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仲谦越发的坐立难安,声音涩哑的道:“不瞒您说,厉少,我确实动了钱老的东西”
“只是,只是我是实在太好奇了”
虞仲谦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看向厉慎珩,镜片后一双眼睛亮的摄人:“就像爱车如狂的人看到了最新款的跑车,就像军人看到了最新研制的枪支一样,他们总会忍不住的想要去尝试,去占为己有”
“我也一样,只是,我并不是想要占为己有,我只是太好奇所以我偷偷把那制剂换了出来藏在了我的实验室,这些年,我总会拿出来私底下研究一番”
“只是如此?”
厉慎珩面沉如水。
虞仲谦猛点头:“我是个一根筋的人,心里除了实验就是实验,所有心思都在这上面,这些年,连家人都疏忽了厉少,我真的没有其他的心思”
“那你怎么解释有人被这制剂所害的事?”
厉慎珩蓦地站起身来,漆黑眼眸犹如含了冰霜利剑望向虞仲谦:“再不说实话,我会让你后悔今日的嘴硬!”
虞仲谦像是被吓到了,身体蓦地后仰,连连摆手,满头大汗如雨一般,“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年,这管制剂一直都在我的实验室锁着”
“厉少,别和他说那么多废话,让我来好好伺候伺候虞先生,他怕是就会乖乖招了。”
周从慢条斯理的开口,他垂眸,深邃的眼皮褶皱遮挡住眼底阴鹫的光,虞仲谦看着周从一步一步上前,他知道这个人,厉慎珩身边最信赖的下属,听说只要是被他审讯的人,就没有不乖乖招认的
“厉少,厉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虞仲谦站都站不起来,整个人瘫软如同一滩烂泥一般,厉慎珩未再看他一眼,直接转身向外走:“周从,这里就交给你了”
“厉少,厉少救我啊”
虞仲谦连滚带爬的扑过去抱住厉慎珩的腿,厉慎珩却头也未回,一脚将他踹开到了一边:“虞先生不肯说实话,神仙也救不了你!”
“你,你你非要这样逼我我要去找总统先生状告你滥用私刑”
“虞先生只管去,只要您还有命从我这里出去”
厉慎珩走到门边,温声吩咐周从:“虞先生有傲骨,周从,你可要把看家本事拿出来。”
“厉少您放心,到了我周从手里的人,就没有能撑过两个时辰的。”
夜肆点了一支烟,有些痞子样的叼在嘴里走过去:“从哥,也让我跟着您学学呗,这些天真是闲的,手都痒了”
“你们,你们敢”
“有什么不敢的?别说你只是虞政委的远亲,就算是虞政委,我们少爷也不是动不得”
虞仲谦面无人色,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眼看厉慎珩已经走出门外,他忽然崩溃了一样哭喊出声:“你们就是要逼死我就是要毁了我们这个家”
“虞先生这话可真没道理,换了制剂的人是你自己,要毁了自己家的人,也是你自己”
“我求你们,当我求你们我说出实情,我全都说出来,但求你们别让雪娇知道,雪娇要是知道,我就完了,我们这个家也完了”
厉慎珩关门的动作倏然顿住,他回身,深邃眼瞳望向虞仲谦,沉沉眸色,翻搅出云波诡谲一般的暗沉巨浪:“说!”
虞仲谦抹了一把脸,一手的水痕,不知是汗还是泪,他脸色煞白,整个人似是完全崩溃了一般,连瞳仁都涣散了开来:“我说,我都说”
“其实,其实我是被人给算计了,我也是,我也是无辜的受害者”
虞仲谦懊悔的狠狠捶地:“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从前虞家老太太想把自己的远房外甥女嫁给虞政委,只是虞政委不喜欢,自己看上了虞夫人,后来结婚生子,夫妻恩爱,但虞老太太的外甥女却从来都没有死心,一直到现在还没结婚”
“那次,是虞老太太过大寿,我们这些远亲都去了,我喝醉了酒,不知怎么糊里糊涂和那村妇睡在了一张床上!”
虞仲谦又恨又气:“她们大约是想要算计虞政委,但我当时喝醉酒迷迷瞪瞪跑到了那个屋子里,成了受害者”
“我和雪娇感情那么好,雪娇又小心眼,很爱嫉妒,我怎么敢让她知道这件事,所以只能吃了个哑巴亏”
“再后来,那女人就三番五次的拿这件事来要挟我,她喜欢虞政委几乎发狂了,那时候虞政委和虞夫人新婚之时,她住在虞家老太太那里,没少让虞夫人受气”
“她知道我是搞化工研究的,就失心疯一般逼着我弄点东西出来,要悄无声息的毒死虞夫人,自己上位”
“我肯定不答应,我一个书呆子,我怎么会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呢?”
虞仲谦苦着脸,连连摇头:“可那贱人整日拿那件事来逼迫我,我不答应,她就要去找雪娇,我实在被逼的没办法了”
“所以你就把钱老研制出的那一管制剂给了她?”
厉慎珩一步上前,伸手攥住他衣领,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拎了起来,虞仲谦抖如筛糠,牙齿颤抖咯吱咯吱响:“我说了,我也吓唬她了,我把这玩意儿的危害都告诉她了,她说,她只用一点,毁了虞夫人的嗓子解解气就行”
“后来,她果然也只取走了一点,我就放了心”
虞仲谦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白着脸不停哀求厉慎珩:“厉少,我求求您,求求您千万别让雪娇知道这件事,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和我离婚的,她眼里揉不下沙子,我不能和雪娇离婚,我不能失去雪娇啊”
虞仲谦哭天抹泪像个女人一样,厉慎珩看到他这张脸就忍不住作呕。
嫁了这样的窝囊废,付雪娇那样八面玲珑的女人,还真能几十年如一日的和这样的丈夫恩恩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