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密斯脱唐逛街的陆轻萍还不清楚她的存在已经被如萍发现,并把她出现在上海的事情告诉了王雪琴,而王雪琴知道后,不仅断言她和依萍勾结在了一起,并误以为她在背后供养着依萍和傅文佩两个,还以为陆轻萍的手里有当年陆振华遗留在东北的财富,进而惦念了起来。
逛了大半天,密斯脱唐买了几件衣服和鞋子,陆轻萍扯了一块乳白色的乔其纱面料,买了一顶帽子,各自都有收获,兴尽之后返家。和密斯脱唐分开后,陆轻萍上了电车,车上人不是很多,她靠着窗子的位置上,望着外面的街景。电车停停开开,车上的人上上下下。
电车在一个路口停靠后,上车的人中有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他手里抱着一本书随着人群挤上车。上车后,他扶着车上把手站定,伸手掏钱,准备买车票,可是一掏兜,脸色立刻变了,钱包不见了!他将身上的所有衣兜都掏了遍,都没有找见钱包。这个时候电车售票员已经来到他的身边,售票员耷拉着眼皮,敲着手里的票夹子,拉长了声音慢吞吞的问道:“去哪里?”
“昆明路。”那青年报出要去的站点。
售票员在票夹上划了一下,扯下一张票递给他,“八十个铜子。”
青年脸色涨红,没有伸手去接递过来的车票,低下头,非常难为情的低声说道:“对不起,我的钱包丢了。”没办法付车钱。
“我不是故意不付车钱,要作蹭车的。我的钱包确实丢了,我在书店里买书的时候它还在着呢,谁知道上车之后……”青年抬头看着售票员,急急忙忙的解释。
“你和我说这些都没用!”售票员翻着一双三白眼根本无心听青年解释,不耐烦的打断他,“我不管你钱包丢没丢,是什么时候丢的,这个你跟警察说去,我管不着。我只认准一条,那就是只要你坐车,就要付车钱!不然,每个坐车的人都像你似的,说钱包丢了,或者以其它理由赖掉车钱,我们岂不是要喝西北风去!所以现在要么是你掏出车钱,要么就是你下车!”
那青年窘迫的脸红的像一只蒸熟的大虾,被售票员这么一数落之后,青年觉得满车的乘客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众目睽睽之下,他觉得尴尬不已,大脑一片空白,木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被老师罚站一般。
售票员见那青年一言不发,说道:“哎,怎么不说话呀?你倒是想好怎么办了没?不会突然变成哑巴了吧?还是你想着不出声,就这么赖着,一直赖到昆明站?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你要是再掏不出车票钱,就给我滚下车!“
说完又上下打量了青年一番,虽是小声嘀咕,但是音量足以全车人听到。“穿的倒是人模人样的,想着借着钱包丢了的主意就免费坐车,没门!像你这样打着蹭车主意的癞子我见得多了,这种小伎俩在我跟前使,还是省省吧,一点用都没有!”
听了售票员后面的话,青年看到了车上乘客落到他身上鄙夷的目光,明显自己被车上的乘客当成了售票员口中的“癞子”,他气得脸色发青,怒视着售票员,愤愤的说道:“你怎么能随便侮辱人?我不是癞子!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不付车钱,是因为的钱包被偷了,……”
见青年双拳紧握,怒视着自己,一副他冤枉人的模样,售票员吓了一跳,稍稍后退了一步,身体也微不可察的缩瑟了一下,当身体碰到了站在的乘客的身上,想到当下的情形,他又有了底气,旋即理直气壮地起来,挺直了腰板,反唇相讥道:“谁知道你的钱包是不是真的被偷了?”指责青年说谎的同时,又道:“你说你不是癞子,那你就把车钱掏出呀,掏不出就不要怪别人说!”
见青年因为自己的话,气势泄了下了,售票员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行了,我也不在这给你废话了。明说了,这个车钱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反正是非掏不可,没有免费车给你坐。不然这站到了,你就给我下去!”
青年被售票员一而再、再而三的挤兑,又气又急。昆明站和他上车的地点距离大半个上海,他要是下车了,身上没钱,单靠双腿走回家,得走到大半夜。不能下车,就只能掏车票钱,可是他身上有钱又何至于落到这个难堪的境地?青年咬着唇,为难了半天,想了想,将手里抱着的书递了过去,“这是我在书店里新买的书,我将它押在你这里,抵车票钱。”
售票员扫了一眼青年递过来的书,没有接,干脆利落的拒绝:“这玩意不当吃,不当穿的,你拿它来糊弄谁呀?就这么一本破书就想抵了车钱,不行!”
