变,目光阴戾沉沉地射向声源方向。
只见视线百米之外,两个陇月宫守门护卫,彼此双手交叉放置,搭成一个人工轿,而这人工轿子上面正坐着一名风騒妖娆的女人。
女人身着一袭黑色烟纱抹胸裙,上面生姿妖冶的绣着几朵大小不一的牡丹花,裙摆两侧皆叉开,延伸而上,露出了两条莹润修长的大腿,裹胸处露出大片透雪的肌肤,胸前沟壑深邃,几近有三分之一的春光暴露在空气之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额间那朵立体而出,随风摇摆的黑色牡丹,一颦一动令人心醉神迷。
此刻,两个像是被勾了魂的守卫,目光痴靡的仰望着高高坐在他们手中的女子,一步一个脚印,犹似抬着一个高高在上的妖艳女王,小心翼翼地朝着宇文昊方向走来。
白怡雪?!
见到这个搔首弄姿的女人,宇文昊神色眯起,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但随后被满满的阴晦所取代,下一秒,他扬起袖袍,内外翻飞了下。
霎时间,两道隔空的无形掌风,翻飞而出,凌厉地冲着那两名失魂的守卫甩了过去。
“啪——啪——”
两个神色痴魂的守卫皆被宇文昊突如其来的隔空一掌,狠狠拍飞。
“啊!”没了支撑,一下失重的白怡雪,惊叫一声,却是只在地上踉跄了一下就站定了。
两个被拍飞的守卫也在这时清醒过来,他们清醒的目光,竟还是在第一时间,鬼使神差的飘向那位风姿无限的女人。
然而,他们目光还没在白怡雪身上落定,耳边先是传来了宇文昊一道不怒自威的声音:“滚去领罚!”
强劲的威慑感席卷而来,惹得两个守卫的身心轰然一震,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他们刚刚在陇月宫门口看见了什么,现在又因此处在了何地。
两个彻底清醒的守卫,再没敢逗留片秒,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消失在宇文昊的视线中。
“呀!”白怡雪娇乎一声,故作惊吓状的将手搭附在傲人的胸前,怪嗔道:“宇文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大动肝火?都吓到雪儿了。”
宇文昊目光阴仄仄地投射向白怡雪:“谁给你的胆,敢直闯我陇月宫?!”
“怎么就直闯了?”白怡雪媚眼如波地看着宇文昊,一脸无辜的道:“雪儿刚刚可是大摇大摆的让你们陇月宫的人请进来的呢,宇文公子可莫冤枉雪儿了。”
说话间,白怡雪额间上的血阴牡丹就像雨后初霁,黑色花瓣一片一片重新绽放开来,隐隐间似有什么诱人的因子在周遭旖旎流动。
宇文昊心神微凛,阴鸷的眼眸几乎要眯成一条线,死死地盯着看了好半晌,随后嘴角泛起一抹似讥似讽的弧度:“血阴化极致玄阴,阴阳吞噬,可互补,可逆转,极致勾人心魄,极致慑人心魂,如是画地为牢,心转臣服……你这下作女人的狐媚功夫,还真不可小觑。”
媚眼流转于宇文昊此刻的神态间,白怡雪心中微惊,她惊的倒不是宇文昊能清楚的说出,血阴牡丹化为玄阴牡丹产生出来的极致勾人效果,而是惊于他竟不被这样的极致所诱惑。
但不过在心中吃惊一瞬,白怡雪就喜不自禁了,因为宇文昊现在的定力越好,就代表他武功修为越强,那么她此行的目的也就不枉费了。
被言讽为下作之女,白怡雪似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将这二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只见她将肩上的衣襟往下拉了拉,露出大片光泽似水的肌肤,一边有意无意的诱惑,一边不免失落的叹道:“宇文公子好眼力,可是雪儿媚功再怎么了得,到底还是差强人意了呀,因为雪儿还是没能吸引得了宇文公子,没能得宇文公子青睐……”
顿了顿,她轻咬红唇,犹似一只高傲的孔雀,高扬着脖颈,卖弄着自己一身引以为傲的风騒,引诱道:“不过公子你也说了,玄阴牡丹是为极致,如此极致,在修炼武功上自是为极致,公子就不想试试么?”
宇文昊站在屋顶之上,静静地看着一身纱裙几近褪光的白怡雪,脸上的神情忽明忽暗,细看的话,他阴鸷的眼底已经有一抹欲色隐隐浮出。
在白怡雪看来,这只强大的猎物很快就要上钩了。
一抹自信在心中辗转而过,白怡雪贝齿轻咬,继续魅声蛊惑道:“听闻陇月宫突遭劫难,雪儿深感遗憾,此番过来,就是为助宫主一臂之力,更甘为宫主的入幕之宾,助得宫主日后再展宏图伟业,决战江湖,一统天下。”
说着,她的指尖轻覆在额间摇曳的玄阴牡丹上,然后就有一颗像种子一样的东西滚落到她的掌心之中,继而软声道:“雪儿不知刚刚公子所说的七彩毒芙蓉有多厉害,但是雪儿真的是诚意而来,这玄阴牡丹之种,是为花中万王-之王,无可匹敌,所以在雪儿看来,什么玲珑花,什么七彩毒芙蓉,都远不比这万王-之王更适合陇月宫外那片荒凉的土地,宫主觉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