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半已过,彭大业和彭夫人焦急地坐在沙发上。彭大业死命地抽着烟,心里难掩有些紧张。
之前也请过一些信誓旦旦能治好儿子病的神棍,可是最后都无功而返。这一次,彭大业心中也有些抗拒,但是他一旦想要拒绝相信,总是会想起宋之极诚恳的眼神。
彭大业心中暗叹一声,只要有希望,终归要试一试。而身旁的彭夫人,更是焦急得坐立难安,她抱着二管家,不时看看时间,一会儿站一会儿坐的。
一个多小时前,小陈已经去接宋之极了,算算时间,也应该快到了。而宋之极交办买的东西,也都采办好了,但是看宋之极要求采办的东西,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十一点四十分刚刚过,大厅外传来了开门声,想来是小陈将宋之极接来了。
果然,宋之极只身前来,今晚他并没有让肖老头一同前来,他告诉肖老头,他已经无家可归了。今晚治好小彭总,还会回肖老头家中睡觉,还特意麻烦了肖大娘给他腾了一间空房出来。
此时宋之极提着一塑料袋东西,走进大厅里面,看见彭大业夫妇俩焦急的神情,果然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于是露出一脸淡定从容的笑意,好让两人别那么紧张。
彭大业赶忙递上一根烟,为宋之极点上火后,开口询问“宋小哥,今晚辛苦你了,只要你救活小彭,我绝对不吝啬报酬,有劳啦。”
宋之极依旧笑笑,也不接报酬的话茬,而是随口一问“我让陈哥准备的东西呢?”
“都准备好了,都在这呢!”彭大业一指沙发旁边的地上,只见地上摆了些物件。
宋之极走了过去,将自己手里的塑料袋也放在地上,仔细检查起地上的物件。
不一会儿,宋之极站起身子,对着小陈说“陈哥,你先去外头车上休息一会,等会儿叫你,若没叫你,你都别进来。”
小陈听了宋之极的话,望了彭大业一眼,见彭大业点了点头,便应了声“好嘞!”转身便走出门外。
宋之极接着对彭大业夫妇说“彭总,彭夫人,你们可以待在我身边,但一切都要听我安排,否则怕会功亏一篑。”
彭大业心想,如今也只能听宋之极安排了,便再次点了点头。彭夫人见自己丈夫也是点头了,也是点头答应下来。
“恩,那我们拿上这些东西,一起上去吧,对了,带上二管家。”宋之极说完,三人便将地上的物件都拿了起来,走上楼梯,来到了小彭总的房间。
三人进入小彭总的房间之中,房间内依旧只开着昏暗的荧光灯,显得有些黯淡,此时夜已深,屋外一片寂静,与中午不同的是,小彭总此时已然撤去了点滴。
小彭总的房间也十分宽敞的,宋之极把东西都放在房间中间,离着床大概有五米的地方,然后指示彭大业夫妇,坐到房间最边的沙发上。
接着宋之极在准备东西之中,也就是一盆水里,捞出了一条小指粗细的红色绳子。
宋之极让小陈准备的东西之中,便有一项是结实的红色绳子,宋之极拿起绳子,扯了两下,果然是够结实。
此时宋之极捞出绳子的盆中,所盛的并不是清水。而是让小陈要准备半盆糯米,倒入半盆水,然后将红色绳子浸泡其中,所以盆中正是糯米水,正呈现着乳白色。
宋之极将绳子抖了抖,将绳子上的水微微抖干,然后拿着绳子,将绳子的一头,在床腿上系了个死结。而绳子的另一头,则是系在小彭总的右脚脖子上。值得一提的是,宋之极推了推小彭总的床,发现是实木所制,十分沉重。
随后宋之极拿起一个瓶子,拔开瓶子上的塞子,宋之极凑过去闻了一下,一阵酒香一股脑地窜了出来。
宋之极心中赞叹,好酒!好烈的酒!宋之极本来让小陈准备高度酒,度数越高味道越烈越好。小陈以为宋之极要喝的,特地跑了一趟,去买了瓶三十年的烧刀子,六十七度二!要是有火星子沾上去,都能点燃。
宋之极心想真是可惜了,那是因为这酒并不是用来喝的。宋之极拿着酒瓶子,径直走到彭大业夫妇坐的沙发边上。
正当彭大业夫妇疑惑之时,宋之极将整瓶酒哐啷哐啷地倒出来,围着沙发洒了一圈,酒香一下子弥漫开来,整个房间之中,都是浓烈的白酒味道。
洒完白酒,宋之极指着自己洒出的摆酒圈,对着彭大业夫妇说“两位,一会儿千万别出我画的这个圈子,而且无论待会看见什么,无论多么怪异多么可怕,都不能发出声音,要是出了岔子,小彭总怕是难以痊愈。”
彭大业夫妇听宋之极这样一说,而且十分慎重的样子,也都不敢应是,只是一直点头。
宋之极则是继续准备东西,这次他拿起一个干净的盆子,将他带来的塑料袋打开,一股腥臭之味冲了出来,夹在刚刚的酒香之中,令人十分恶心。
宋之极将塑料袋中的东西,都倒进了盆子里,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些鱼腩鱼内脏之类的东西,而且还带着血水,被包裹在塑料袋之中,腥味之重,足以令常人呕吐。
还好彭大业夫妇坐得比较远,周围酒香浓重,冲淡了一些。不过宋之极还嫌鱼腥不够,在盆中加了些清水进去,同时还拿起了另外一样东西。
比鱼腥更为腥臭的是什么?那就是被暴晒的鱼腥!但不能是彻底煮熟的鱼腥。现在是大半夜,哪里去找太阳暴晒?