“谁说它是破书?它是我花了一块七毛钱才从书店里新买回来的,新新的,你看看后面的定价,明明白白的写着呢,怎么就抵不了车票钱了?”青年不服气的将书翻了过来,指着定价对售票员说。“而且我也只是暂时把它押在你这里,这本书我还要呢,我可舍不得把它永远抵押出去,回头我就拿钱把它赎回去。”
售票员将书从青年手中拿过来,翻了翻,又丢到青年的怀里,“嗤”了一声,不屑一顾的说:“你拿它当宝贝,在我这里,就是不值一文的破烂。想着拿它车票钱,那是不可能的。”目光落在青年的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盯着青年身上八成新的藏青中山装上看了半晌,说道:“除了这本破书你要是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作抵押,如果不想被撵下车,就把你身上的上衣脱下来先押在我这里吧,我看你身上也就它还值车钱!”
“你——”青年对售票员怒目而视。其实青年的上身除了一件中山装外套,里面还穿着一件白衬衫,就算把外套脱掉,也没关系,但是他无法忍受这种“侮辱”,而且明明可以用书来抵押车钱的,但是售票员却要剥他的衣服,而且还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嘴脸,让他很是不忿。
“你什么你?”售票员对着青年冷笑一声,说道:“怎么,你坐车不给车钱还有理了不成?快点,要么把你的外套脱下来押在这里抵车钱,要么你就给我下车!两条路,怎么选,干脆着点!别在这里磨磨唧唧的,要不是看你斯斯文文的,像个学生,我早将你撵下车去,谁耐烦在这里和你啰嗦!”
陆轻萍将青年和售票员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看到满车的人饶有兴趣的围观看热闹,却没有人肯伸手帮青年一把,她叹了口气,从钱袋里掏出一枚两角钱的硬币递给了在售票员的催促下,无计可施正准备脱下他的外套抵押作车钱的青年,“诺,给你,拿去付车钱吧。”
青年看着陆轻萍斜伸过来,白皙的手里的硬币,心情如同作过山车,又如沙漠里奔走的干渴旅客见到清水一般,“谢谢,非常感谢!”言语不能表达他对陆轻萍感谢的万分之一。他接过陆轻萍递过来的钱,从售票员手里买了票,然后来到陆轻萍的身边,“你好,我的名字是李浩然,……”他看了陆轻萍几眼,带着点疑惑的说道:“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
陆轻萍侧着头透过车窗看窗外的街景,头也不回的说道:“李先生你可能认错人了,我不记得和你见过。”
李浩然在说话的同时也搜寻记忆,在她认识的人中找寻陆轻萍的身影,未果,听陆轻萍这么说了,尴尬的笑了笑,摸了摸头,觉得自己可能是认错人了。“谢谢你的援手,真的非常感谢。刚才你给我的钱就当是我向你借的,我会还你的,……”
“不必!”陆轻萍出声打断李浩然。她把钱给出去,只是单纯的为了帮人,并没有要对方还钱的意思。
“啊?”李浩然怔了一下,以为陆轻萍不相信他的话,他忙道:“我说的是真的,那钱,我一定会还的。我今天真的是钱包丢了,不然……所以请小姐留下姓名和地址,我到时好把钱还给你。”
陆轻萍见李浩然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似的,不依不饶的追问着,忍住不悦,转过头,横了他一眼,反问道。“我已经说了不用还了,李先生,难道你没听清楚吗?”
李浩然被问得一时语结,跟着反应过来,笑道:“虽然小姐说不用还了,但是这只是小姐单方面的意思,我这边不能视其为理所当然,这钱还是要还的。正所谓‘施恩不图报’和‘受恩不忘报’,是两个概念,我想小姐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对吧?”
被反将了一军的陆轻萍上下打量了李浩然好几眼,指了指他手里的书说:“既然这样,那么你就把这本书当作刚才我借给你的钱的债务归还品好了,反正你刚才不是要拿它抵押作车钱嘛,就当抵押给我了。”
“你要这书?”面对陆轻萍的要求,李浩然愣住了,他低头看了一下手里书,有点舍不得。这可不同于刚才抵押作车钱的抵押,那个只是暂时的,他回头还会赎回来,但是给了陆轻萍,就是永久性的了。
“怎么,舍不得?”陆轻萍看出李浩然的犹豫,轻挑着眉毛,质问道:“刚才我说我不要,你不肯,不依不饶的;现在我答应了下来,你又犹豫了。这就是你所谓的报恩?你的诚意在哪?原来你的报恩也是有限制条件的?真是长见识了!”
