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子期还想,正好他们进去了,留下他一个人在外面,那他来召唤一下暗随他保护他的手下。
当史如歌拉扯着金戈进到布庄里头后,他转身走回街上,再走到街道的尽头,转弯进到一条空旷无人的小巷子里。
而后,他的脚步停在巷子中央,站在那里轻声说了一句,“出来吧。”
乍时,两条黑色的人影立马闪现,如一阵疾风急速刮来,最后一齐降落在他面前,单膝跪地向他行礼,并且低头沉声喊他,“少爷!”
面对他们,龚子期的面容严肃冷漠、目光狰狞凛冽,连说话也显得比较无力,说:“待会儿我们回泉池山庄。而在回去的路上,我要看到金戈那小子拔剑,看到他施展他的武功……”
那两个人又顿了片刻才应他,然后再次一齐回答,“好的少爷!我们明白您的意思!”
龚子期不再说话,只是唇角微微上扬,笑得无比淫邪……
金戈和史如歌在布庄里。史如歌一进来便开始认真的挑布,这种颜色看看,那种面料摸摸。金戈一直跟着她,心中不由得再生疑惑。因为这两天他每次见到史如歌,史如歌都穿着大红色的衣服。然而现在,她却在挑着颜色较暗的衣服。
“喂,我什么时候答应陪你挑布匹做衣服了?你不知道我最讨厌陪女人逛街吗?”当史如歌还在看时,金戈终于忍不住打扰她、询问她。
史如歌暂且没有理会金戈,搬起一条浅绿色的丝质面料,直接递给老板,大眼睛笑眯眯说:“伯伯,我买下这块布料,您给他做一套衣服!”说完看了看金戈。
老板连忙接过,还憨笑着点头,招呼金戈到一旁量体。
而金戈又是一副愕然震惊的表情,眼珠子瞠得很大很圆,用看熊猫一样的眼光看着史如歌。
史如歌居然给他买衣服?他真的既觉惊喜、又觉感动、还觉尴尬……
他哪里用得着一个八岁小妹妹的关怀和照顾?被别人知道以后他的脸面又往哪儿搁?
“你给我买衣服?小妹妹,我不用了,给你自己买吧……”好一会后,金戈好无语对史如歌说,不去理会布庄老板。
史如歌猜想过,金戈不会接受他的这份心意。所以这时候,她又双手背到身后,模样调皮的踮了踮脚尖,说:“谁说我这是给你买衣服呀?我这不是给你买……就算是买那也是有目的的给你买!你要偿还我的……”
看史如歌说得这么一本正经,金戈稍稍平静,又顺着她问:“偿还?怎么偿还?”
因为早就酝酿好了,所以史如歌再次灵活回答,“当然是为我们史家卖苦力啊!以后你都住在我们家了,你要做很多事情的!”
金戈又无奈的轻瞪她一眼,跟而转身,面向布庄老板。
仔细想了一会后,他决定接受史如歌的心意。因为他已经寄人篱下了,再总是穿的跟史家人格格不入,在一起生活时连他自己也会感觉别扭。
“我一定会还你的,一定……”当他摸了摸那块上等的丝质面料后,又低声对史如歌。
史如歌还是笑靥如花,没有再做回应。因为金戈肯收下,她便心满意足、别无所求。
很快,史如歌又给金戈选了样式,布庄老板给金戈量了尺寸。而衣服的话要明天才能做好。
史如歌付了钱,跟老板说明天她派人来拿,最后又跟金戈一前一后走出这家店。
街道上,龚子期还站在之前的地方。看见金戈和史如歌出来了,他的表情立马绽开,笑得好不惬意。
“你们出来了。怎么样?买了多少衣服?”他还迎上他们、询问他们。
金戈看他一眼,正要回答。不料一旁的史如歌又抢断他的话,故作神秘说:“不告诉你!”
如此,龚子期也没有生气,依然面如春风。当金戈和史如歌又走到前面去了,他再跟上去问,“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看看天上的太阳,都快升到头顶了,于是金戈想也不想说:“回去啊。毕竟我们今天出来玩,你爹或我师父都不知道。”
龚子期又点了下头,觉得金戈所言极是。史如歌也不反对现在回去,因为她已经买了好多东西,这条街都逛完了。
离开规禾镇后,他们原路返回泉池山庄。
虽然沿途都是平坦大道,但是每一段路都不见其他人。
行至一处葱郁的树林里时,三人正有说有笑。倏然,金戈停下脚步,并且张开双臂,拦住自己左右两旁的史如歌和龚子期,不让他们继续往前走,急说:“等等!”
