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我爱你,才要生下这个孩子。.”这句话赫连宣没听到,阴妙菡望着紧闭的门,茫然了,也害怕了,她怕他真休了自己,更怕他伤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肚子传来一阵痛,阴妙菡回过神,抚摸着肚子安抚道:“宝宝,别踢娘,你爹刚才只是在跟娘开玩笑,宝宝,你要相信,虎毒不食子,你爹不会伤害你。”
平静了几天的风波再次降临。
自从上次暴炸事件后,阴妙菡再也不敢坐在榕树下的秋千上,而赫连宣特意命人在熏衣草园里用铁架为阴妙菡做了个秋千,仰着吹风,闻着熏衣草优雅的花香,如果没有接到昨夜的电话,跟今日赫连宣丢下的选择,阴妙菡会觉得此生足以。
感觉肚子被人踢了下,阴妙菡低头看着在她肚子里踢她的宝宝,鼻子有些酸酸的,赫连宣又莫明其妙的不要孩子了,都五个月了,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阴妙菡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嘴角含笑,眼里却是一片冰凉,吸了吸鼻子,安慰道。“宝宝,你别踢娘了,你放心,娘一定会护你周全,让你健健康康来到这个世界,宝宝,娘很贪心,要你,也要你爹,宝宝一定要相信娘,等你出生,你爹一定会很爱你,你爹也不会休了娘,娘不会让你缺少父爱跟母爱,谁要是想夺走我宝宝的父亲,娘就跟谁拼命。”
“太子妃,别坐太久,天气凉,你会着凉的,奴婢扶你回房间吧。”
阴妙菡一愣,这声音不是春竹,转头就见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站在她身后,眉清目秀。“你是谁?春竹呢?”
从她来到太子宫,就一直是春竹在伺候自己。
“回太子妃,你可以叫奴婢春铃,春竹今天有事出去了,她特意吩咐奴婢来照顾太子妃一天。”春铃恭敬有礼的语气道。
春竹有事,阴妙菡有些惊讶,怎么没跟她说一声,其实由谁来照顾她都一样,淡淡地嗯了声。
“太子妃。”
“春铃,你先去忙,我再坐一会儿。”阴妙菡以为春铃又要劝她回房。
“太子妃。”春铃踌躇了几秒,一咬牙。“太子妃,其实想要留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留住他的胃。”
糖衣炮弹,这不是关键的,阴妙菡站起身,指着春铃。“你偷听我说话。”
“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春铃垂着头,态度并不见卑微。
“想要我原谅你也可以,你得告诉我,男人都喜欢什么?”阴妙菡微眯着双眸,居然逼问起跟她一般大的春铃来,有种病急乱投医的意味。
“惊喜、意外、礼物,谁都希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收到心爱的人送来的礼物。”春铃垂着头,眼中闪过诡异的光芒。
“惊喜、意外、礼物。”阴妙菡托着下巴,喃喃念道,仰头望着天空。
阴妙菡突然笑米米地凝视着春铃,看得春铃心里发麻。“太......太子妃。”
“春铃,你真是上苍派给我的救星,你会帮我吧?”阴妙菡双手搭在春铃肩上,笑得诡异而阴险。
马车内。
“嗯。”春铃突然抱着肚子。
“春铃,你怎么了?”阴妙菡见坐在自己旁边的春铃捂住肚子,痛苦的吟声。
“太子妃,奴婢肚子疼。”春铃咬着下唇,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啊,不行,太子妃,奴婢不能忍了,李叔,烦你靠边停一下,奴婢知道太子在哪儿,等奴婢......啊,不行了,太子妃,奴婢一会再去找你。”
趁李叔停下马车,春铃快速下马车,朝远出跑去。
“李叔,不用等她吗?”阴妙菡见春铃一下马车,李叔就扬鞭,马儿快迅奔跑,有些不解的问道。
“呵呵,我先把太子妃送到太子那里,再回来接春铃。”李叔回答。
“这样也好。”阴妙菡点了点头,一颗心全想着赫连宣看到她的为他准备的礼物时惊讶的表情,一点也没察觉到自己落进陷阱里。
而另一方,春铃站在远处,看着马车远去,又朝另一边跑去,林婉儿在那儿等着她。“林小姐,你交代的事情顺利完成。”
“做得很好,你站在原地等一会儿,有人会将钱给你送去。”林婉儿说道。
