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蘅也跟着笑了起来:“嫂子今天也下厨,非得把拿手好菜都做出来不可!”
“阿衡,你确定你要做黑暗料理给我们吃?”虞慕恩故意苦着脸可怜巴巴的询问。
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没有人再去询问虞芳华一句。
也没有人在意她到底伤的重不重。
并非人心凉薄,而是这世上的事,往往有因才有果。
你种了这样的因,还想结出善果来?
如果当日,你能知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能给自己留下一个退路,今日,虞家众人难道会真的不给你一线生机?
只是可惜,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而有些人,她们得意时从来都不会感恩别人,而她们失意之时,却是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她们。
这样的人,大约一辈子都不会真的悔悟吧。
而他们也不会圣母的去做她的引渡人,毕竟,机会给了她了,虞家待她,也实在仁至义尽了。
一个作恶多端的非亲生的女儿,在帝都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虞家还肯给她一处安身之地,还有足够她生存的傍身的钱物,她还肖想更多,也难怪,天都不容她了。
虞芳华浑浑噩噩中,好似隐约听到了一阵的欢声笑语,而那些欢声笑语中,尤其以阮静微的笑声更刺耳。
她此时是真的得意吧。
未来的总统夫人啊,万人之上,又有了这样好的出身,再不是江城那个卑微的村姑了。
而她呢,她的出身,姓氏,都要被剥夺,她与阮静微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再也无法跨越了
虞芳华闭着眼,额上的血淌下来,冰凉的血腥味涌入口中,是不是,死了反而会比这样活着更容易一些?
她趾高气昂惯了,人上人惯了,她又怎样去忍受这样的落差?
田小芬被抓走了,听说,被重判了二十年。
二十年后出狱,也是垂垂老妪,难不成还要她养老送终?
虞芳华任人将她抬上担架,抬上车子,她知道虞家不会让她死在老宅里,以后,怕是也再不会管她额死活了。
她所拥有的,只是那套小公寓,可区区二十万块钱。
还没有她在虞家的卧室大的小公寓,还不够她买一个包的二十万块。
她怎么活下去?
怎么在帝都那些千金名媛们的践踏羞辱之下,活下去?
帝都某小军区下属的文工团内。
今日上级忽然下了一道让众人惊愕不已的严令。
文工团里小有名气的一个舞蹈演员阮思雨,忽然被勒令开除了!
而开除的原因,更是让众人揣测不已。
但却只有军区的高层领导知晓。
阮思雨的亲生母亲犯了重罪去坐牢了,听说还是总统先生亲自下的令。
能让总统先生这样震怒的人,一定罪名很重,上行下效,他们怎么可能再让阮思雨留在文工团。
更何况,a国参军的政审向来极其严格,就算是依照律法,阮思雨也没有任何参军的可能。
上面的命令下达之后,阮思雨就再也不能留在文工团了。
甚至,她的一切私人物品都被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起来,宿舍的床铺已经重新安置了新的团员。
阮思雨看着自己脚下的一个箱子和一个手提袋。
她来时就是这样一些东西,走的时候,还是这么些东西。
这些年,她在文工团实则过的还不错,到了帝都,进了部队,她渐渐也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一个处处隐忍低调与人为善的女孩儿,有点好人缘也是很正常的。
虽然免不了会被欺负,但在她不久前和那个小领导好上之后,其实她在文工团的日子,已经算是很好过了。
“阮思雨,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团长开了口,将一个信封递给她,里面装着她被开除军籍开除文工团的文件。
阮思雨低着头,紧紧的咬着嘴唇,不肯伸手去接。
她不想走,她离开了文工团,还能去做什么?
她除了会跳舞,她一丁点的生存能力都没有。
在文工团这三年,她每个月虽然有津贴,可学跳舞的女孩儿哪个不爱美,她月月都不够花,还要靠田小芬来贴补她
可是现在,田小芬已经入狱了。
去找阮正泽吗?
当年父母离婚的时候,她被判给了田小芬
这么多年,她也从未和自己眼里那个窝囊废父亲联络过,可是就算她不联系,她也能猜到,阮正泽那种迂腐而又刚直不阿的性子,也未必能混的多好。
“怎么?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没听见我的话?”团长的口气很不好。
宿舍里的女孩子们都悄悄盯着她看,没有一个出来说话的。
她们说话也没用,毕竟,这可是上面直接下的命令,军区必须要乖乖照办的。
阮思雨咬了咬嘴唇,直到自己再留下去,也不过是徒增笑柄。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她根本无能为力,只能接受。
阮思雨接过东西,又拎了自己的箱子和手提袋,缓缓的出了宿舍。
那个往日对她山盟海誓的小领导,根本就没有出现。
确切的说,从她出事之后到现在,她就再没见到那个人。
阮思雨心里像是梗着一块巨石,压的她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说起来,她简直算是白白陪着那让人恶心的老男人睡了那么多次,其实,她根本连丁点的好处都没有得到。
离开军区大门,阮思雨茫然的站在路边。
她浑身上下,也就剩下了几百块钱。
这点钱,也只够她住几天旅馆和吃饭。
接下来的日子,她该怎么办呢。
阮思雨从前在阮家时,田小芬宠着,没干过什么活儿吃过什么苦,罪都让阮静微受了。
后来又进了文工团,整日想的也都是跳舞,她压根连工作的概念都没有。
让她出去给人家打工,一个月辛辛苦苦挣那几百块钱?
她怎么能受得了那样的罪。
阮思雨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在文工团里女孩子们私底下议论的那件事。
有一个家里有点背景的女孩儿说,年轻英俊的总统先生已经有了未婚妻了,那未婚妻的出身很一般
她当时就想到了阮静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