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左阿右!”
憾生忽然开了口,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听在阿左阿右的耳中,却威慑十足。
两人对视了一眼,终究还是恨恨的退后了一步。
无双小姐有一句话说的对,在金三角,少主就是至高无上的王,什么帝都,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厉峥忽然抬眸看了阿左阿右一眼,片刻后,方才道:“你们少主受伤了,快去看看吧。”
总统府的车驾离开了。
阿左阿右将憾生从地上扶了起来,忙让人去拿了药箱过来,阿左心疼的不行:“少爷肩上还有枪伤呢,现在又折腾成这样……”
“阿左,我没事,这是你们两个,刚才差一些失言了。”
“我们就是气不过,凭什么少主要替人背了这些锅?如果昨晚少主没有及时赶到,无双小姐怕是早就被人给欺负了……”
“闭嘴。”
憾生靠在沙发上,唇色惨白一片,他闭着眼,声音却染了一抹锐利:“这件事以后半个字都不许再提。”
毕竟这些事牵扯到无双的声誉,若是当真传出去一星半点,无双的名声就毁了。
“是,少主。”
阿左阿右处理完憾生额头上的伤,又将左肩的枪伤重新清洗上了伤药用绷带缠好:“少主,您上楼休息一会儿吧……”
憾生轻轻摇了摇头:“阿左阿右,你们待会儿去准备车子,我要去总统府一趟。”
“少主!”
总统先生现在恨死了少主,少主若是再过去,怕是又要遭受一场无妄之灾。
“阿左阿右,你们觉得我无辜,但我却也有我自个儿的私心,是我趁人之危,是我手段卑劣,这些,都是我憾生该受着的。”
“可您对无双小姐用情至深,谁又知道……”
“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决,有些事,我必须要做,要争取。”
少主曾经失去的,错过的,他憾生,绝不要再一次错过,再一次失去。
“少主,徐少爷来了。”
“小白?”憾生一怔,方才徐汀白不是一起离开了么。
“请他进来。”
憾生挥了挥手,让阿左阿右和佣人全都退了出去。
徐汀白站在门边,一眼看到了靠在沙发上,面上带了几分虚弱之色的憾生。
仿佛是近乡情怯,他一时竟有些不敢靠近。
可是心里头那个疑惑犹如万斤中的巨石一样狠狠的压着他,他不能,不去解开。
“憾生哥。”
徐汀白缓缓走了进去,光影浮动之中,不知哪里来的暗香在缭绕浮沉,憾生闭着眼,指了指一边的座位:“小白,坐吧。”
“不是这样的,不是你说的这样,对不对,昨晚,不是你带无双去喝酒,是不是?”
憾生缓缓睁开了眼,看向徐汀白:“小白,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最羡慕的人,是谁?”
“是谁……”
“小白,这些年,我最羡慕的人,就是你啊。”
“憾生哥……”
“你可以光明正大的陪在她身边,陪着她一日一日长大,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将来要在一起,而无双,更是一心一意的爱慕着你,盼着长大了,好嫁给你……”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所有人都这样想,甚至连我自己都习惯了别人这样想,我一直以为,从前无双年纪小,我对她没办法产生男女之爱,但是等她长大了,我一定会爱上她,所以我耐着性子,等着她,等到她满十八岁……”
“小白,你没有办法爱上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儿,这不是你的错,可是昨晚,你就那样把无双一个人抛下,你就是千错万错!”
憾生忽然重重一章拍在了扶手上,他眸色歃血锐利,直如锋利开刃的刀子一般,让徐汀白不敢直视:“你知不知道昨夜我是在哪里见到无双的!”
徐汀白脸色纸一样的惨白,他怔怔望着憾生,嘴唇颤栗着,却说不出话来。
“她被人在酒中下了药带出了酒吧,如果我没有及时找到她,徐汀白你知不知道她会遇到什么龌龊事?带走她的是三个男人,徐汀白!”
徐汀白赤红一片的眼中忽然就滚下了泪来,他抬起手,极重的一耳光狠狠在了自己的脸上:“憾生哥,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无双……”
“不,你并没有对不起无双,你只是不爱她,所以也不在意她而已。”
“我没有,我将无双当亲妹妹一样看待,我怎会不在意她……”
“你在意她,会让她一个人伤心难过无处纾解只能去买醉?你在意她,就这样将她置于险境?徐汀白,这些年你陪着她一起长大,你护着她,纵容着她,宠溺着她,你让她以为你是喜欢她的,要娶她的,可是现在,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就像是亲手在她心上捅了一把刀子?”
徐汀白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是我的错,我去总统府请罪,我去向总统先生和夫人请罪,是我差点害了无双,这一切,都该由我徐汀白一个人承担!”
“你站住!”
“憾生哥,我无地自容,我徐汀白枉活了二十八年,我根本,不配为人……”
“你若是现在去,无双的一番苦心,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我憾生,岂不是也白白担了所有的罪名?”
“憾生哥……”
“她心里装着你,哪怕你说了不喜欢她,可她依然事事处处想着你,她知道昨晚的事说出来,你父亲不会饶了你,直到最后了,你辜负了她,不要她了,她想的还是你,徐汀白,你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你今日失去的是什么。”
“你不要再去总统府,也不用去请罪,你最后一次听她的话,成全她对你的爱意,就算是你疼她一场护她一场了。”
憾生转过身,“自此以后,我们兄弟情分,也就从今日了断吧。”
“憾生哥……”
“我明知无双心中有你,也明知,你们或许就要定下婚约,却还是趁人之危要了无双,是我憾生对不起你,所以我心甘情愿,担下所有罪名。”
“自此,你我之间,就互不相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