“谢谢林小姐,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钱是好东西,有些人为了钱,任何伤天害理的事都做。
做这种事,林婉儿不会傻到用自己的丫环,她当然去顾别人。
晌午,秋雨下了一夜,风也刮了整整一夜,温度降低了许多,宁千夏习惯性的揉搓着眉心。
“醒了。”
“嗯。”宁千夏懒散地点了点头,突然,唰!睁开双眼。“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千夏拉高被子,看一眼被子下的自己。
呼!还好衣服还原封不动的在自己身上。
“这是五王府,你又是我的王妃,你说我怎么会在这里?”赫连然坐在桌前,冷厉的目光带着一丝不可见的笑。
宁千夏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心不由自主地怦怦直跳,不是害羞,是害怕,不过还好,她的衣服还穿在身上,如果是光溜溜的,她肯定要去买块豆腐撞死。
他们是夫妻,他要她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这种情况下,不知不觉中就被他占了便宜,很丢脸。
宁千夏抿了抿嘴,他们明明是夫妻,即使不爱,但床第之间的事也很和谐,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同床共枕,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新一代女性,他居然还能放过她。
唉!宁千夏不知该感到庆幸,还是可悲。
以前和师哥躺在一张床上,一夜相安无事就算了,难道连赫连经过这些事后,对她的身体都不感“性趣”,她的魅力难道真的是负数?还是被她身上的疤痕吓得性趣全无。
宁千夏摇了摇头,摇掉那些莫明其妙的想法,揭开被子,从床上站起身,目光瞄见摇椅上放着的衣服,嘴角抽搐,低头看一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
“赫连然,我要杀了你。”宁千夏咬牙切齿,他奶奶的熊,连衣服都换过了,啊啊啊!
“你昨天的衣袖被雨淋湿,趴在我身上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难不成你想生病?放心,我对你的这副身子没性趣。”天知道昨晚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强压制住要她的冲动,帮她换好衣衫,他们虽是夫妻,可他也不想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要她。
将她放在床上,准备离开时,她却抱着他不放,怎么也不肯撒手。
更可恶的是,这女人嘴里一直叫着她师哥,怒火和浴火,折磨了他一整晚,她倒好窝在他怀里安然入睡。
如果昨晚她真把他当成莫言情,熟练的找到舒服的位置,说明她和莫言情经常相拥而眠,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住清白之身,莫言景是不是男人啊?
如果她的清白不是给了他,他都怀疑她跟莫言景之间绝对不单纯。
吼!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她占了天大的便宜。
这事怎么说吃亏的都是女的那一方吧?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赫连然不给宁千夏拒绝的机会,拉着她就走。
“喂喂喂,放手,放手,我有说要跟你去吗?”宁千夏说是这么说,可还是心甘情愿任赫连然牵着她的手。
没有预期的手术刀划过他的手背,赫连然扬起嘴角,柔和了他冰冷的五官,若她致意不肯跟他走,他也无能为力,他可是在她的手术刀下吃了不少苦头,虽不致命,但绝对是痛不欲生。
“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宁千夏傻眼了,她还以为他要带她到什么山清水秀的地方,原本是马房。
看马,本小姐不奉陪,她可没有这美国时间欣赏马,正忙着赚钱,实现她的首富梦。
连拜拜都难得说,转身欲走。
“红焰给你骑,马圈里的马就只有它还算温驯。”赫连然扣住宁千夏的手腕,指着马圈里那匹枣红色的马。
宁千夏看一眼赫连然手指的方向,对上两只骨碌碌的大眼,踢踏着四蹄,喷着响鼻,她不觉倒吸口气!