李浩然听陆轻萍这么说,脸一下子就红了,他把手里的书递给了陆轻萍,说道:“让你见笑了,我确实有点舍不得,这本书是我好不容易从书店里淘出来的。不过小姐要是喜欢,我割爱就是了,请小姐以后好好爱护它。”
陆轻萍没说话,将青年递过来的书接了过来,是王国维的《人间词话》,很不错的一本书,“好了,这下我们两清了。”
书已经给陆轻萍了,但是李浩然的目光依然黏在书上,恋恋不舍的,陆轻萍见此失笑,强忍着笑意说道:“李先生,与其在这里看着我手里的书恋恋不舍,倒不如回头到你买书的地方去看看,看看还有没有?既然你能在那买到一本,说不定还能买到第二本呢!”
说话间,陆轻萍要去的地方到了,她拿着书,起身下车。李浩然听了陆轻萍的话,脑海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了为什么陆轻萍看着这么眼熟了。前阵子,他在外文书店看见了泰戈尔的《飞鸟集》,结果被一位年轻的女子抢先一步,把书买走。那名年轻的女子,就是眼前这位。想到那本遍寻不获的《飞鸟集》,李浩然忍不住跟在陆轻萍的身后下了车。
陆轻萍下车后,正沿着马路往前走,李浩然在后面追了上来。陆轻萍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李浩然,很是奇怪,“李先生,你不是到昆明路下车吗?怎么这会子就下车了?不会是被售票员给撵下来了?可是你不是买车票了吗?”
“不是。”李浩然赶忙摆手否认,为了避免陆轻萍胡乱猜测,他赶忙讲明自己下车的理由。“我是为了你才下的车。”
“因为我?”陆轻萍满心疑虑的看了李浩然一眼,然后看了一下手里的书,说道:“李先生,你不是后悔了,想把书要回去了吧?如果你后悔了,没关系,书还给你!”
本来陆轻萍向李浩然索要他手里的书,是为了摆脱他的纠缠,借此堵住他义正词严的言论,但是李浩然这般恋恋不舍,她人都下车了,他还追了过来,陆轻萍对决定把书还给李浩然。
李浩然摆着手,忙道:“我不是因为这个才追上来的。这本书给你了,就是你的了,我怎么能再把它要回去呢。”
“不是因为这个,那是因为什么?”陆轻萍还没有自大到觉得李浩然是因为她这个人才追上来的,神色不解的问道。
说话间,一帮游手好闲的十四五岁的少年,推推搡搡的,架着胳臂,搭着肩膀从李浩然身后走来,走过李浩然的身边的时候,旁边的家伙从背后推搡了李浩然一下,正在和陆轻萍说话李浩然一个措不及防,脚下踉跄,差点跌倒在地,手搭在了陆轻萍的身上。伴随着少年的哄笑声,李浩然涨红了脸,松开了刚才抓住的陆轻萍的隔壁,站稳之后,担心后面继续出现这样以看人出糗取乐的“路霸”,他看了一下周边,指着前面说:“那边有个露天咖啡厅,我能不能请你喝杯咖啡?”
在认出陆轻萍之后,李浩然就惦念起了当初被陆轻萍买走的《飞鸟集》,只是因为两个人算上今天,不过见了两面,彼此姓名还不知道,贸贸然开口借书不好意思。如果坐下来,喝杯咖啡,拉近点距离,再开口借书,好像就不是那么突兀了。
陆轻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转过头来说:“没问题,但是我想先确定一下,李先生,你确定有钱请我喝咖啡吗?”刚才在电车上没钱坐车的人好像是你吧?
李浩然的脸色因为陆轻萍的这句话一下子变得非常精彩。陆轻萍笑了笑,走在前面,一面往咖啡座走去,一面说:“还是我请吧。”李浩然哑巴吃黄连,非常郁闷的跟在陆轻萍的身后。
两人在咖啡厅捡了个位置坐下,陆轻萍给李浩然点了一杯咖啡,她自己要了一杯柠檬水。侍应生很快把两人的东西送了上来。李浩然因为行为失策,心情郁闷,一直保持沉默。
陆轻萍见他不说话,正要开口之际,斜里冲出一个女人,拿起陆轻萍眼前的杯子,一杯水全都泼在了她的脸上,“贱女人,不要脸,到处发/骚勾引人家的老公!”
