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话,我只是轻轻一笑,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上了楼。
在一步一步上楼梯的时候我在帮安覆宁想理由,想为什么要公布婚约的理由。想为什么要签字的理由,可是我可以他想一万个背着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布婚约的理由,却独独想不出他为凌夏那份孕检单签字的理由。
不,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孩子是他的!
想到这里,我险些滑到,我手忙脚乱地扶住扶手,稳住身子,紧紧地闭上了眼。
他曾经说过,他说如果我要结婚可以找他。
他曾经说过,他说我们会一定结婚,结婚的场所是海边。
他曾经说过,他也爱我。
他曾经说了好多好多,唯一没有说的是,他和凌夏还有了孩子。
我每一步走得都极为艰难。似乎每一步脚底心踩得都是刀刃,每一步,鲜血淋漓,却没有回头之路。
本来就是我一厢情愿,爱他,相信他,一切都是我自己愿意的,我只想问问他,为什么要给我希望之后,无情地毁灭。
既然他没有办法许我未来,他又何必说得那么斩钉截铁?
难怪刘妈那样看我,难怪刘妈说安家的事情不需要我过问,难怪他要把我藏起来,不过是因为,他给不了我未来。
我并不怪你无法许我未来,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回到房间,瘫软在地上好久好久,我捂住眼睛,不断地揉搓着因为难过而越来越疼痛的眼眶,这种疼痛比当年他突然离开都痛,比凌夏告诉我事实都痛,比任何时候都痛。
我想忍住不哭,我想还依然像曾经一样坚强地站起来,继续微笑生活。才发现原来那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而是一颗强大的心。
我不知道我此时此刻的心能再被他伤多少次,我只知道,此刻的我,如果就此死去,也是一种解脱。
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眼前突然慢慢模糊,然后陷入一片漆黑,我望着漆黑的虚空好久,才想自己是不是突然瞎了,不然为什么大白天的看不见任何东西。
我闭上了眼睛,不断地揉搓着眼睛,我不敢相信,我真的会瞎。
揉搓了好久,睁开好几次。可依然是一片黑暗,黑暗的尽头没有光,我越是用力看,越是黑暗,到了最后,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我瞎了看不到了,还是这世界本来就是那么黑暗。
这个时候,突然一阵铃声传来,我睁着眼在黑暗中寻找。却始终没有任何光亮。
我闭上了眼睛,在黑暗中慢慢摸索,然后脚下一绊跌落在床上,大床柔软,就如那一场轻柔的梦,将我的意识一点点吞噬。
我像是睡了很久,又像是根本没有睡,只是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我并没有瞎,这个事实让我忍不住笑出声。
已经做了那么久的瞎子了,终于能重见光明了吗?
我换了衣服,换上了来时的衣服,我依旧什么都没带走,然后就像当初一样离开,可是在我关上门的一刹那,我看到了床头那一只蓝色的长方形盒子,那是蝴蝶流苏玉簪,那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我又重新走进房间,轻轻拿起那只盒子,然后缓缓打开它,就如当初我捧着圣物一样,轻柔郑重地打开它。
蝴蝶流苏玉簪,玉质温润,乳白色的的玉中,隐隐有蓝色嵌入,蓝色的图案,如一只振翅欲飞的蝶。
我轻轻将玉簪握住,放在胸口,我依稀记得,当年我也是这样保护这只玉簪,我紧紧握着这只玉簪,在黑暗中我听到他失去理智地叫唤,还有他发现我之后,紧紧得抱住我的模样。
那一切就如昨夜发生的,历历在目,展现在眼前。
可是转眼间,那个紧紧抱着我的少年已经长成了年轻有为的男人,转眼间可以娶妻了,转眼间做了一个未出生孩子的父亲。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玉簪放回盒子,然后拿着盒子走到了书房,将盒子放在了书桌的抽屉里。
凌夏的脾气我也知道不少,当初她可以这么糟蹋我家,谁又知道她会不会发疯对我住过的房间重新整治?
我不怕她怎么将这间房间弄到天翻地覆,我怕她,毁了那只玉簪,那只承载了我们三年感情的玉簪。
我紧绷着身子慢慢走下楼梯,楼下依然是凌夏在弹钢琴,之前的钢琴曲我不知道,而她现在在弹的曲子是恰巧我知道的,那是《胜利交响曲》。
是的她胜利了,不论在哪方面她都赢得非常漂亮。
我缓缓站在楼下,听着她把第二乐章弹完,她缓缓站起,唇角依然勾着优雅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多了几分胜利的快感。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她笑了笑,“恭喜你,凌小姐。”
凌夏笑着看向我,问,“要我送你一程吗?”