“你要我骑马。”宁千夏睁大双眼,指着自己,别说骑马,师哥可是坚决反对她碰马,记得在桃源,师哥骑着他的坐骑回桃源,她两眼发亮,骑士啊!师哥骑着那白马,简单就是如假包换的白马王子。
她开过车,坐过飞机,就没坐过马。
那个叫兴奋啊!
想骑上去的在她体肉,不断酝酿、膨胀,仿佛不骑上去过过瘾,她就会死去,善解人意的师哥,二话不说将他的坐骑让给她。
结果,刚爬上马背屁股还没坐上去,那匹该死的马,就把她丢了出去,师哥也没料到他的马这么不给她面子,狠狠地将她丢进湖里,大冬天的,谷底的湖水寒气逼人。
她的身体本就惧寒,刚入湖里,她全身开始颤抖不已,冰冷刺骨的寒气自脚底窜起,侵入她的四肢百骸。
浑身上下的骨头仿佛被尖刀狠狠地刮着,痛苦瞬间折磨着她,大脑一片空白,意志薄弱的她哪挨得过,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直接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已经是一个多月的事,马从此就和她绝缘了,也再没见师哥骑着马回桃源。
“红焰个性温驯……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不会骑马吧?”赫连然看她的表情,十有是不会。
“不会骑马很丢脸吗?”她的轻功就无人能及,她就不信跑不过一匹马,再温驯的马,它也是马。
“不丢脸。”那更好,赫连然心里想到。
赫连然长臂一伸,搂着宁千夏柔软的腰肢,纵身坐到红焰背上,将宁千夏按置在他身前,双腿轻夹马腹,红焰如只离弦的利箭,撤开四蹄,疾驰狂奔。
刚出王府,萧景就挡住了他们。
“萧景。”赫连然挑了挑眉,他叮嘱着萧景,萧景还是挡住他,显然今天他是去不了了。
“王爷,出事了。”萧景说道。
赫连然看了一眼宁千夏,说道:“下次带你去。”
“好。”人家有事,她能说什么,哭着闹着要去吗?她宁千夏可没那么不要脸。
赫连然又带着宁千夏回府,他跟萧景去处理事情,她被留在了王府,那叫个无聊,宁千夏目光一闪,起身朝马房走去。
因为赫连然带她坐过红焰,这次她独自爬上马背,红焰居然没将她给摔下来。
“红焰,你真乖,我决定喜欢你了。”宁千夏骑着马,起初是慢慢走,到后来加快了脚步,到最后的狂奔。
出了王府,宁千夏也不知道路,只能骑着马乱跑。
从东城门出了城,九弯十拐,复杂的地形,在林间飞奔,冷风吹过,宁千夏拢了拢被狂风吹开的衣襟。
转过一处山石凌乱的石林,在一湾碧水旁停下。
宁千夏朝碧水走去,看着水中倒映的身影,刚刚骑马太疯狂,现在头发都乱了,宁千夏蹲下身,捧起水擦了擦脸和头发。
“救命……啊……救……”
闻声,宁千夏猛的转头,就见一个大肚子女人,跌跌撞撞朝这里跑来,她身后追着一个狂武的男人。
对陌生人,她有打抱不平的习惯,可眼前被追杀的是女子,而且,还是一个有身孕的女子,她可以对那个女子见死不救,可是,若是那个女人被杀了,那可是一失两命,她若是再冷漠的见死不救,她会有心里负担。
“喂救命,哼!在这荒无人烟之地,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不可能有人来救你,阴妙菡,今天就是我的死期。”狂武的男人一个纵身,来到阴妙菡前面,挡住她的路。
“啊!”阴妙菡尖叫一声,第一反应是刹住脚步,转身欲跑,男人却刀起刀落,阴妙菡自知逃不掉,闭上眼睛等着死亡的降临。
宣,对不起,我尽力了,真的尽力了。
孩子,对不起,娘尽力了,娘真的尽力了。
砰的一声,男人手中的刀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给弹开,大力之下,男人退了三步才站稳。
没有预期的痛,阴妙菡睁开眼睛,看着离她有些远的男人,他脸上满是惊慌。
“谁?出来,老子不怕你,躲在暗处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就跟老子出来单打独斗。”男人怒不可遏。
听到男人的话,阴妙菡懂了,有人来救她了,会是谁呢?她脑海里第一个想法便是赫连宣。
“宣,是你吗?”阴妙菡问道。
听到阴妙菡叫他宣,男人知道是谁,赫连宣,莫非真的是赫连宣来了,若是如此,那么他就得死。
男人怕了,想要逃了,转身欲逃时,便见宁千夏站在他身后。“是你?”