泼完陆轻萍后,那女人转头又指着李浩然的鼻子一顿大骂:“好你个陈世美,亏我姐姐对你一心一意,你却在外面被个狐狸精迷住了心神,连家都不要了!像你这样乱搞,小心将来死于花柳病!……”
那女人,骂完李浩然之后,将刚才拿着泼陆轻萍水的杯子胡乱一丢,将桌上李浩然的咖啡杯给碰倒了,里面的咖啡流了出来,将陆轻萍放在桌上的布料浸染了。事情发生不过在电光火石之间,不等陆轻萍和李浩然反应过来,闹事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拿着手帕刚将脸上的水打理完,看到桌上的情形,陆轻萍忍不住惊叫出声,赶紧将布料拿了起来,但是已经晚了,深色的咖啡已经将白色的布料染了好大一块。
刚才发生的一幕,咖啡厅里的其他客人都看到了,因此陆轻萍自然注意到了客人们对她和李浩然的指指点点,看着他们看向自己的异样目光。虽然陆轻萍听不到那些人的窃窃私语说的是什么,但是她觉得少不了和她以及刚才的事相关。
一想到这场无妄之灾完全是由李浩然带来的,陆轻萍对他就没了好声气。叫来侍应生,丢给他一块钱结账。陆轻萍虽然极力压抑着怒气,不向李浩然发火,但是她的语气中依旧不免带着丝丝怒气,“李先生,不管你想和我说什么,我觉得发生了刚才的事,我已经没心情听你说了,所以再见,不,再也不见!”说完,拿起东西,陆轻萍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浩然看着陆轻萍怒气冲冲的离开,非常郁闷的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陆轻萍气什么,但是他也是无辜“躺枪”的那一个好不好。从头到尾他也不清楚这事是怎么发生的,他还没结婚,连女朋友都还没有呢,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冠上了已婚,而且还不忠于婚姻的帽子,他还不知道找谁去算账呢!只是李浩然知道,这话就是解释给陆轻萍听,和他还是个陌生人的,正在气头上的陆轻萍也不会相信,所以李浩然干脆什么都不说了。看到咖啡厅里其他客人投注在他身上的眼神,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李浩然只觉得憋屈的要死。
直到回到家,陆轻萍的气还没消。她进屋的时候,冷太太和冷清秋正在说话,冷清秋看到她,递给她一个符,说:“这是我和妈今天去慈修庵求的平安符,家里每个人都有,这个是你的。”
陆轻萍接了过来,看了看,笑道:“这符有除晦气的作用吗?”比起平安符,她觉得她现在最需要的是除晦气符,比如今天就应该好好除除晦气,早知道帮人最后的结果是被人泼了一身水,她就不帮了。
“那还真没有,这就是保平安的。”冷清秋笑道:“怎么,表姐,你今天遇到什么晦气的事情了吗?”
陆轻萍将手里的布料丢到桌子上,叹道:“别提了,今天我在咖啡厅遇到了一个不知道哪里跑来的一个疯子,不仅泼了我一身水,而且还将咖啡碰洒了,将我买的布料染脏了好大一块。所以你说要不要除除晦气?”
说话的时候,陆轻萍已经把布料打开了,因为布料是卷起来的缘故,所以脏了一块,打开之后,层层透过去,就是好几块。看到上面沾染的斑斑咖啡渍,冷太太也跟着可惜,“哎呀,这个东西也不知道好不好洗,要是洗不掉,这弄脏的地方就不能用了,而且位置就在中间,闹不好这块布料可就废了。”
“可不是。”陆轻萍看着上面茶碗那么大的一块块斑痕,非常郁闷的说道。她叹了一口气,将布料卷起来,丢在一边,眼不见,心不烦,问冷清秋:“你和舅妈今天上香拜佛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没?”
“哪里有那么多有趣的事,不过和平常一样罢了。”冷清秋答道。“只是下山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挺讨人厌的,不知道哪家的少爷小姐们,闲着没事跑了出来,坐在半山腰上,将下山的路都挡住了,也不知道让让,弄得下山挺不方便的。而且慈修庵是尼姑庵,来的都是女客,根本不接待男客,你说那些男的来干什么?要是来看风景,慈修庵附近也没什么风景可看的,真是让人不解。”
“谁说慈修庵没有风景可看?”陆轻萍笑道:“慈修庵的风景可不同一般,你不会没听过‘女人如花’这个词吧?那些男人来干什么,自然是寻芳猎艳,看花赏花喽!”
听陆轻萍这么一说,冷清秋恍然大悟,想起下山的时候听到的那句男声“是你吗?”的喝问,原本她还好奇怎么会有男人找人找到尼姑庵来了,现在她明白了。
本是突发奇想去尼姑庵玩的金燕西没想到他会被归咎于“寻芳猎艳”之中,不过这么说他也没什么不对,因为他今天心血来潮提议去尼姑庵,遇到了他寻觅许久的心中女神,能称之为“寻芳”。只可惜因为两下身边都跟着人,以至于他错失结识女神的机会。不过虽然遗憾,但是金燕西也不是一无所得,这不,此刻他正在志得意满的欣赏照片,一张冷清秋的背影照。他相信,他绝对会找到他的女神,他和他的女神会再次相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