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警戒部队的突然出现让抗联五军伏击部队心情紧张了好一阵,惴惴不安地等了一会儿发现鬼子并没有新的动作,都围坐在火堆旁聊天,不像有战斗任务的样子,山后也传来消息没有发现鬼子包抄部队。
他把几个主要干部召集起来研究敌情,有一部分认为敌人加强了戒备要不是得到了风声就是有什么重要物资路过,估计敌人守卫兵力不会少建议放弃行动。
还有一些人觉得鬼子并不多,20里路上才不到一百鬼子,咱们通过两头堵截的办法,争取在两个小时以内借助风雪的掩护完成拦截火车、消灭警戒士兵、占领火车、截取物资、安全撤离的任务是可能的。
柴世荣决定再冒一次险,敌人不多而且分散,咱们突然出击,迅速消灭坡道上的鬼子,拦截住两头应该可以取胜。他派人去后山把那一百多战士也叫上山来,留下第三大队长张振华和自己新婚夫人胡真一带领剩下的战士群众准备抢运物资。
山后部队上山后,柴世荣命令第二大队秘密潜往坡顶和坡底,占领制高点,拦截敌人的增援,务必坚持两个小时。第一大队继续留在山头打伏击,敌人南北哪个方向的火车到了山脚都要放下滚木,迫使敌停车,敌人警戒部队过来查看时突然开火,消灭敌人夺火车。
分好工,三个大队各自运动到指定位置躲在雪窝子里准备战斗。可也怪了。左等火车不来右等也不来。往常都过去三四列火车了,今天南北两个方向一列也没过来。
难道真是敌人的阴谋吗?柴世荣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心烦意乱地又等了一阵,天空渐渐发白,战士们在雪地里趴了一夜估计手脚都冻僵了,天亮以后万一天色放晴鬼子有飞机侦察,部队隐蔽就成问题了。
他正准备组织部队撤出,北面传来盼望已久的火车鸣笛声,借着月光看见有50余节车皮组成的钢铁长龙在两台蒸汽机车的牵引下哼哧哼哧地上了坡。
娘的,总算把你等来了!拉的东西还真不少。估计是从三江平原抢来的粮食和煤炭,老子正需要呢。他马上命令前沿的战士拉动控制滚木的绳子、去掉垫在滚木下的石头,松开绳子推动滚木向下滚动。
滚木在陡峭的坡地上越滚越快,碰撞上其他滚木后。靠巨大的冲力撞开垫下的小石头,跟着原木向下冲击,不一会儿,提前摆放的滚木横七竖八、撒了欢地加入到滑雪行列里。
十几根两三人抱粗细的滚木翻滚着、碰撞着、跳跃着激起漫天雪花、发出骇人的声音、冲下陡峭的山崖,带动着几十块大石头以更快的速度相互撞击扑向坡下,转眼间在窄窄的山谷里堆出一个小山包,铁轨被无情地掩埋在碎石巨木飞雪之下。
巨大的声响惊起山脚下的鬼子警戒哨,发现巨大的木头、石头从天而降吓得魂飞魄散。地震?滑坡?泥石流?边想边飞快地躲避,可他们还是腿子短了一截,被纷飞的碎石木屑打得遍体鳞伤。一个倒霉鬼被枕木绊倒,又被飞石击中,最后被飞泻而下的积雪掩埋。
远处哨位上的士兵被突发的自然奇观所震撼,等意识到铁路出事了,才慌忙跑向事发地点,站在小山似的原木、碎石、积雪堆前、看着战友的惨样谁也没心情感叹壮观。
等鬼子小队长五分钟后跑过来时,第一反应就是山匪的破坏,他向坡顶看了一阵,命令手下曹长带着两个班的士兵到坡顶上去探查,把破坏分子揪出来脱光衣服冻死。
当面的山坡太过陡峭。不时还有碎石滚落,曹长只好带着30个鬼子兵沿着铁路向坡下寻找上山的缓坡。
又过了五分钟,中队长也带着一个小队从另一面闻讯赶来,查看了坡度、原木的端口,确定是被超人力的外力猛烈折断。否定了小队长的敌人破坏的判断,命令手下赶紧移开路障。火车就要开过来了。
一说到火车吓了一跳,那可是执行秘密任务的部队转运不能有差错的,自己的中队守了一夜,不就是确保他们安全的吗?这么一大堆杂物岂是几下就能搬开的?得赶紧让他们停车!