我低笑一声,“就不麻烦凌小姐了,想必凌小姐一刻也不想看到我。”
“错!”她笑容从容,“我很喜欢看你现在生无可恋的样子,那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刻。”
我哼笑一声,“凌小姐,你最开心的不是挽着安覆宁步入婚姻的殿堂吗?”
凌夏似是恍然大悟,然后笑得张狂,“没错,哈哈,曲落,从此以后,你再也无法和我抢他了。”
我依然笑着,转回头,一步步往门口走去。
抢?我从来没有和凌夏争抢过,安覆宁曾经问我为什么不把他从凌夏的手中抢回来,而现在就算我是想抢,我也没有筹码去抢。
走出别墅,我踩着沙滩上,闭着眼睛往公路走去,将生日那一夜全部的喜悦抛在了身后,将那心形的烟火抛在了身后,将那热气球上的相依相偎抛在了身后,也将那一场盛世的烟花抛在了身后。
烟花再美,也只是刹那一瞬,就像流星一样,绚烂片刻,而沉寂却是永恒。
我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就笑了,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开心地笑过,而我的眼睛却在笑声中,越来越痛。
眼前又是一片黑暗,我还是看不到尽头,在黑暗中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看不到尽头,看不到前方的路,我什么都看不到。
耳边是掠过发梢的风,耳边是呼啸而过的车辆,而我却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这个时候,我突然全身紧绷,一辆疾驰的车,似乎向我冲来,我没有躲,我也不知道往哪躲,漫天的黑暗,我什么都看不到,而我却在那一刻,我看到了曾经在医院前面,依然是我将要被车撞的场景,是他拉住了我,抱住我了。
而现在……
猛地停在身边的车,突然传来尖锐的摩擦声,我不知怎么就突然跌倒在地,看着眼前的黑暗,满目茫然。
“你没看到有车吗?不知道躲吗?你瞎啊?”就在我坐在地上的时候,一个气急败坏的浑厚嗓音突然传来。
我低低说了一声抱歉,然后颤颤巍巍地起身。
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女声传来,“行了,我们赶快走吧,迟到了你负责啊?”
那男的似乎说了什么,大致不是什么好听的。
而我的注意力却被那个女声吸引,我顺着声音转过头去,不确定地说了一声,“阿好?”
“你……”那女的声音又传来,然后便惊喜地说,“落落?是你?落落?”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你怎么在这?”
我听到开车门的声音,似乎有人走到我眼前说,“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呢?”说完,她又喊了一声,“赶快叫落落阿姨。[.la超多好]”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小男孩脆生生叫了我一声。
手突然被握住,我茫然地抬头,阿好声音带着一丝奇怪,“落落,你怎么在这里……等等……你的眼睛看不到我吗?”
我怔了怔,不在意地说,“大概是三年前落下的老毛病吧?等一会就好了。”
“怎么会这样?”阿好的手抚上我的眼睛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不是和安覆宁重新和好了吗?怎么一个人在这?”
“安覆宁?这个名字我似乎在哪里听过?”小男孩的声音又脆生生地传来,他停了片刻,又兴奋地叫,“我记起来了,昨天我无意之间看了一个新闻,说的就是这个安覆宁,要娶谁谁谁来着。”
“臭小子!你闭嘴!”阿好怒声道。
小男孩似乎有些委屈地哼了哼。
阿好拉起我的手说,“别听小孩子胡说,我们先上车再说。”
我被拉上了车,车子很快就起动了,刚才的男声是阿好的老公,那小男孩是阿好的儿子。
阿好的儿子现在都那么机灵了,明明才半年不见的啊!
阿好握着我的手说,“落落,到底怎么了?你和安覆宁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眨了眨眼睛,似乎想看清前方,但是似乎是徒劳,我笑了笑说,“正如嘟嘟所说,安覆宁要和凌夏结婚了,婚期在明年年初。”
阿好的手颤了颤说,“不是说你们在一起了吗?安覆宁这个混蛋,他又负了你?!我不会放过他的,对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摇头,阿好吃惊地问,“今天是沈律结婚的日子啊,你不知道?”
