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敏敏摇摇头:“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委屈的。”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可她心里也清楚,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
虽然她也不想死也很怕死,但是,让她去和裴家同流合污,她也做不到。
“那话不多说,你们也去收拾一下,咱们马上就走。”
高蘅握住元敏敏的手,眼圈微红:“放心,不管怎样,嫂子都不会让你和二弟出事的。”
“大嫂……”
“别说这些了,回去收拾东西吧,咱们先离开再说。”
“嗯。”元敏敏哽咽着应下。
高蘅心里很清楚,因为自己娘家的关系,无可避免要连累虞家。
可丈夫非但没有半个字的怪责,还义无反顾的也和高家站在了一边。
还有二弟还有敏敏。
这份恩情,她高蘅永远不会忘记。
如果裴家当真要算账的话,她高蘅愿意以自己一个人的死,换他们的生。
只是这个想法,她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你们,别后悔今日的决定!尤其是大嫂,我要是你,早就没脸留在大哥身边了,离婚回娘家了……”
虞芳华话音未落,脸上忽然挨了重重一耳光。
“今日既然断绝了关系,那么我就不是你的大哥,你也不是我的妹妹,你再敢出言不逊侮辱我的妻子,虞芳华,我不会饶你!”
虞慕恩眸中一片怒意炽炽,虞芳华挨了这一耳光,眸中噙了泪却又冷笑出声:“好,你记住你今日的话,虞慕恩,你到时候走投无路别来求我!”
“你也记住你今日的抉择。”
虞慕恩再不看她一眼,转身护住妻子离开。
虞慕泽和元敏敏也立时走了,他们,都没有再看虞芳华和虞老太太一眼。
偌大的宅子,在短暂的喧嚣之后,忽然就变成了一片死寂。
虞老太太莫名的觉得有些说不清的心慌。
“芳华,你说……厉家还能翻身吗?”
虞芳华强压住心头的不安,口气也带了几分的不耐烦:“涵口关那么久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说不定早就死光了,你说还能翻身吗?”
“那就好那就好……幸好当初没定下你和厉家那小子的婚事……”
虞老太太这一句嘀咕,却不免又狠狠刺在了虞芳华的心口上。
她虽然是该庆幸自己现在和厉家没有任何关系,可以不用担惊受怕,可她对于自己和总统夫人失之交臂这件事,还是耿耿于怀的。
更何况现在,那虞嘉言一步登天了,真是,想想就让人心里憋闷。
虞老太太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虞芳华实在心里不舒坦,饭也没吃,就直接去了学校。
她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发,那阮静微困在涵口关虽然让人想想心里就能畅快几分,可终究比不上能当面看她的惨状让人心里舒服。
不过,听说杜家也不肯投效裴家,那杜玉容这些日子在学校都如缩头乌龟一般。
虞慕恩打了她一耳光,她这把火,不找人发泄出来,那她就不是虞芳华了!
临近寒假,学校里也寂寥了不少,帝都这般形势,很多学生也无心上课,几乎每个班请假的都占了不少名额,上课时教室里也是一片死气沉沉。
虞芳华直接去了美术系的教室。
询问得知杜玉容现在在画室,虞芳华直接去了三层的画室。
画室里很安静,虞芳华走到后门口,一眼看到了坐在了角落里安静画画的杜玉容。
虞芳华一声冷笑,她倒是有闲情雅致。
她并没出声,直接走过去,抄起旁边的颜料桶,手一翻,桶里的颜料直接从杜玉容的头上淋了下来。
画室里立刻乱成了一团糟,挨着杜玉容坐的小姑娘也跟着遭了殃,身上画架上都淋了颜料,一片狼藉。
最惨的却还是杜玉容,花花绿绿的颜料从她的头顶浇下来,糊住了她整张脸,甚至眼睛里,鼻子里,嘴巴里都灌进去了不少……
虞芳华将颜料桶扔在了地上,慢条斯理的拿湿巾擦了擦手指,这才望着狼狈的杜玉容笑道:“杜小姐,不服气吗?”
杜玉容伏在地上,颜料糊住了她的双眼,她连看都看不清楚虞芳华,可听她这样骄矜傲慢的语调也听得出来,她今日就是完全来找她麻烦的。
父母这一段时间一直都在告诫她,在学校一定要低调,本分,千万不要出风头,或者卷入是非中去。
杜玉容又不傻,帝都如今这样的局势,人人自危,杜家向来与厉家亲厚,自然战战兢兢。
她之前就偷偷听到父母说起过帝都的一些事,知道与虞家十分亲厚的付雪娇一家,已经成了大公子的心腹……
虞芳华又和付雪娇虞嘉言走的这样近……
杜玉容死死咬紧了嘴唇,她如果不忍下这口气,虞芳华去付雪娇那里黑白颠倒的告一状,也许杜家立刻就要招来麻烦。
毕竟,付雪娇母女如今在帝都,可是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虞芳华见杜玉容瑟缩坐在地板上,大气都不敢吭一声的样子,不由得心里舒坦无比。
她可没忘记军训那时候,杜玉容狗腿子一样跟在阮静微的身边那一副让人作呕的嘴脸。
现在,她会让杜玉容好好看清楚,到底谁才是她该攀附的对象。
“杜玉容,之前你和阮静微那贱人羞辱我的话,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呢,不过,看在咱们从前还有点交情的份上,我今日给你个机会。”
虞芳华说着摆摆手,门外等着的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就走了进来:“虞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这是付雪娇给她的人,对她十分的言听计从。
“你去守着后门,你过来,站在这。”
虞芳华点了点身边的一处空地,潋滟红唇勾了起来:“杜玉容,你今天,要么就和我死磕到底,那么你们杜家也休想再关上门安生过日子,要么,你就从我这个保镖的胯下爬过去,你爬过去了,咱们之间的账就一笔勾销了,我也不会再为难你们杜家,如何?”
虞芳华话音落定,教室里立时死一样的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惊呆了一般望向虞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