“没错,就是我。”宁千夏大方承认。
看到是个女子,阴妙菡没看清楚宁千夏的脸,被男人给挡住了,是女人,就肯定不会是宣,失望极了。
怎么会不是宣来救她呢?
“你知道我是谁吗?”男人问道,见宁千夏摇头,又问道:“你知道我在为谁办事吗?”
“我不想知道。”宁千夏回答道。
男人本想说,想要阴妙菡命的人是林婉儿,转念一想,林家是太子的母家,没有什么威胁力,说道:“是东宫的人。”
“东宫。”听到这两个字,阴妙菡大受打击,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东宫,东宫就是太子宫,她是太子妃,东宫没有人敢要她的命,除非……“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男人转身问向阴妙菡,说道:“太子需要后盾,你成不了他的后盾,只有林家才是他的后盾,你只是太子的累赘,你根本帮不了太子,只有林家小姐才能帮得了太子。”
这些话是林婉儿让他在她死前告诉她,让她绝望,让她死不瞑目。
林婉儿是林家小姐,她是太子妃,他也不知道她们有什么过节,谁给他钱,他帮谁做事,就算是伤天害理的事,只要有足够的钱,他照样会做。
对他来说,杀人中人是眨眼的工夫。
男人的话,阴妙菡无话反驳,她的确什么都不是,她能成为太子妃,全凭着赫连宣的爱,如果没有爱,她就什么都不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赫连宣为何不亲自动手,如果是他要她的命,她一定不会反抗。
宁千夏愣了一下,越过男人的肩,目光落到阴妙菡身上,刚刚只见她的狼狈,没认出她是谁。
她见过阴妙菡,她是五王妃,阴妙菡是太子妃,只要有宫宴,她们就会见面,原本,她们连点头之交都不算,只能算是擦肩而过的熟人。
对阴妙菡,她印象最深的便是那次太后给她们准备的安胎药,其他,她心里清楚,她被传出怀孕的事,是宁家的阴谋,起初她不知何意,那次宴会后,她知道何意了,宁家所为,太后不知情吗?
太后是想借此用安胎药要了她的命,太后是想杀了她,刚开始她出现,太后是真心想对她好,不然,太后也不会同意她跟赫连然的婚事,太后对她转变,是她对宁家做出的那些事,太后认定,她会报复宁家,所以,在宁家与她之间选择,太后会义不容辞的选择宁家。
宁家可是太后的娘家,而她呢?只是太后的侄女,一个可有可无的侄女。
“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了吧,你放聪明一点。”男人以为宁千夏不会阻止自己了,举起刀朝阴妙菡走去,现在的阴妙菡打击过重,毫无反抗之力。
刀起刀落,最后,男人倒地,宁千夏用手术刀划破男人的喉咙。
“你……”男人指着宁千夏,死前眼中是难以置信。
宁千夏鄙视他,她连皇帝都不怕,还怕太子吗?
