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她生的养的儿子,是绝不会这样的。
她的球球,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不要她转投江沉寒的怀抱的。
最好球球的目的只是要把江沉寒的钱全都骗过来……
对,一定是这样的,她对自己儿子有信心,球球无论如何都是站在她这边儿的,无论如何!
是啊,她自己生的孩子,她还会不知道他的心性是什么样的吗?
宓儿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于患得患失了。
回到床边,手机却适时响了起来,宓儿一看号码,却是她的律师朋友打过来的,她赶紧接了起来:“宓姐,医院那边有消息了你知道吧?顾昭救过来了,没死……”
宓儿只觉得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头倏然就落了地,“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至少人活着,几方都努力努力,说不定赵承巽就能免于牢狱之灾了。
“宓姐……你高兴的太早了,顾昭那边放出话来,这一次绝不会放过赵承巽,非要整死他,顾家在帝都也算是有点名头,这事儿又是大庭广众之下发生,顾昭不肯和解,谁都没法儿,赵公子怕是真要进去坐几年了……”
宓儿这边得了消息,戚长烆那边自然也得了消息。
得知顾昭没死,救回来一条命,却要咬死了赵承巽非要他吃牢饭,戚长烆盛怒之下差点没忍住让人去毙了顾昭!
只是此刻他在总统府,厉慎珩手边公务处理完就会过来见他,再大的火气,戚长烆此刻也只能死死忍着。
“你们去警局那边盯着,别让他在里面吃苦头,让他们都客气点。”
“是,军长,您放心吧。”
副官应了是,却没有离开,反而有些欲言又止的望着戚长烆,一脸的为难。
“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副官不敢再隐瞒,连忙道:“军长,事儿传到南疆那边去了……”
“传过去就传过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军长,您知道的,大老爷一直都不服气您接掌南疆,而现在,您和赵公子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您想想看,这不是给大老爷瞌睡送了枕头么?”
戚长烆面色渐渐凝重了下来,他那个大伯父确实一直都不服气他,有心想要把他从这个位子扒拉下来,自己坐上去。
只是苦于一直没找到机会。
副官的话说的没错,南疆与其他地方不同,南疆是戚家捏在手心里的,几乎类同自治。
下一任的南疆掌权者,依然要从戚家出。
但是如今,他和赵承巽的事儿传回南疆去,他喜好男风,子嗣自然就是问题,而长沣和婷婷那边,因为婷婷身体的缘故,子嗣也是艰难无比,那么……
他们兄弟子嗣都无望,大伯父那边当然就会抓住这个机会兴风作浪……
倒真是瞌睡给递了枕头。
“军长,其实现在事情并不难解决,您和冷家千金把婚事一定,南疆的民心就稳了,流言也就烟消云散了,等到时候冷小姐生个一儿半女,您有了后继之人,再做其他打算,谁又能说什么?”
副官小心的劝着,他们这些身边人,也因为这些事惶惶不安,毕竟,谁都不想自己跟着的那一位,到头来被人从上头薅下来,他们也落不着好不是?
戚长烆却没有应声。
是,他现在宣布和冷家小姐的婚事,一则把自己从流言里摘了出来,二则南疆的民心也定了,伯父那边的如意算盘也要落空,可是,承巽呢……
他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容易,赵承巽这一身的污名呢?
是他对赵承巽死缠烂打,是他用赵彤逼着赵承巽就范,是他将他架在了火上烤,现在出了事,他抽梯子走人了,将赵承巽置于什么位置了?
“军长,小的们知道您心里是舍不得赵公子,但是您想想,赵公子一直都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说不得您传出婚讯,赵公子还高兴呢……”
“再说了,您本就和赵公子只是一月之约,如今只是提前结束而已。”
“您身份尊贵,亲自找总统先生求情,赵公子总能从牢里出来,您也算对得起他了……”
对得起他?
戚长烆闭上眼,面前浮现的又是今日赵承巽被警察带走时,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最后的那个笑。
他知道,赵承巽一定恨极了他,赵承巽更是巴不得能早一点甩掉他吧。
“这件事以后再说,我先去见总统先生。”
戚长烆终究还是没有松口,副官见他这般模样,不由得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明明这样简单一个举动,就能把南疆的风波压下去,对军长的声望也不会再有影响,可军长却偏偏不愿。
赵公子对军长无意,军长就算是坚守着又有什么意义?
若是赵公子与军长情深意重,军长和冷家小姐结婚会伤了赵公子的心,军长不愿这样做的话,也算是合理。
但明明,赵公子对军长毫无情意,甚至恨之入骨,军长又何必如此?
但戚长烆不肯点头,副官也无可奈何。
只希望事情能尽快平息下来,南疆那边也早日尘埃落定。
毕竟现在军长不在南疆,而二公子又一心只和林小姐过自己的小日子,从不理会南疆权势纷争……
若是被那些人抓住机会借机闹大,军中哗变,那可就严重了。
副官退了出去,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能这样耽搁下去。
他去找了戚长烆身边的智囊团,众人商议之后,都觉得宣布和冷家联姻,是解决事情的最便捷途径,军长就算不点头,但他们食人之禄忠人之事,有些事,就得替上司想到前头去。
毕竟,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他们与戚长烆,可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
漫长的深夜总算过去了,赵承巽依旧是那样的姿势坐在墙角的角落里。
窗子外透进来熹微的晨光,门外传来细微的响动,“赵承巽,有人要见你。”
他没有抬头,也没有应声,只是站起身,麻木的跟着狱警走了出去。
来见他的人,脸容都被遮挡住了大半,只露出来一双眼睛,有些苍老浑浊,却又阴鹫。
“赵公子,您还不知道,如今外面发生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