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儿被他拥入怀中那一刻,眼中的泪立时滚了下来。
两个人之间曾有过那么深的纠葛,就算是分开来,又怎能真的全然忘却。
爱的太深,所以才会恨的太深,恨的太深,所以才更不敢轻易的靠近。
她心底的惶恐不安和恐惧,不知该如何告诉江沉寒知道。
他们明明曾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可最后,却又成了最疏离的人。
“江沉寒你不懂,我们之间我们真的,真的回不到从前了”
宓儿抹掉眼泪,抬起手,轻轻推着他,想要从他怀中挣出,江沉寒手臂力道收紧,不肯放开。
她仰脸对他笑了,笑的眼泪又跌落下来“江沉寒有些事,有些话,我没办法对你说”
“宓儿,你在怕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
江沉寒微微粗砺的拇指,滑过宓儿的眼角,将她眼角的泪痕一点一点的抹去。
宓儿偏过脸去,想要躲开他的手,可他却低头吻住了她脸上的泪痕“宓儿,你胆子那么大,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这一次,你试一试好不好”
试一次
试一次,再换一个万劫不复吗
死过一次的人,不怕死,只怕自己再一次不明不白的死啊。
她连自己上辈子的事都没搞清楚,她又怎敢这样迷迷糊糊的再一次跳进去
“江沉寒,你不要逼我,有些事,我想要弄清楚,也许,等我弄清楚了,我会想明白,我会试一次,可是现在,我做不到”
“宓儿,从你当初怀着球球和我分手,决绝的斩断和我的联系那一刻开始,我就觉得你好象变了,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宓儿,你心里揣着的秘密,可不可以告诉我”
“江沉寒,也许等到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但是现在,不行。”
江沉寒知道她的性子,她既然说不行,那么他就算是逼问,她也不会回答的。
“好,那我等着你告诉我。”
“你先回去吧,我累了,我想睡觉”
“以后,不要乱吃那些减肥的药,如果真的不想运动不要跑步,就去练练瑜伽,你总是不爱动,这对身体不好的”
宓儿胡乱点了点头。
江沉寒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根本不会听进去。
她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大人说了不爱听的话,也不分辨,就胡乱点点头敷衍着答应下来。
江沉寒无奈叹了口气,“知道你也听不进去,至少,别再乱吃那些药了。”
宓儿又点了点头,江沉寒看她低着头站在自己面前,哭过的眼圈泛着粉红的色泽,他真的不想离开,哪怕只是静静的抱着她,陪着她。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我走了,你把门锁好,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宓儿不说话,依旧是乖乖点了头。
江沉寒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抱了她一下。
宓儿看着江沉寒转身离开,方才他拥抱她的时候,那些淡淡的烟味儿好像还留在她的身上。
她觉得眼眶有些刺痛,慌忙别过了脸去。
夜深了,宓儿却还是没有睡意。
只是她亦是不知道,江沉寒的车子在她公寓楼下停了很久,一直到夜已深沉,宓儿卧室的灯光暗掉了,江沉寒方才驱车离开。
回程路上,接了下属的电话“少爷,咱们的人盯着三老爷,他一直都在西北边陲那个小县城,说是养病呢,整日都闭门不出,也不见任何人,看起来倒是很安分。”
他这个三叔倒是有几分的聪明,江家祖上在西北,虽然早就在帝都扎下根,但族人都在西北繁衍,他跑回西北去躲着,有族里庇佑着,江沉寒倒不好轻易动手。
不过他也不着急,江文远总不能像是个缩头乌龟一样躲一辈子。
当然,他要是愿意在那小破县城躲一辈子,对他江沉寒来说,又不是坏事。
“让人盯好了他,另外,帝都这边也不能松懈,江文远人虽然不在帝都,但不代表帝都就没有浑水摸鱼的人,一个个都警醒着点。”
“是,少爷,您就放心吧,宋小姐这边咱们每日都让人暗中守着,不会有事的。”
“嗯。”
江沉寒挂了电话,车子划破夜色,向前急驰而去。
半个月后,南疆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
戚长烆的伯父戚仲威联络南疆数位元老,在军中策动铁血哗变,而关键时刻,冷家投诚戚仲威,戚长烆一时不察,腹背受敌,心腹下属杀出一条血路助他逃出生天,自此,下落无踪。
南疆人人传言,戚长烆在那一场动乱中受了重伤,虽然被下属护着逃了出去,但伤重不治早已死了。
也有人说,戚长烆早已落入戚仲威之手,被折磨凌虐,大约也就只剩下一口气。
而冷家那位千金冷雪色,在南疆事变之后,已经摇身一变,做了戚仲威长子戚长庆的未婚妻。
厉慎珩闻讯大怒,南疆虽然自治,但终归隶属a国版图,戚仲威这般行事,可将总统府和中央军放在眼中
但戚仲威其人十分狡诈,事发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向总统府请罪,而南疆军民更是奉上联名书,一力拥戴戚仲威上位。
戚仲威更是亲口允诺,今后南疆税收尽数上缴中央,他更请厉慎珩遣人来南疆,与他共同主持南疆军政。
而南疆局势已经很快稳定下来,这戚仲威,倒还真有几分得民心,厉慎珩权衡利弊,事已至此,若再问罪戚仲威,不免又是一场动乱,但就此罢手,以后岂不是人人都要效仿戚仲威行事
厉慎珩当下让人叫来徐慕舟,命他秘密去南疆一趟,务必要找到戚长烆。
而戚仲威这边,厉慎珩连着让他遣来之人坐了一星期的冷板凳,终究还是没让其踏进总统府半步,只让周从去见了来人,让他回去转告戚仲威,南疆之事,他稍后自有定论。
他不见戚仲威之人,就表明戚仲威政权还是没有得到总统府的认可,终归还是名不正言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