她现在跟赫连然合作,太子就是她的敌人。
“你没事吧?”宁千夏来到阴妙菡面前。
阴妙菡愣愣的抬头,看着宁千夏,说道:“不会的,宣不会这么做,宣那么爱我,怎么可能要置我于死地呢?”
“赫连宣会不会置你于死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想要置你于死地。”宁千夏指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对于赫连宣跟阴妙菡的感情,反正在别人眼中,赫连宣对阴妙菡的照顾,那叫个无微不至。
“他在胡说道。”阴妙菡说道,她接受不了赫连宣想要她命的事,她现在只想找一个人来告诉她,那个人是骗她所,赫连宣那么爱她,怎么可能想要她的命。
有几次,赫连宣为了救她,差一点都没命了,一个男人用生命保护一个女人,怎么可能突然派要想要那个女人的命呢?
在事业上,她是帮不了赫连宣,可是她爱他,在他受伤的时候,她可以安安静静的抱着他,在他想要吐苦水时,她也可能静静的听,在他累的时候,她可能给他靠。
反正她就是接受了赫连宣想要杀她的事。
“五王妃,带我回太子宫,好不好。”阴妙菡抓住宁千夏的手恳求道,在看到宁千夏的脸时,她就认出宁千夏就是五王妃。
“带你回太子宫。”宁千夏挑了挑眉,看着阴妙菡说道:“我不识路。”
“我识,你只需要保护我,我给你带路。”阴妙菡急切的说道,现在她心急如焚,只想快点回到太子宫,快点见到宣,问清楚这件事,不问清楚,她是不能安心的。
宁千夏愣了一下,感情她将自己当成她的保镖了。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你怎么办?”宁千夏问道,她知道阴妙菡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个。
“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在太子宫,我没见过他。”阴妙菡摇头。
“万一呢?”宁千夏就是不放过她,她想要逃,偏不让她逃避。
“不……”
“阴妙菡,你清醒一点行不行,太子宫的下人,你能保证你都认出完吗?如果不是受赫连宣之意,他进得了太子宫吗?”宁千夏问道。
阴妙菡后退了几步,不停的摇着头,最后跌坐在地上。“如果真是他,我如他所愿。”
“蠢笨的女人,你的命给了他,你腹中孩子怎么办?”宁千夏问道。
“孩子?”又是一个致命的问题,阴妙菡被打击得忘了她还怀着孩子,被宁千夏这一说,她彻底清醒了。
送死也不是,阴妙菡不知如何是好,最后,承受不住晕倒了。
宁千夏傻眼了,这就是晕倒了,她还真会逃避,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吗?
如她所愿送她回太子宫,可她不知道路,宁千夏想了想,决定将她带回五王府,小心翼翼的将昏迷的阴妙菡扶上马,第一天学骑马,她才学会,现在又要带人,对宁千夏来说无疑不是考验。
带上阴妙菡,她腹中又有孩子,宁千夏特别小心,骑得很慢,刚学会骑马那种想要奔跑的生生被她克制住了。
宁千夏感叹,这古代没有通讯,若是在现代,一个电话何需要她动手。
林婉儿派去杀阴妙菡的人死了,无法给她带回来消息,林婉儿也不知道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她计划得很是周密,应该不会出意外,那个人肯定是办完事,拿着她给的钱离开了,这样一想,林婉儿高兴了。
五王府。
司马晃看着宁千夏带回来的人,嘴角抽了抽,问道:“千夏,你怎么把她给带回王府了,你知道她是谁吗?”
