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漠你别乱说!”
灵徽的心,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咯噔了一下,她没忍住,一下就站了起来,急急的阻拦。
林漠却忽然偏过头对她粲然一笑鲺。
他是性子沉静内敛的人,素来很少笑的这般灿烂囡。
灵徽想,她大约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那一刻。
春日的阳光太温暖,可所有的温暖加在一起,都比不过他那一刻给她的一抹笑容。
他的脸容就沐浴在那阳光里,亮闪闪的笑容在眼瞳里浮沉,灵徽的眼睛,一下就湿润了。
她想,不管怎样,不管他的初衷,或者本意到底是什么。
也许就这一刻,他的心里终究还是有她的。
女儿的所有神情,和林漠与她的四目相对,程母尽数都看在了眼里。
她是过来人,当年,和程律之陷入热恋的时候,不也正是如此?
罢了罢了。
她已经是身子大半截入了土的人了,她也该看明白了,女大不中留,灵徽的心啊,都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而这个叫林漠的,看起来也待灵徽是真心的。
程母真是又欣慰又心酸。
林漠还有妻子,灵徽的存在,怎样说都是不道德的,女儿以后的路,实在太难走了。
她只求林漠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不要辜负了灵徽的好。
“行了行了你们俩出去吃饭吧,我有点困,想睡一会儿。”
程母忽然开口,灵徽这才回过神来,一时之间低了头,羞愧难当。
“那伯母您先睡一会儿,我和灵徽下午再来陪您。”
林漠顺理成章的直接牵住了灵徽的手。
“嘶……”
灵徽手背上还有伤痕,林漠不小心碰到了,她当下疼的蹙起眉来。
“没事儿吧?快给我看看!”林漠赶紧小心把她的手拿起来,涂了药膏,看起来却还是很触目惊心,林漠的眉毛就皱紧了。
“没事儿了,你别大惊小怪的。”
灵徽赶紧把手抽出来,推着他出去。
快要合上门的时候,程母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明天订婚的话,要把你姑姑姑父和亲戚们都请来……”
灵徽一怔:“妈!”
她怎么会和林漠订婚呢,林漠那一番话,也只是洗脱她罪名的权宜之计而已,她根本就未曾当真。
林漠却立时说道:“您放心吧伯母,亲戚们要请,邻居朋友也都要请的。”
“你也跟着添乱!”
灵徽急了:“妈,我不订婚……”
“那你要怎样?你这辈子不嫁人了吗?”
程母的表情立时凌厉了起来:“你这一次,给我乖乖听话,还有林漠,我就给你一年的时间,如果你解决不了自己的私事,我死也会把灵徽带回来的!”
“伯母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去吧。”
程母摆摆手,灵徽还想说什么,程母却是瞪了她一眼:“你要是不想我被活活气死就还顶嘴!”
灵徽只得低了头。
眼看着他们俩一起出去了,程母躺在床上,眼泪却是一下就淌了出来。
程律之的照片她总是随身带着,在医院也一样,就压在她的枕头底下。
程母一边哭一边拿了他的照片出来:“老头子,等我死了,去地底下见你了,再给你请罪,咱们女儿,她随了你,最是一根筋,她喜欢林漠,我看得出来,就算是我拿孝道逼着她嫁了别人,她这一辈子也不高兴……”
“我知道你一定在怪我,怪我做出这样的决定,丢尽了咱们程家的脸,我也知道,我不该这样,可是,我实在看不得灵徽再那样不喜不悲的过下去了,我想我女儿开开心心的,哪怕我背了这样的恶名……”
程母哭的泣不成声:“……等她真的嫁了,我立刻就闭了眼去找你,到那时,你打我也
好,骂我也好,我都认了……”
林漠和灵徽的订婚宴,请了程家所有的亲朋,还有四邻街坊,因着决定突然,林漠那边只有程磊和林叔几个亲近的人赶了过来。
林叔只在面对程家人的时候,才勉强露了笑脸,私底下,却是对着程磊唉声叹气。
这事儿,怎么瞒得住,梁家知道了,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他也劝过林漠,可林漠却是气定神闲,好似早有安排似的,他也没有办法。
订婚宴虽然仓促,可是该给的一切,林漠都准备好了。
因着是小城市,总不好太过张扬,聘金就给了188万,可是送的首饰却是价值连城,一整套的老坑翡翠,就不知道值了多少个188万。
原本林漠想要给程母再换一套房子的,可程母在这里住惯了,有几个特别要好的老邻居实在舍不得,就执意不肯,灵徽也劝,林漠只得作罢。
其实,在林漠的心里,就算是把他名下的一切都给灵徽,他也不会迟疑半分,只是灵徽却有自己的打算。
她心里认为,林漠之所以做这一切,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自愧疚,毕竟因为当年他的隐瞒,才有后来这一系列的恶果。
他是个有情义的人,所以才会拼尽一切的补偿。
可她并不想要他太多的补偿。
她想要的,他永远都给不了,那么这些身外之物,又有什么意思?
譬如爱和婚姻,也许这一生她都得不到,那么就是给她一座金山,她的心也只是空的。
灵徽跟着林漠一起回去上海的时候,将所有聘金全都留给了母亲。
程母是执意不要的,可是灵徽死活逼她收下。
她不能陪着她在身边尽孝,唯有要她的日子过的更好一些才能稍稍心安。
程母只得收了下来,却尽数存了起来,一分都没动,直到她后来病故,所有一切,全都留给了灵徽。
灵徽没想到她会以着林漠未婚妻的身份又回了上海。
她重又住进了那一栋隐蔽的别墅,管家和佣人待她比起之前更是周到了数倍。
林漠将她安置好,就告诉她,他要回去梁家一趟。
灵徽什么都没说,沉默送了他出去。
林漠临出门的时候,抱着她轻轻吻了一下:“等我回来。”
灵徽看着他认真的神情,那一刻,忽然很想问一句:林漠,你有没有一些喜欢我?
做这一切,除却补偿之外,有没有一些是因为你也是在意我的?
可所有的这些疑问,她到底还是没能问出口。
林漠开车直接回了梁家。
梁自庸正在书房等着他。
林漠辅一进门,劈面就是一个烟灰缸砸过来,他闪身避开,梁自庸怒气冲冲的声音已经传出来:“你真是翅膀硬了,竟然做出这样打梁家脸的事来,林漠!我看你以后是不想在上海混了!”
“我既然敢来见梁先生您,自然是因为手里有筹码。”
林漠缓缓上前:“梁先生还记不记得我养父当年出事的时候,帮会里一笔价值连城的珠宝无故蒸发消失不见的事?”
林漠也是查了十年,才查到这笔价值惊人的珠宝的下落。
养父当年不过是上海滩十里洋场的一个小混混,因为娶了养母,一个法国华裔富商的女儿,才在上海站稳了脚跟。
养父和养母一辈子感情深厚,从养母嫁人带过来的嫁妆开始积攒,一直到后来养母病故,那将近三十年的时光里,养父不知道送了养母多少价值不菲的珠宝。
而这一切,都是早已说好了要分做四份,两份给大哥二哥,一份是给他林漠的,还有最后一份,全是灵慧的嫁妆。
而因为养母最疼灵慧,珠宝存在银行保险柜里,钥匙却是在灵慧身边的。
后来灵慧在悉尼街头被人一枪毙命,那钥匙却下落无踪,连带着原本存在瑞士银行的珠宝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梁自庸一直在私底下找这一批珠宝的下落,林漠知道。
---题外话---</p
>你们说林漠现在爱灵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