我又摇头,阿好气得发抖,“安覆宁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参加,不想让你知道他的丑事。落落你放心,晚上我一定当面给他难堪。”
“你别折腾了。”说话的是阿好的老公,他说,“你,晚上如果给他难堪,那不是告诉别人,落落是……”
后面的话他止住了,但是我想也明白意思。
我不在意地笑了笑,“是什么都不重要了。”我靠在座位上,面朝窗外,闭上眼睛轻声说,“我累了,想睡一觉,到市区了叫我。”
阿好闷闷地应了一声,然后和她儿子交代了一番,然后我便沉沉睡去。
睡梦中,从我们相识到现在的事情,就像放电影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脑海中重现。
我似乎是一个旁观者,看了一遍又一遍我们的曾经,我又似乎是当局者,和他重新爱了一遍又一遍,然后依然拖着我疲惫的心,离开了他为我筑起的谎言城墙。
我正沉沉睡着,似乎掉进了一个无比黑暗地漩涡,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而这时,阿好的声音从我耳边轻轻传来,我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眼前是飞逝而过的风景,白光刺得我眼睛有点疼。
我伸手揉了揉眼睛,回头看阿好,略微发福的阿好,正担心地看着我,我笑了笑,说,“我很好。”
阿好眨了眨眼睛,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你的眼睛好了。”
我点头,说,“都说了是老毛病了。”说完,我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讶异地问,“你又有喜了?”
阿好很得意地挺了挺小腹,轻咳一声说,“我们家嘟嘟说,没有妹妹的日子里,就像伏羲没有女娲,让他非常难过,所以我和我们家阿泰,赶紧给他造了一个。”
我忍不住抽了抽唇角,说,“伏羲和女娲最后成为夫妻了你知道吗?阿好,我知道你有怪癖,但是这可是禁忌啊!”
阿好身子一顿,然后说,“哦,这一胎不一定是女娲,也许是伏羲他弟弟呢?”
我翻了翻白眼,忍不住赞道,“你们效率真高。”
阿好面有得意之色,我瞥向他老公,发现面有潮红,而这时坐在副驾驶的嘟嘟转过头来,悲愤着小脸控诉地说,“明明是妈妈来了兴致,在你们没有准备好防御措施的时候,就有了,关我什么事?什么伏羲女娲,我都没听说过,明明是你们……”
嘟嘟话还没说完,阿好猛地扑过去一把捂住嘟嘟的嘴,对我嘿嘿笑着,“童言无忌哈,你什么都没听到哈!”
我满脸黑线说,“你们也不怕教坏小孩子。”
嘟嘟奋力地从他老妈的魔掌里逃脱,说,“就是,就是,你们也不给我做个榜样,指不定哪一天有个小鬼叫你奶奶了呢!”
我,“……”
果然是什么样的人播什么样的种,阿好能教出纯洁娃那就怪了。
我有点担心张容和莲花以后的孩子了,不是腐的多半就是歪的。
我靠着窗,看着窗外,不想理会阿好如何教儿子的过程。
车子慢慢驶入一处小区,那小区我看着眼熟,我看了片刻,转头为阿好说,“你带我到莲花家来了?”
阿好理所当然地点头说,“你不是搬家了吗?之前不是住在莲花家吗?所以咯!”
我点了点头,也没反对,毕竟我东西还在莲花家。
车子停在莲花家楼下,我刚想下车的时候,突然看到后车镜有个黑色的人影,慢慢向这边走来,我看不清他的容貌,那是,我认得那身形,那是安覆宁。
我立马停了动作,急忙催促说,“快开车,马上离开。”
“怎么了?”阿好眼中含着不明白。
我背对着车窗说,“安覆宁在后面。”
阿好一愣,就想钻头出去看,但是被我一把拉住了,阿好明白地对嘟嘟说,“儿子,看看后面是不是有个长得很帅却人面兽心的叔叔。”
嘟嘟鄙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还真伸出头去看了一眼,又缩回来说,“我看到一个衣冠楚楚的帅大叔。”
阿好看向她老公阿泰,阿泰点头,调转车头,离开莲花家楼下,而安覆宁刚好从我的眼前走过,我看到的是他依然颀长挺拔的背影。
我闭上了眼,捂着发痛的眼,阿好对我欲言又止,然后对嘟嘟说,“嘟嘟,以后看到这个大叔,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来讽刺,讽刺成功,老妈有奖励。”
嘟嘟说,“老妈你放心,我一定让他恨自己为什么活在世上。”
我放下了手,伸手捏了捏嘟嘟的白嫩脸颊说,“嘟嘟啊,帮落落阿姨一个忙好不好?”