“太子妃。”宁千夏下马,见司马晃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瞪了他一眼:“还不来帮忙。”
司马晃上前帮宁千夏将阴妙菡从马上扶下来。“知道她是谁,你还将她带回府。”
“她被追杀,我救了她,怀疑是赫连宣要杀她,不能带她回太子宫,只能带她回王府,王府这么大,难道还差她一间吧?”宁千夏问道。
司马晃摇头。“当然不是你,对了,你刚刚说是赫连宣要杀她,怎么可能,赫连宣这么爱她,怎么可能会杀她。”
“你没听懂吗?我说的是怀疑。”宁千夏瞪了司马晃一眼。
两人将阴妙菡扶去宁千夏以前住的院子,赫连然不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反正司马晃说没有一两天赫连然是不会回来的。
宁千夏给阴妙菡检查身体,确定她跟孩子都没事,宁千夏才放心,她可不想救回来两个没气的人。
宁千夏让司马晃去熬一碗安胎药,司马晃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
阴妙菡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吵着要见赫连宣,宁千夏被她吵得没办法,只能叫司马晃去安排。
光明正大的带她回太子宫,是不太可能,在没弄清楚是不是赫连宣想要她的命,宁千夏是不是放她回太子宫,她出手救了阴妙菡,就要救到底,她才不会半途而废。
司马晃费尽心机才打听到,赫连宣会在悦来客栈会一个人,至于是谁,他就没告诉宁千夏跟阴妙菡。
他们带着阴妙菡先赫连宣一步去了悦来客栈,去了赫连宣包间旁边的那间,司马晃做了手脚,他们中得见对边的人说话,那边的人却听不到他们说的话。
“为什么不真去旁边的那间等宣呢?”阴妙菡问道。
“我们不知道赫连宣见的人是谁,在没有确定之前,我们是不会放你去质问他的。”对她的安全,宁千夏是很上心的。
“其实……”阴妙菡想说其实没有必要,却被宁千夏打断她的话。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宁千夏一句话让阴妙菡默了,她最在意的就是孩子,宁千夏偏偏拿这个来威胁她。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赫连宣来到,没一会儿,他们就听到旁边的谈话声。
“表哥,我跟你解释过,我有苦衷。”旁边传来的声音,宁千夏跟司马晃面面相觑,弄了半天,人家要会面的人是他的表妹。
阴妙菡一愣,这声音好耳熟,是林婉儿,阴妙菡上前一步,将耳朵贴在墙面上。
“我对这个没兴趣,我去外面给你们把风。”司马晃兴致缺缺的走出去了,宁千夏也想出去,可她担心阴妙菡,只能勉强自己陪着她。
“表哥,我林婉儿从来都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事情,在湖边我不是故意让你空等的,我只是临时有事走不开,我不是派了丫环告诉你呈吗?表哥,你就别生我的气了,还有,好场婚礼上,我也不是故意缺席,我是没办法。”林婉儿说道。
湖边,婚礼,轰,阴妙菡脑袋里嗡嗡作响,原来他真有去过湖边等林宛儿,原本他们真的一场婚礼,原来他姨娘并没有骗她,想起他姨娘的话,阴妙菡顿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悲恸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灾星,你以为宣儿真的喜欢你,告诉你,宣儿真正喜欢的人是婉儿,如果在那场婚礼上,新娘没有缺席,今天的太子妃就是我的婉儿,而非你这个灾星,我不知道宣儿为什么会娶你,但我敢保证,只要婉儿一回来,你就得让出太子妃的位置。”
“表哥,我回来了,你什么时候休了她......”
“妙菡,把孩子打掉。”
心口针扎的痛,痛的好像要死掉,恐惧将她深深的埋葬,宣要她打掉孩子,是真心的,就是为了林婉儿吗?为什么不直接休了她,而是要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那日在书房,她记得他霸道的说。“想要离开我,可以,但绝非由你提出,而是我赫连宣,从你嫁给我那天起,你就没资格提出离开我。”
赫连宣沉默着,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漠,双眸透着犀利,片刻后,薄唇抿出决然的话。“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记得。”点了点头,林婉儿直起身子,绕过桌子,来到了赫连宣的面前,蹲下身抱着他的胳膊,俯在他耳边低声道。“表哥,我怀孕了,是那夜怀上的,那夜你清楚,那是我的第一次,我把自己清白的身子给了你。”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门外的阴妙菡听见。
赫连宣双腿随意交叠,衣领微开,露出结实精瘦的胸膛,几缕发丝垂下来遮掩了他的俊容,削薄有棱的唇形冰冷抿起,一双夺魂的冷魅眼眸,眼神犀利,如寒风中穿梭的利剑,让人不寒而栗。
赫连宣抽出林婉儿抱着他的手臂,站起身,走到椅子背后的窗前,如王者般,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有何打算?”
