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极话音未落便向老道扑了过去,有点耍赖占便宜之嫌,不过那老道丝毫不在意,依旧面带笑容,伫立原地。
宋之极眼见就要扑倒老道,觉得眼前老道脸上神采全然清晰可见,可是一触身却是轻飘飘地抓不住任何东西,原来只是扑了个残影,那老道已然站在了宋之极背后,还是那般面带笑容的模样。
宋之极见状,好斗之心油然而生,微一调整气息,便回身向背后抓去,又是扑了个空,那老道依旧扛着树干,衣袖飘扬地立于他身后,而且就是与他保持着三步之内的距离。
宋之极扑了个空之后,运起化风决,将真气憋在腿部,不做任何停歇地扑腾起来,或左或右,或前或后,然而那老道衣袍飘飘,就是让宋之极抓不到,好几次宋之极都觉得只差分毫,便能碰到老道衣袖,却又都是错失良机。
宋之极连续扑腾,却也不觉辛苦,他真气运行快于他人,加上化风决的修炼,加强了他对真气的合理利用,使得他身形不断腾挪,没有任何停歇,像极了灵猴一般,动作敏捷轻盈,渐渐也看不清他的身影。
只是这老道技高数筹,起了戏耍之意,故意让他感觉只要再加把劲,就即将触碰到衣袖,身形总是在宋之极靠得最近之时,才会腾挪至他触之不及的地方。
两人捉迷藏一般游斗了一顿饭时间,宋之极前仆后抓地转了好多个圈,还是抓不住这老道,体内气息有些浊了,便就立定,不再扑腾,边调息边说道“老头,刚刚热身完毕,有种别动,等我一下。”
老道本就有戏耍之意,便也站在原地,看宋之极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宋之极不慌不忙地活动下手脚胳膊,之后便将身上佩带的手镯和脚环取下,想他这两年来无论洗澡吃饭睡觉,可是未曾取下手镯和脚环,今日要与这老道较量一番,看来必须全力以赴了才行。
那老道见他脱下手镯和脚环扔于地上,竟是掷地有声,眼中欣赏之意甚是浓烈,原来这小鬼刚刚还真的是在热身。
正当老道暗自赞道之时,宋之极反身便往山上跑,速度犹如猎豹出笼,眨眼之间已奔出甚远,可是这老道也不是吃素,心中早就预着宋之极会使出花招,身形便紧随而去,比宋之极更快几分,就是不离宋之极三步之远,原来宋之极就是心想自己肯定抓不住这老道,却想占这老道刚刚应承三步之内的便宜。
这老道应变也极是机警,竟是随身而上,宋之极见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跑了一段路之后,便背向山崖停了下来,借助地形,不让那老道腾挪到自己身后,那老道一见,仍是不以为然之色。
不过此时,宋之极在快速奔跑之时,转踝蹬地,变向扑了出去,犹如劲弓急射,眨眼便要扑倒老道,却见老道身形一花,像大鸟一般饶过宋之极,扑出山崖,凌空飞出,宋之极大惊,心想老道扑出山崖,凌空将无处借力,这老道居然要跳崖自尽?
而老道居然掠出山崖,竟在空中饶行迂回,身上道袍飘飘,像鸟儿一般盘旋了一个圈,又是回到崖上,宋之极看得目瞪口呆,这老道修为如此精深,竟能像鸟雀一般盘桓飞翔,还真是未曾听闻。
不过宋之极在刚刚游斗之中,已然捕捉到了一丝灵感,趁老道站回崖上,宋之极作势预扑,老道还是如原来一般要闪了过去,宋之极连忙真气行走左眼之中,左眼绿光一盛,捕捉到了老道身影向右挪动,宋之极急忙腰部一扭,向右折返,堪堪抚摸到了老道左边的衣袖。
原来宋之极左眼贮藏毒素,而左眼被毒素折磨得强于他人之处,便是这动态视力,能够看清常人无法看清的高速之物,高速之物在其眼中,犹如变缓了一般,这老道身法超绝,竟也被其捕捉到了身影,故而空中折向,摸到了老道的衣袖。
不料宋之极摸到老道衣袖一瞬间,便被这衣袖一带,倒翻而出,跌出了一个跟斗之后,方才落稳在地,宋之极连忙喊道“老道,我赢了,是不是想赖账啊?”
