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那被围的像是铁桶一样层层戒备起来的七号楼,却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将她所有的强硬和倔强都击成了一片粉碎。
她到底该怎么办……
……
厉慎珩是在第三天的黄昏时苏醒过来的。
他睁开眼,入目是一片刺眼的雪白,耳边涌入的是仪器滴滴答答的声响。
他只是睁了睁眼,就又疲累的再一次闭上了。
他听到似乎有人在低低说话的声音,又伴随着浅浅的啜泣声,忽而又消失无踪了。
有一只柔软微凉的手落在了他的额上,似乎是在试探他额上的温度。
“怎样了?还烧不烧?”一把沉稳浑厚的男声响起。
厉慎珩蓦地一惊,怎么会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难不成父亲到了滇南?
那么静微呢,静微在哪,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他昏迷了这几日,身上根本没有力气,他的挣扎,在病床边守着的这些人眼中,也不过是细微的一点小动静。
“看样子是醒了……”
厉啸大松一口气,又握住了厉夫人的手:“快别哭了,等会儿含璋看到了,心里又要难过。”
周娴轻巧的放下手中测体温的仪器,含笑对厉啸和厉夫人道:“伯父伯母放心吧,厉少的体温已经降下了很多。”
“那就好,那就好了,谢天谢地……”
“多亏了你这几日不眠不休的照顾他……”
厉夫人握了周娴的手,亲昵的说着,目光慈和的望着周娴,含笑点头。
周娴娴静一笑,大大方方应道:“看伯母您说的,我也不过是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好孩子。”
厉夫人笑的越发欣慰,伸手把手腕上套着的碧玉镯子撸下来,直接套在了周娴手腕上:“你这孩子生的漂亮又温柔,行事又大方得体,我真是越看越喜欢,这是伯母的一点心意,你可一定要收下……”
周娴不由又惊又喜,赶紧想取下来:“这怎么敢当……”
厉夫人按住了她的手不许她取下,佯怒道:“这镯子很配你,我给你的,你就只管收着,你若不收,我可要生气的。”
周娴无奈,只得收了下来。
“叫医生进来吧,含璋醒了,让他们再好好看看含璋的伤。”
厉啸开了口,周娴赶紧柔声应下,亲自去叫了医生进来。
周娴刚转过身去,厉慎珩嘶哑虚弱的声音却忽然轻轻响了起来:“她在哪……静微,静微现在……在哪?”
他这一次身体受创严重,人也虚弱到了极致,这样简单一句话说完都气喘吁吁,咳嗽不停。
厉夫人心疼的赶紧过去握了他的手:“含璋啊,你才刚醒,好好养着精神,别说话了……”
厉慎珩闭了眼,一点一点的将手从厉夫人的的手中往外抽。
可他实在太虚弱,这样一个动作都艰难无比。
厉夫人的眼泪直接滚了下来,心脏似是被万千根银针同时刺中一般,锐痛难当:“含璋……”
厉慎珩自始至终闭着眼,不曾看她,直到他将手从厉夫人掌心中抽出来,他方才缓缓的睁开眼,目光越过厉夫人看向厉啸:“我要见她……我要见静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