看着赫连宣身材挺拔的后背,魅力让女人痴迷,有着睥睨群雄的尊傲,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历练尘世的沉稳,他是太子,能呼风唤雨,朝廷的走向尽在指掌,传说,只要他运用精明的头脑,就能心想事成。
如果那次婚礼上她没有逃走,这样一个天生就该受众人俯首膜拜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她就是太子妃,也就不会便宜那个孤女,林婉儿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
“表哥,如果没有孩子,我不会逼你,即使被人唾骂,因为我爱......无论给我什么样的身份,我都不介意,但是,我怀孕了,就得为我肚子里的孩子负责,我不要我的孩子当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表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林婉儿说道。
避重就轻,林婉儿没直言那人是谁,却能让门外的阴妙菡断定是赫连宣。
阴妙菡差点冲过去拍手叫好,多嚣张狂傲的女人,她不愿她的孩子当私生子,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又算什么?
乱了,全乱了,是慌张,是无措,原来所谓的重新开始,也有保质期,怀孕两个月,呵呵,他在两个月前就背叛了他们的婚姻,她肚子里的孩子五个月,林婉儿肚子里的孩子不过才两个月,他却要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五个月跟两个月相比,那是什么概念?他是要打掉五个月大的孩子,还是要她的命,排队也要先来后到,林婉儿却后来居上。
阴妙菡的身子无法抑制的颤抖着,颤抖的双手紧紧的揪住衣裙,指尖因用力而发白,悲伤紧紧的包围着她,挥之不去。
“你没事吧?”宁千夏问道,她也不曾想到会听到这些,她能理解,爱情的背叛,她也经历过。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打湿了她美丽的脸庞,没有勇气再听下去,阴妙菡转身踏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双脚如踩在荆棘上,一步一步是那么的艰难。
“那个男人是谁?”赫连宣淡然的语气冷漠的说道,带着丝丝疏离。
“你不相信孩子是你的吗?”赫连宣沉默,林婉儿站起身,目光里甚至闪过一丝悲痛。“表哥,你冷漠疏离的语气让我很痛心,真的怀疑你以前有没有爱过我。”
赫连宣目光一滞,对林婉儿的感情他自己也弄不懂,是亲情,还是爱情,如果婚礼上没生变端,她会是他赫连宣的妻子,可命运安排了他跟妙菡的邂逅,那个身世是迷,命运坎坷的姑娘。
他不相信一见钟情,那都是骗人的,他对妙菡也并非一见钟情,是领完证后,慢慢的爱上了她,弥足深陷,难以自拔。
“娶你是真的。”赫连宣只能这样回答,跟林婉儿认识了二十年,他的心还是飘浮不定,娶了妙菡之后,他的心为她而定,感情很奇妙,绝非长短能决定得了它的深浅。
“娶你是真的,爱就是假的,表哥,你的回答很伤人心,就算你对我不是真的,可我对你却是真的,你就不能理解下我的心情,别那么残忍好吗?”林婉儿伤极反笑,上前一步,手搭在赫连宣肩上,给人一副脱胎换骨的错觉。“不过,这才是你,无论是事业,还是感情上,你都是手起刀落,毫不手软,我输了,也认输了,表哥,只要你幸福,我就彻底放手,反之,如果你不幸福,我一定不惜一切也要把你从她手中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