远处传来火车轰隆轰隆的粗重喘气声和长长的汽笛呻吟声,大地也开始微微颤动起来。大神呀!火车已经开过来了,他忙命令几个士兵举着红色信号沿着铁轨往北迎上去让火车停下。
几个士兵遵命抓起信号灯踩着枕木跑下去,当车头的灯光射在他们身上,映射出他们边手舞足蹈地奔跑边声嘶力竭地喊叫时,火车司机意识到出现了状况,赶紧拉下制动闸,巨大的惯性使所有的车轮摩擦出长长的火花、发出刺耳的尖叫,堪堪停在离突然出现的小山包前100多米的地方。
鬼子司机有40多岁了,满脸横肉穿着单衣跳下驾驶楼,一头的冷汗质问是怎么回事?
鬼子中队长向气急败坏的司机解释了几句自然地质灾害、正在尽快排除之类的话,就向火车中部赶过去,寻找火车上的带队指挥官汇报情况。
而此时正在为行动顺利展开而高兴的柴世荣也等来了30个鬼子兵,此时天色微明,反穿着羊皮大衣趴在雪窝子里的抗联战士已经可以看清楚顶着钢盔、穿着黄色羊皮大衣、翻毛大头鞋、带着棉手套抱着三八步枪撅着腚费力在雪地里向上爬的敌人。
又冷又饿守候了一夜,总算可以放来手脚打一场了,拨拉掉长期暴露在外的步枪上堆积的雪花,不由自主地移动枪支把鬼子套进准星和缺口之间,有的已经取下手榴弹拧掉后盖。
可怜这些从日本才来中国两个月的渔民、农夫、小贩们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雪、这么陡的山,背负着武器装具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根本没有心思观察越来越近的黑洞洞的枪口
柴世荣等敌人全都过了陡坡,站在一个相对平坦的台地上喘气时,突然跳了起来,平端着一支三八步枪对准提着指挥刀的曹长扣动了扳机,嘴里喊了一声“打”。鬼子曹长胸前一个血洞,扔掉指挥刀向后栽倒,哼都没哼一下咕噜噜地向山下滚去。
趁着大部分鬼子兵没反应过来,柴世荣扔掉三八枪,双手拽出驳壳枪左右开弓,把两个鬼子班长和一个机枪手点翻在地。
他5、6岁就随着父亲闯关东落户在延边和龙,12岁就提枪打猎,15岁时已是远近闻名的神枪手,19岁父亲去世后,为了养家他被迫离开延边前往朝鲜去做苦工,回来后当警察、当义勇军旅长、救*一路司令靠的就是勇猛义气以及出神入化的枪法。
在他的指导督促下他的部队枪法都不差,他暴起出枪,其他人自然不甘落后,一排枪响倒下去十几个,其他鬼子已经反应过来慌忙趴下还击。鬼子剩下的机枪手对着抡枪射击的柴世荣就是一梭子,幸亏机枪支架下边是雪地,一用劲枪口向下子弹都打在脚下的雪地里。
柴世荣连忙俯身躲藏,鬼子的战术素养也开始发挥作用,别看只有十几个人,精确的步枪射击、手榴弹投掷硬是把100多一线配置缺乏交叉火力掩护的抗联战士基本压制住。
一百多人把聚在一起当活靶子的鬼子只打死了一半,主要是受到天气的影响,一夜的蹲守、漫天的飞雪使身体发僵、枪支被冻,竟然有一半的枪没打响。
柴世荣可不想被十几个鬼子堵在山顶上他还想去抢火车呢,已经有十几个战士挂彩,再这么僵持下去可就危险了。趁着鬼子机枪转移了方向,摸出一个甜瓜手榴弹对着机枪扔了出去,‘轰隆’一声响过,鬼子的机枪顿时哑了。
其他战士也如法炮制,接连的爆炸声把敌人占据的斜面炸出一片烟尘。老英雄举起驳壳枪跳出雪窝子,大喊一声:“跟我冲!”几十个战士嗷嗷叫着端起上了刺刀的步枪跟随着军长杀到鬼子面前。
这些刚从国内调来的守备旅团的士兵临战经验还是不足,曹长、班长一死有些不知所措,手榴弹再一炸更是慌乱。晕头转向地没怎么抵抗就被居高临下压来的抗联部队冲到面前,纵然他们凶狠顽强,不肯转身逃跑,挺着刺刀扑上来拼命,还是被人多狡猾的五军的老兵油子们四面包围、开枪打死、刺刀戳死。
第一大队长崔明哲一枪撂倒最后一个试图拼刺刀的家伙,兴奋地对跟过来向铁路上张望的柴世荣说:“军长,上山的30人全部被消灭!咱们杀下去吧?”
“唉!算了,碰着硬茬了,抓紧打扫战场,赶紧撤!”望着山下不断从车皮里跳下车集结起来沿铁路线向山上包抄过来的大批鬼子,柴世荣长叹一声,无奈地下了命令。
“啊!为什么?”守了一夜不就是抢火车上的物资吗?他顺着军长的目光不解地向山下看过去,妈呀!哪来这么多蝗虫呀,咱们被包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