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先生说了,不见您,让您立刻回金三角去,并且,以后,都不许您再来帝都。”
憾生闻言,面色骤然沉了下来,身侧下属更是勃然色变,他们少主在金三角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何曾受过这般待遇冷脸
总统府又如何,昔年玄凌少主在时,又何曾怕过谁。
这总统府有今日,难道其中没有玄凌少主当初的功劳
憾生抬手制止下属,他弯腰下了车,沉寂夜色中,黑衣年少的男人,颀长的身躯在夜风中站定,如玉的脸容上,眉眼漆黑英挺,他缓缓上前一步,逼近卫兵,沉声开口“请帮我转告总统先生,憾生此行,是必定要见到总统先生的。”
“请您立刻上车离开,总统先生说了,您若是不肯走,立刻就你干什么快来人,有人闯岗”
卫兵的枪支被骤然握住那一刹那,一贯训练有素的总统府亲卫立时第一时间按下了警报。
岗哨顷刻间警笛声四起,无数持枪的卫兵潮水一般赶来,将憾生团团围在了中央。
但憾生却已经夺了那卫兵的枪,抵在了他太阳穴处,他的面容阴鹫沉冷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他望着面前无数黑压压的枪口,菲薄的唇角勾出一抹极淡的冷笑来“立刻放行,要不然我就一枪打爆他的脑袋”
众人不敢大意,生怕他真的会失控开枪,眼睁睁看着憾生挟持着那卫兵,一步一步上前来。
“憾生少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举止意味着什么这是总统府,你这是要造反”
“造反这么大的帽子可不要扣在我的头上,憾生没有任何忤逆的想法,憾生只是想见总统先生一面而已。”
“让他进来。”
一把轻柔的女声忽然在众人身后响起,憾生抬眸看去,静微的身影纤细,脊背挺直,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她站在那里,望着他,他看不清她脸容上的神色,但他知道,她定然是有些伤心的。
憾生放下枪,将那卫兵推了出去,那些乌压压的枪口,潮水一般退让到两边,憾生把手中的枪丢还给卫兵,迈步上前。
他走到静微面前,站定,“夫人。”
静微眼圈有些微微的红,她望着憾生,望了很久,忽然低低的叹了一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憾生的手“刚才,我看到你这个样子,恍惚间,像是看到了玄凌一样”
“憾生不敢和少主相提并论,憾生也实在远不及少主半分。”
“你是他亲自择定的继承人,自然身上有他欣赏看重的地方,憾生,我知道你的来意,我也知道,你闯总统府,没有不二之心,只是你今日的举动,还是冲动了。”
“事涉无双,夫人,我没有办法再保持理智。”
“无双她很好,你不用担心她。”
“她不好。”
憾生忽然自嘲的笑了笑“总统府行事这般严密,我查不到丝毫线索,我就知道,无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憾生,无双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还能这样冷静自持的待在总统府”
静微轻怕了拍憾生的手“憾生,回去吧,你厉叔叔,因着之前的事,极生你的气,这些日子,你还是先不要在他面前露面了。”
“夫人,那您能告诉我,无双为什么会忽然休学并去了f国吗”
静微沉静文秀的面容上,缓缓的笼罩了一层痛色,她轻摇了摇头“憾生,我得尊重无双的想法,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也不能告诉我们一家四口之外的任何人。”
“好,憾生知道了。”
“憾生,回去吧,把金三角经营好,稳住滇南,就是免除了你厉叔叔的后顾之忧,就是你的大功劳了。”
“夫人,憾生不善言辞,但憾生还是想让您知道,我对无双的心意,不比这世上任何爱慕她的人少半分。”
静微沉默了许久,方才苦涩一笑“憾生,有些事是不能强求的。”
就像无双那么喜欢小白,可小白却不自禁的被草儿吸引一样。
就像憾生不管对无双多么的用心,可无双,却不喜欢憾生一样。
“若是我偏要强求呢”
“憾生”
“夫人,我不知道少主离世的时候有没有后悔过,但我却知道,若是这一辈子不能和无双在一起,那么,憾生活在这世上的每一个白昼黑夜,又有什么意义”
静微站在阶上,望着那黑衣挺拔的少年大步远去。
像是隔着近二十年的时空,望着昔年年轻潇洒的金三角少主玄凌一样。
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模糊的景象,玄凌早已魂魄远去,而憾生,也再不是幼时模样。
他与玄凌那么像,却又截然不同。
静微深爱厉慎珩,从未曾变过,但她亦是不能否认,玄凌在她心中,总是有方寸之地,是任何人都无法入侵,取代的。
“阿左,我要你立刻启程去f国,不管用什么办法用什么手段,务必要打探出她的消息。”
阿左阿右向来知道,无双小姐在少主心中是何等地位,立时应了“少主您放心,阿左就是豁出这条命去,也会打探出无双小姐的消息的。”
“f国与a国自来关系亲厚,无双身份贵重,f国定然也是万般警戒,绝不会出丝毫的疏漏,所以阿左,这件事很难办,但是不管多难,多久,你都一定要做到。”
“是,少主,阿左知道,阿左一定会查到无双小姐的消息的”
“去吧,一路小心。”
阿左离开之后,阿右忍不住询问憾生“少主,咱们是继续留在帝都,还是回金三角去”
“阿右,去安排下去,我暂时不回金三角。”
“是,少主。”
憾生临上车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气势恢宏的总统府一眼。
无双她,在这里住了十八年,此时乍然去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国度,她可能习惯
“少主,走吧”
憾生缓缓的收回目光,弯腰上了车。
车子缓缓向前,憾生有些疲惫的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