嘟嘟点头,我说,“你今天去沈律叔叔那里喝喜酒,碰到那个帅叔叔的时候,就别理他,什么话都不要说。”
“为什么?不是他伤害了你吗?”
我笑了笑说,“你们都把他当做空气,这样的话,他就会很寂寞,让他寂寞死。”
嘟嘟似懂非懂地点头。
我对着看着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阿好说,“借我手机,我打个电话给莲花。”
阿好看了我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把手机给我了。
我按下莲花的号码,打了过去,莲花马上接通了,很做作地叫了一声,“阿好,你怎么突然打我电话啊?”
我说,“莲花,是我。”
莲花停了停,立马又叫了起来,“我知道是你啊,阿好。我告诉你一个很搞笑的事情,那个安大总裁啊,就是我们以前那个迷死万千少女的安学长,他竟然跑到我家要落落。你说他是怎么了?明明说落落在他那里,要跑到我家来要,搞得是我把落落藏起来一样。”
听了莲花的话,我颤了颤,沉默地拿着手机,听着莲花既做作又不断的给我信息的话语。
这个时候,莲花突然惊叫一声,耳边响起熟悉的男声,“落落,你在哪?”
我的手指一颤,险些握不住手机。
“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突然笑了,“我在一个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安覆宁似乎还想说什么,我立马把电话挂了,递给阿好,阿好眼神几度变了变,才叹了一声说,“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静默了片刻说,“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过几天去莲花家,拿我的东西,然后退学,然后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阿好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看向窗外,发现已经到了市中心的广场上,我说,“就停在这里吧!”
“可是……”
我摇摇头说,“就停在这里吧!”
阿好叹了一口气,让阿泰停车,然后她从包中拿出一张银行卡,和一叠现金递给我说,“你现在身无分文,把这些拿着。”
我皱了皱眉,就想推脱,阿好却看着我,坚定地说,“你必须拿着,不然你晚上就睡大街了。这张卡密码是我的生日,你先拿着,以后有钱了,再还给我吧!”
阿泰也说,“你就拿着吧!”
最后,我只能接过,轻声说,“谢谢。”
阿好伸手抱了抱我说,“不要谢我,说谢太见外了,我们是朋友,即使几年不见面不联系,我们依然是朋友。”
我鼻子一酸,伸手拍了拍说,“嗯。我们是永远的朋友。”他叉冬巴。
阿好放开我,我对她笑了笑,和阿泰嘟嘟打完招呼,就下车了。
在车子发动的时候,嘟嘟不断向我招手告别。
金红的夕阳,将大地染成金红一片,在寒风中,还带着一丝些微的暖意。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前方,缓步而行。
我不知道应该去哪?就像当初离开那间房子一样,那么得迷茫。
不知走了多久,我走过一家大型商场的过道口,却无意瞥见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扶着墙壁,捂着胸口不断地颤抖喘息。
看样子是有什么病症突发了,本想不管这闲事,但是经过那男人身旁有许多路人,却只是看了一眼,没有一个上前去帮忙的。
我看了他许久,看着他脸色越来越白,似乎马上就要气绝身亡了,我忍不住善心大发,无视了会被碰瓷诬陷的念头,上前去问,“先生,你还好吗?”
那男的,颤抖着抬头,眼中闪现希冀的光芒,他伸手抓住我,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我立马扶住他,问,“我要怎么做?我没有手机,不能给你打电话,你等一下……”
那男的指着自己的口袋,意思很明显。
我马上伸手去掏手机,连忙安了急救电话。
那男的似乎终于放心了,扶着墙滑下去了。
我打完电话,一边焦急地等待,一边不断叫着他,却又不敢动他,怕因为自己一动,就成了杀人凶手。
好在120很快就来了,他们连忙将那男的移上车,然后让我也同行。
本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我也跟去了。
听说是心脏病突发,暂时似乎没有什么危险,不过一切要等到医院之后,进一步检查才知道。
我等在急救室外,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而这时突然跑来一个年轻的男子,他也等在急救室外,我看了他好久,忍不住问他,“请问是骆先生吗?”
那男子听了之后一愣,看我有一丝疑问,却马上醒悟过来问我,“就是你给我打电话的?”
我点头,将那中年男子的手机递给他说,“我打的是通话记录第一个人。”
他伸手接过,然后伸手在我面前说,“你好,我是骆少冰。”
我也伸手,握住他的手说,“你好,我是曲落。”
听我的名字时,骆少冰突然一愣,似乎想到什么,试探性地问我,“曲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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