宋之极拿起的便是准备好的生石灰,众所周知,生石灰遇水发热,只要控制好量,使得热量刚刚好,便可以使得鱼腥更为浓烈!
宋之极缓缓倒入生石灰,使得鱼腥之恶臭最为浓烈之后,便停下倒入,将生石灰收拾好。
将这一切准备好之后,宋之极走到彭大业夫妇身边,将彭夫人身上的二管家给抱到怀中,然后三人一起并排坐在沙发之上。
彭大业夫妇都有些楞了,不知道宋之极到底在做些什么,实在忍不住,想要开口问话,却见宋之极嘴前竖起中指,暗示他们不要说话。
彭大业夫妇见状,也不敢开口了,于是三人只能默默地坐在房间的沙发上。
刚刚宋之极在折腾,彭大业夫妇还没觉得什么,此时安静了下来,两人却是有些心中发毛。
房间之外静悄悄,偶有风声吹过,铝合金窗户微晃轻响;房间之内,只余房内座钟滴答滴答的钟摆声响。
彭大业夫妇坐如针扎,但又不能随意出声,四周又安静得心慌。只觉两人都可以听到体内心跳声,紧张,担忧和恐惧,煞是百感交集。同时房间里面,昏暗而幽闭的空间,酒气夹着鱼腥味,更是令人难受作恶,特别是彭夫人,她感觉再过个五分钟,她都会扛不住。
就在彭大业夫妇快要受不了的时候,床上躺着的小彭总动了一下胸腹。
宋之极怀中的二管家,立马毛发倒竖,豁然站立,便要冲着床上之人吠叫。
宋之极却是运气于掌,轻轻抚摸二管家,二管家立马噤声安静下来。
刚刚一幕彭大业夫妇,在荧光灯下并不是看得很清,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目瞪口呆,赶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此时只见小彭总继续动了一下胸腹,然后也不见双手撑床,整个人直挺挺地从床上仰坐起来。
只见他仰坐了一会儿,耷拉着脑袋,然后向前探出身子,爬了起来。
此时房内仍旧静悄悄,只是昏暗的灯光下,爬起来的小彭总垂着脑袋,看不清面貌,慢悠悠地左右摆晃着。
彭夫人看到这一幕,她不知道儿子到底遭了什么罪,竟会如此,只能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唯恐破坏了宋之极的计划,而两眼之中的泪水,却不争气的哗啦哗啦流了下来,也不知是恐惧还是担忧。
小彭总晃荡了一会儿,便双手扶住床沿,以四肢爬行的姿态,走下床来,向着宋之极准备的那盆鱼腥走去。
那盆鱼腥放置得不远,但是小彭总爬得不快,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盆鱼腥。就在他走近那盆鱼腥还有几米远之时,他好似放下了警惕,四肢用力一蹬,便想要快速扑向那盆鱼腥。
可惜他一跃而起,没想到右脚踝的绳子一绷紧,身子立马受阻,砰一声,摔落在地。
小彭总这时才回头看向自己脚踝,才发现脚踝之上系着红绳,他用力地拉动着右脚,却发现绳子依旧绷直,难动分毫。
小彭总扯了几下,看他模样,焦急万分,却好似不敢折腾出太大动静,气得他昂起脑袋。
在他昂起脑袋瞬间,借着微弱的光亮,可以看到他张着黑洞洞的嘴巴,双眼全是黑仁,好似脸上开了三个大洞一般。
沙发上三人看得清楚,心中皆是一麻,这是什么怪物?
但小彭总他一直张着嘴,却不敢发出声音,不断后踢着右脚,努力地往那盆鱼腥蹭去。
经过一番努力,红绳很结实,他实在是爬不动了,只见他停下身子,坐了起来,然后用手使劲往喉咙里面塞,塞进去之后便掏了出来,接着头朝下,用力地呕吐起来。
呕吐之声十分刺耳,哗啦啦地往外吐,由于未曾进食,没有东西可吐,只是干呕了一会后,吐出了一滩胃液。
就在他呕吐胃液的时刻,一道黑影从他的嘴巴里吐了出来,猛然往那盆鱼腥窜了过去。
而黑影离开小彭总身体之后,小彭总便瘫软下来,整个人软在地上。
宋之极心中暗喜,终于把你给钓出来了。黑影岂能逃脱宋之极眼里,黑影窜出一刻,宋之极已将怀中蓄势而发的二管家,一把给丢到黑影上去。
若非宋之极安抚,二管家早就想冲上去,如今正主现了身影,岂有放过之理。
那道黑影也是十分机警,见到二管家扑来,就想要躲避,逃回小彭总体内。
宋之极却早有准备,随手便是将腰间天舒剑一掷,犹如一道惊鸿,直落黑影折返之路上,锐利的剑锋,径直将黑影钉在了地板之上。
天舒剑上千年阳桃树的阳气,可比彭大业身上阳气充沛得多,不仅死死钉住黑影,还将黑影吓得不能动弹。
二管家顺势而上,径直往黑影咽喉咬去,两三秒不到时间,黑影便被二管家撕扯得烟消云散了。
此间变化,只在瞬息之间,彭氏夫妇看得目瞪口呆,但也将情形看得清楚,已然亲眼看到黑影消散,想来已经被灭了。
此时宋之极见黑影已灭,转过头来跟彭大业夫妇说“彭总,彭夫人,小彭总现在只是昏过去了,他的病没事了!”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彭大业还是有些没有晃过神来。
宋之极笑了笑,安慰道“不急,把这收拾一下,今晚先休息,明天我会再过来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