他也说不出缘故,来了这个世界后,他的鼻子越来越灵敏。此时,他很是清晰的闻到了,漫天的杀气铺天盖地朝他们袭来。
因为他的突然之举,史如歌和龚子期都被吓了一跳。
“怎么啦?金兄弟……”龚子期还紧蹙着眉,不解询问他。
史如歌也狐疑的望着他。
金戈抬眸,一面盯着上方动法怪异的树叶、一面用很低沉的声音回答,“这林子里有杀气、有埋伏。”
“杀气?埋伏?”龚子期好像不信,左半边眉微微挑高。学金戈的,去望上方的树叶。
史如歌则不敢动了,身子轻轻打了一个哆嗦,一副比较害怕的样子。
金戈依然盯着上方那些动一下又静一下的树枝,右手将青穆剑的剑鞘握得越来越紧,左手开始牵着史如歌,并安抚她,“别怕,有我在。”
第一次被男孩子牵手,一时间,史如歌的脸颊泛起一阵羞涩的绯红。又冲金戈点头后,她抿紧嘴巴,表情腼腆的看着地面。
“那金兄,依你看我们现在怎么办?”龚子期又问金戈。问完不再盯着上方,改而盯着自己眼下金戈手中的青穆剑。
他是极其期盼它能够出鞘啊。
金戈也不望上方了,拧眉想着应对之策。其实现在他自己的心情也挺慌乱、也挺害怕的。连双腿都在很轻微的抖动,因为从前他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我们很慢很慢的走,以免脚下有陷阱。”他说。
史如歌和龚子期又同时点头。
也就在他们三人再次提步之际,忽然,一阵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传来,随之地面的枯叶也纷飞起舞。
金戈见此又急对龚子期说:“龚兄弟,你带如歌走,这里交给我!”
龚子期无意识的撇唇,一脸为难之色。
史如歌自然也不肯答应,反牵金戈的手,还冲他摇了下头。
金戈还没有来得及再说什么。又见五个黑衣人迅速从高大的树木上飞落下来,并且他们手中各执兵刃,刹那间便挡在了他们面前。
“走?哪里走!”为首的人稍稍站在前面一点,手持大刀,语带讥诮询问金戈。
乍时,他们三人脸色纷纷一变。不过,他们依然镇静、淡定。
到了这一刻,金戈反而变得无一丝怕意了,嘶声大问,“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为首的那人又冷哼一声,一句一句,语速极为缓慢回答金戈,“我们当然是天一教的人。至于想干什么,当然是取你小命。金胤的儿子……”
这时候,史如歌和龚子期也直勾勾盯着这个为首的人。不同的是,史如歌的眼神充满忿怒,而龚子期的眼神显得诡谲、幽深。
听这人这么说,机智的金戈又很快悟出来了。
他坚信他们不可能是天一教的人。真是天一教的人,都敢承认了,哪里还用得着蒙面?用得着装扮得一身漆黑?
就他现在猜测,他们应该就是龚家的人。他们今天的目的,仍旧只是为了试探,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金胤的儿子。
哼,他才没有那么笨上当,让他们的计谋得逞。
金戈的唇角也开始弥漫着冰冷的嘲讽,连说话声音也更大了,说:“什么金胤?老子是你金冉爷爷的儿子!也就是你爹爹!”
由于金戈的胆大无礼,乍时,为首的人又被气哽了一下。而后,他懒得再跟金戈废话了,做了一个手势,极为不悦冲他的下属说:“给我动手。杀了他!直接杀了他!”
另外四名黑衣人听令,举起手中的刀剑,立马一齐朝他们杀来。
金戈的脸色终于再次变黑,一面牵史如歌的小手更紧、一面将右边的龚子期往前方那些人的兵刃上一推,说:“龚兄弟,那我先带如歌走,这里交给你了!”
由于始料不及,龚子期一个趔趄,差一点真栽在了那些人的兵刃上。
见差一点就伤到了龚子期,那些人手中的兵刃下意识的缩了缩,脚步也停了停。然后,他们你看看你,我看看我,短时间内不知所措。
趁着他们发愣的这一刻,金戈拉着史如歌,撒腿就跑。
确切的说,金戈还不会武功,所以当下这形势,惟有拼了命的逃跑才是上计。
史如歌也不说话,金戈拉着她跑,她便一直跑一直跑……
见金戈和史如歌跑了,自己也差一点受伤,龚子期又十万分憎恨的咬了咬牙。而后,他刀子般的目光扫向那个为首的黑衣人。
为首的黑衣人立马退开一步,再微微低头,冷声怒斥身旁其他四名黑衣人,“废物!饭桶!你们都是死人吗?你们都不知道追吗?”
其他四人又不约而同打了一颤。缓过神后,健步如飞,急速向金戈和史如歌追去。
金戈也不知道为什么,牵着史如歌,他居然愈跑愈快速,愈跑愈轻松,一点也不觉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