其实不怪这老道,刚刚只是因为这老道功法大成,浑身真气自行游走,衣袖纷飞间常带真气,被人触及便自然而然带出劲道,故而掀了宋之极一记跟斗。
此时从山路之上有一人大步走来,正是大师兄唐之谦,原来刚刚听到山下师弟呼喊,以为有什么情况,前来视察,不料却是遇见熟人,他便开口阻止宋之极道“六师弟,不得无礼。”之后他双手作揖,连忙道“天修宗唐之谦,拜见了然道长。”
了然道长看见是宋子衿的大弟子唐之谦,说道“免礼免礼,老夫来找你师父的,不用那么多礼,倒是你这师弟有趣得很啊。”
这时宋之极见大师兄对其恭敬之样,看来老道是师父故交,刚刚只是戏耍自己而已,否则凭对方身手,顷刻之间便能取自己小命,不过最初老道莫名其妙拿住自己,着实恼人得紧,于是便开口讥讽道“老头,虽然你是前辈,还是我师父故交,但刚刚不知道谁说要与我比试比试,结果输了还赖!”
了然道长回道“好好好,是老夫输了,年少英才,十分了得,刚刚是老夫得罪了,给你陪不是,哈哈哈。”
唐之谦听两人说话内容,不知前因,怕师弟不知了然道长身份,得罪了然道长,便连忙叫他赶紧去练功,然后便将了然道长迎上山去。
不消片刻,唐之谦两人便走到断青峰上的亭子之中,见到宋子衿正坐在亭中,望见两人便展露笑容,开口问候道“了然道长远道而来,请恕宋某身体不便,有失远迎啊。”
却见了然道长往前几步走入亭子,将肩上扛着的树干扔在地下,别看这树干不大,竟是比刚刚宋之极丢下的手镯脚环更为沉重,噗通一声闷响,似要压塌这亭中地面。
了然道长应声回道“少来了,让你去迎我,还不让那些老家伙讥笑于我,不用那么多虚礼,这次来找你主要是送你一根木头,再讨杯茶喝。”
“好说好说,找宋某喝茶,欢迎之至,不过这送礼嘛,倒是道长过于客气见外了。之谦,奉茶。”
唐之谦应了一声,便在亭中清洗起茶具,为宋子矜和了然道长沏起茶来,了然道长和宋子矜再寒暄了几句之后,喝起唐之谦所泡之茶,乃是南边的云雾岩茶,味道甚是醇厚回甘,几杯下肚之后,整个人都清爽起来了。
了然道长和宋子矜天南地北地谈论片刻之后,见宋子衿和颜悦色,也和自己不着边际地聊着,看他样子分明是知道自己来此必是有事相求,却又不肯率先开口相问。
了然道长心中难耐,便也不再绕弯子,便向宋子矜指了指亭中放置的木头,问道“无我可知老夫今次所带来为何物啊?”
话一提及,一旁的唐之谦也才想起来,刚刚了然道长刚刚掷在地上的沉重之物,是一块树木躯干,看样子并不大,居然会如此沉重,看来定是个稀罕物件。
宋子矜望向亭中地上的树干,扫了两眼之后,微微一笑道“了然道长送这么贵重的礼,宋某受之有愧,劳请道长带回吧。”
了然道长听后,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愧不愧,这次来送礼,断没有收回之理,老夫来百里山就是专程来送礼的,只不过却有那么个小小的要求而已。”
宋子衿一听,果然肉戏来了,自己和他相交这么久,知道他是世外高人游戏人生,很少有求于人,这次居然会送这么贵重之礼给自己,看来他的要求定然不会简单。不过宋子矜也不表露拒绝之意,只是言道“道长太客气了,如此厚礼,让宋某有些不知所措啊,如果道长有什么事是宋某力所能及的,宋某必然义不容辞,何必还要备上礼物呢。”
了然道长也知道宋子矜素来仗义,抚了抚长须回道“哈哈,无我果然是性情中人,不过礼物你还是得收下哈,这次我所求之事,确实只有你能帮得上我了,我想来请求之事,便是——借徒!”
正在沏茶的唐之谦一听这要求,差点没把茶壶里的茶水给洒出来,借徒?这徒弟还能用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