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究比我强！
自失笑笑“唉，这样都没把自己灌醉，怪我，怪我，害小曼也跟着难受！”说着话时，用手指擦拭泪水。
我这才明白她喝酒是想麻痹自己，因为此刻终将到来！
她说“那天本来是和毒枭见面，他已和增援完全断了联系，我放心不过还是赶了过去！但……”琳姐哽噎强行忍住继续“但小楠真实身份被以前“老板”马仔知道！”
我喃喃自语“那人姓王？”
琳姐点头“团伙成员叫他王野猪，是个打手，思维极其愚昧简单，性格凶残。”末了问我：“你知道姓王？”
我回忆星巴克往事。
琳姐脸庞尽是遗憾，小楠生活滴滴点点，她作为姐姐都不曾分享。
回忆继续“我当时配合小楠把我当人质，哪知道王野猪偷偷摸了过来！”多年以后，琳姐谈这事声音依旧沙哑苍凉，听她说：“我当时若不对小楠开枪，王野猪第二铲下去，小楠只怕脑浆就要崩裂了。”
幻境中所见惨烈，我默认确实如此。
“后来你又赶回来过？”我问
他肯定回答后问“你怎么知道”
“幻境中最后幕是一辆汽车驶来。”我答
“唉，我赶回时，小楠本还有口气，但架不住伤势太重，送医院路上就不行了”
话意在琳姐最后叹息声中戛然而止。
我问：“他在弥留时有话留下吗！”
琳姐知我弦外之音，看我眼神带几许怜惜，摇了摇头。
我无声叹息“结果还是什么话也不曾对我讲！”
房内良久沉默后，窗外雪峰在黑暗中能勉强看清。
我们谁也没想开灯。
黑暗中，我悠悠说：“姐姐，我有时感觉李楠不曾远离就在身边。”
琳姐无声叹息“你幻觉中能见李楠牺牲确实神奇，但放下我家小楠吧，生活还得继续，好吗，小曼？”
黑暗中我不服气，琳姐丢出石破天惊句“你也许在想曼谷时，常接倒“李楠”来电”
房内灯光被琳姐点亮，她见我脸色煞白发出声声叹息“唉，你那么聪明，肯定知道有人冒充，何必自欺欺人？”
我无力问琳姐“你怎么知道这事？”
她说在曼谷对我监控时，曾多次截听假冒李楠电话。
话在继续“幕后是abc集团亚太区财务总监，叫rose，她买通了kvb的配音演员。
我手指敲打桌面心里冷笑“果然如此！”
琳姐语带歉意“小曼，对不起，我在当地没有执法权，所以帮不了你。”
此刻我恢复职场狠辣，如有机会重归abc，我林小曼绝不会放过李美娟。转头问琳姐：“丈夫和弟弟都为此献出生命，你觉得这一切值吗？”
琳姐有点感慨：“小曼！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和李楠口吻一模一样，我禁不住想到唐尼曾说“小曼，星星那么美，和你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琳姐反问打破沉思“相逢之后若是潦草收场，人生很短何苦念念不忘，难道真要让你的青春无处安放？”
“这会让我青春无处安放？”我自言自语。
琳姐说：“我欣慰你爱着小楠，这也能冲淡我心中哀伤，但岁月如年轮环环生长，有的爱可以重来，但你们不能！你何苦蹉跎？”
我眼泪哗哗流淌，多少年来，我不曾这样恣意悲伤，我哭着说“姐姐……”一口气提不上“呜呜”哭着。
琳姐张开双臂，我任她将我揽入怀里，当年李楠肯定也如我一样，享受这片刻宁静与安详。
耳边有喃喃低语“丫头，尽兴哭吧！哭完就翻过这篇，好吗？”但她声音也在在哽噎“唉，瞧着你哭模样，和小楠真像……。”
眼泪总算带走溢出悲伤，我不知它何时又再淤积，至少此刻平静。
琳姐面镜整理警容转身，再次英姿飒爽“小曼，山高水长也有离别时，我得走了！”
“啊……？”我此刻不是外企金领，依依眷念是小女孩不舍惆怅。
她微笑安慰走到跟前帮我整理衣襟。
我不舍中带有遗憾“你本该是我姐姐！”
“傻丫头，不管小楠在与不在，从今后我就是你姐姐，！”她强作欢颜“怎么又说到小楠，可说好了，不提他了……。”接着说：“唐尼这人挺好的，gfk集团也为国家建设出力不少，你考虑考虑，啊？”
我沉默应答，见她举步迈向门边，连忙追上“姐姐，我送你。”
琳姐不准，假装语调轻松“别送了，你再哭我又得跟着哭，外面有我部下，看着不好！”
我只好在窗边目送，男警官拉开车门，月光下琳姐回身挥手，身后雪峰泛着银色光芒，这幕在我脑海定格，那刻离愁别绪在屋内蔓延，等尾灯在曲折山道彻底消失，我才对倒影孤芳自赏，镜中林小曼依旧美丽，双瞳中似有火花在全身蔓延。
走出屋内，偌大厅堂只有方老三人喝酒时候围炉夜话。
我说“方老，谢谢你！”
他醉眼朦胧看我，起身脚步有点零乱，嘴里在唱”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同时又拍着唐尼肩膀“我们小曼！多少男人的镜中花，水中月！你这个华侨可要珍惜呀。”
乔明基“哈哈”大笑起哄“老方酒后无品，又醉了，又醉了！”
方老粗声辩解“不，我没醉！”歪歪斜斜想和我干杯前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丫头！你明白我意思吧？”
“嗯！”我举杯敬方老，毫不迟疑先干为敬。
他又举杯高声吟唱“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唱完仰头豪饮。
再接着，他一醉不醒，躺在木地板上鼾声如雷，喃喃低语，不知是“小芳”还是“小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