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上的财经节目里，带着无框眼镜的所谓专家把最近一片低迷，哀鸿遍野的股市说的天花乱坠，仿佛明天就会迎来犹如当年颠峰时期买什么都能翻倍赚钱的大牛市。
顾佳菀端着水杯喝了一口，没话找话的对莫少凌问道：“股市最近真的要起死回生啊？”
莫少凌了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电视里那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专家，鄙夷的说道：“就是胡扯，巴菲特都不敢说满口打包票说这种话。”
然后，然后就又没有话题了。
顾佳菀小口小口的喝着水，她的睡衣袖子有点长，毛茸茸的袖口把白皙的手背盖住了一半，看上去就像是个乖巧的小动物一般惹人怜爱。
莫少凌在这种尴尬的气氛里看着电视上那个人模狗样的专家，忽然就有些迁怒，这人为什么这么白痴，不能说点有意思的话题么？
就在莫少凌搜肠刮肚的想要找点话说的时候，顾佳菀放下了快要喝完水的水杯，低着头说道：“今天陆秉浔来过家里了。”
莫少凌的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了几分，他带着些许对顾佳菀的担心问道：“他来做什么？”
“也没做什么，就是带着董席琳一起过来，说是想要给我道歉，实际上就是想要让我替董席琳和你求情，让你不要再把董席琳的那些黑历史发到网上了。”
顾佳菀说话的时候，把两条腿收到沙发上来，双手抱着自己的腿，下巴放在膝盖上，她没穿袜子的一双玉白的脚踩在沙发边缘，小巧圆润的脚趾弯曲着，像是十个白玉做的小结。
“他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好。”莫少凌冷笑一声，他的眼神在顾佳菀光着的脚上晃了一下，又收了回来，莫少凌思量了一下，对顾佳菀带着点试探的问道，“那你呢，你是怎么打算的？”
按照顾佳菀平时不管什么事都秉承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那种态度，即便是之前见到了顾佳菀是如何在电话里和陆秉浔撕破脸的，他也还是真的有点担心，顾佳菀会不会真的就答应了陆秉浔什么。
顾佳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气哼哼的说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他们俩恨不得把我算计死，我还贱兮兮的去帮他们？”
莫少凌一下子就知道自己想岔了，赶紧哄着人说道：“没有没有，我是想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有没有什么别的打算，我顺带一起做了，给你报仇，好不好，嗯？”
这话说的可真诚了，仿佛他刚才一点都没有担心过顾佳菀会心软似的，演技真的是特别好。
“就算我有什么打算，也要先知道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吧？”顾佳菀鼓鼓腮帮子，没和莫少凌继续计较，她有点好奇的说道，“你是什么时候搞到董席琳那些黑历史的啊，我昨晚才和你说的那些事情，可是我看最早的新闻是昨天后半夜刚过没多久就发出来了。”
“那个啊……”莫少凌摸了摸鼻子，他讪笑了一声，对顾佳菀说道，“你和董席琳在那个古董修复工作室起冲突的时候，当时就想给你出出气，不过后来一连串的事情没断过，就把她给放过去了。”
说到后来，莫少凌的眼神带着点阴狠的说道：“没想到，她自己非要跳出来往枪口上撞。”
现在听到莫少凌说当初做古董珠宝修复的那个事情，顾佳菀觉得有一种已经隔了一段很久远的时间的恍惚感觉。
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原来莫少凌在那个时候就想过要替她出气，这样一来，董席琳好像就更加可怜了，本来就已经没她什么事儿了，大家都忘了这么一个惹人讨厌的跳骚了，没想到她不甘寂寞的非要出来找点事情，巴不得让人赶紧把她给捏死。
这不是自己作死么？
顾佳菀无语，她对莫少凌问道：“陆秉浔自己压不下来这些新闻吗，为什么非要让我来和你说，他如果过自己去做的话，也是可以做到的吧。”
顾佳菀其实一直到现在为止，对于莫少凌也好，陆秉浔也好，或者是端木敬也好，都不是很了解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她觉得这个层次和她所熟悉的那个世界太遥远了，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从前被自己当作段子来玩的那句“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有了确切的感知：没错，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的。
至于说陆秉浔和莫少凌之间有没有差距，又多大的差距，这些顾佳菀是不懂的。
当然，如果按照顾佳菀的私心来说，她觉得陆秉浔肯定比不上莫少凌，情人眼里出西施不就是这么回事么。
“他能，但是他不会自己主动出手。”莫少凌的脸上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色彩，他深深的看了顾佳菀一眼，继续说道，“他如果想要甩掉董席琳和她父亲这个包袱，这次是最好的机会。”
顾佳菀有点懵逼的问道：“那个董席琳的父亲，不是陆秉浔的恩人吗？”
“就是因为是恩人，才是个最大的包袱啊。我不清楚陆秉浔当年到底是怎么和董席琳的父亲认识的，但是他当年就是靠着董席琳的父亲起家，可以说，他最初开设公司的资金都是董席琳的父亲那边出的。这是多大的恩情，足够把一个人压死。”
莫少凌带着点“我们家这个孩子实在是太单纯了”的眼神落在顾佳菀的脸上，他详细而耐心的解释道：“现在董席琳非要嫁给陆秉浔，其实就是董席琳的父亲在施压，一旦他和董席琳结婚了，他的公司就变成了董席琳家的一个投资，如今有了回报，就收回去。你觉得，陆秉浔可能忍受得了这种事情吗？”
顾佳菀还真的是没有意识到，这些事情居然这么麻烦，所谓恩人和报恩的事情她倒是听说过很多，可是这种扭曲的关系，她头一次听说。
顾佳菀左思右想还是没想通，于是又对莫少凌问道：“那这个和陆秉浔是不是主动出手有什么关系？”
“只要董席琳的名声彻底毁了，她父亲就是再怎么想要把陆秉浔的事业收到自己手里，也不好太明目张胆的逼着陆秉浔和这么一个女人结婚。这就是陆秉浔打算里的第一步，也是他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没有出手阻止那些新闻扩散出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