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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我们毕业了(1 / 1)

离陌和雨辰经历了人生第一次正式的小吵之后,感情似乎比以前更为牢固了,汤雨辰以前一些不愿意跟离陌提起的事,现在也渐渐的对他敞开心扉了。

比如说,关于她的爸爸。

汤雨辰少时跟父亲很要好,儿时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爸爸”,都说小孩四岁之前是没有记忆的,也不知为何,汤雨辰对他父亲的记忆可以追溯到两岁前,甚至怎么教她走路,怎么教她开口说话,她都记忆犹新。

汤雨辰活波开朗的性格就在那时养成的。

那时的生活无忧无虑,虽然那时还未搬到城里,可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有盼头,那时的汤雨辰坚定的认为,爸爸跟妈妈是会一辈子在一起的。

后来,汤雨辰的爸爸去了深圳,在当时所有的年轻人看来,那是一座充满魅惑与希望的曙光之城,20世纪90年代的深圳恰逢人口涌入的高峰,无数的年轻人怀揣着各种梦想来到了这座城市,那时深圳城市的下空,有这么一群人,他们每天起早贪黑,顶着烈日,光着黝黑的皮肤站在一座座还未完工的高楼上,这座城市不属于他们,却是被他们用双手筑建的,他们被称为“农民工”,一个带有贬义又让人敬佩的称谓。

而汤雨辰的爸爸就是其中一员。

但他绝不满足这辈子都成为其中一员。

于是,他开始勤奋努力,可是,站在高楼光秃楼顶上的农民工,哪个不勤奋努力?所以,他得比他们更努力,更勤奋,而努力勤奋的代价就是有时汤雨辰一年甚至两年都见不到她的父亲。

直到有一天,一个脸庞黝黑,却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汤雨辰的面前时,所有的努力才算是有了它该有的回报。

汤雨辰的爸爸终于在深圳这座城市站稳了脚,带起了工程队,成了一名“包工头”。

汤雨辰5岁那年,跟儿时的玩伴含泪告别,在众人的羡慕声中搬到了城里,从此跟农村的山山水水彻底说了再见。

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那时的汤雨辰想,可生活这种东西啊,它不像风筝,可以随风越飞越高,它更像是火苗,随着风势会越烧越旺,但终有一天会熄灭。

汤雨辰10岁那年,一个男人一脸落魄的出现在了汤雨辰面前,往日的风光在这个男人的脸上消失不见,如今的这个男人,脸上浮现更多的是沧桑和不安。

汤雨辰的爸爸因为私吞工程款项,被公安立案调查,如今正在通缉中,临走前,他想要回来看一眼妻子和女儿。

汤雨辰至今还清晰的记得,临走前爸爸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雨辰啊,爸爸出去一段时间,过一会儿就回来的,不要想爸爸啊。”

汤雨辰认真的点了点头。

可是,说好的过一会儿就回来竟缺席到现在,大人就会骗小孩,汤雨辰一年年的等,却只能一年年的等来绝望,母亲一个人支撑这个家庭太不容易,以前住的楼房卖了,重新买了便宜的二手房,为了不让汤雨辰在悲伤的气氛中成长,母亲总是一副开心的样子面对她,因为怕汤雨辰不习惯,母亲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这些年独自一人抚养她长大,她在心底发誓,她一定要让母亲过上好的生活,以弥补她这么多年来的贡献与辛劳。

汤雨辰选择法律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她想要帮助那些法律意识薄弱的人,督促他们不要触碰法律,不然后果是严重的,因为她自己的父亲就是例子,她不想让这样的悲剧重新在别的家庭上演。

离陌不知道汤雨辰内心还藏着这样一个秘密,他以前太自以为是了,总喜欢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她的身上,一点小事就喜欢生闷气,现在想想真是太不应该了。

一个男人,一定要在经历过某些刻骨铭心的打击之后才会显得成熟,而可悲的是,我们大多数人在看过几本书,看了几句鼓励的话,或是在做事情前会比之前多想了一些就认为自己变成熟了,恰恰相反,这是最大的不成熟。

年少的我们总免不了患上“自以为成熟”的毛病。

实习结束,司考失败,接下来的论文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形式,大学的尾声已经开始向他们提前招手。

大四第一学期结束后,崔守义参加了全国研究生考试,当做对这几个月学习成果的检验,守义是一个很荡然的人,正如他说的,司考和考研,他只要过一个就好,如今司考过了,考研对于他来讲,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附属品。

况且,梁明准备一毕业就找工作,他也不想因为读研究生而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大四的新年过的跟以往不太一样,离陌还想收红包来着,却不料众亲戚纷纷摊手表示:“哎呀,离陌终于毕业了啊。”这句话更深层次的含义就是:我们是不会再给红包了。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毕业”是什么概念,明明还有一学期嘛。

离陌撅着嘴,表示无声的抗议。

离陌的母亲总喜欢嘲笑他:“你看,都这么大的人,还像个孩子一样。”

离陌最不喜欢听到这句话了,这表示他不成熟,而离陌一直想做一个成熟的人,尽管因为打篮球而晒的黝黑的皮肤让他看起来确实比较成熟。

今年的雪花下的特别的美丽,路上一层一层的,像铺上了一层白白的地毯,仿佛走在上面就成了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如今离陌接电话再也不用像往年一样偷偷摸摸了,母亲听到了也不再反对,更多的是说:“啥时候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啊。”

“快了,快了。”离陌总是用这几个字敷衍。

开学了,同学们也不用像去年那样昧着良心利用开学的这几天好好的缓冲下,因为接下来就要进入紧张的学习中,现在你想缓冲到天昏地暗也没人管你了,禁锢后的自由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一些同学还在迷茫中徘徊,一些同学已经开始准备找工作了,比如说梁明。

开学后,梁明在自己生活的城市找了一份律师助理的工作,算是正式走上了法律这条道路,所以梁明没来学校,开始了每天忙碌的律所生活。

崔守义打算过一段时间就追随梁明,也去她生活的城市找一份工作,不管考研是否通过。

他是这么想的,可崔老师并不这么想。

按理说,司考通过,考研又通过,对于一名法学生来说简直是学生阶段最让人欢欣鼓舞的事情了,可守义的额头上却布满了乌云,命运常常喜欢捉弄人,你想要某样东西的时候,你再努力它都不属于你,但你拒绝某样东西的时候,你稍稍用一下劲,它就黏上你,甩都甩不掉。

崔守义开始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考研,既然没有任何想法,为什么还要心痒去报考,现在想甩都甩不掉。

崔守义把考研笔试通过的消息告诉了梁明,梁明听出了他的愁闷,微笑着大方对他说:“一定要面试上啊,以后我可以骄傲的对别人说,我的男朋友是研究生诶。”

梁明虽然表面装的很坦然,但言语间的丝丝隐匿之情还是逃不过崔守义的耳朵。

他必须要在亲情和爱情之间做一个选择。

毕竟他不敢保证,在长距离面前,他是否能拉住爱情。

崔守义把心中的苦闷说给了全寝室听,经历过四年的相处,无论是离陌还是守义,能够诉说真心话的人不止只是对方了,现在他们四个人就如同四兄弟一样,有什么话都能够在彼此面前畅所欲言。

离陌对此毫无办法,兰德亮似乎有话要说。

他继续他一贯的风格,说道:“你忧愁个鸟啊,到时你面试的时候表现差点,让学校那边刷掉你不就完事了吗?完了,你跟你爸说没录上,他顶多难过两天,也不会怪你啊。”

崔守义豁然开朗,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事实上,他还真这么做了,当面试官问他为什么选择这所学校的时候,他底气十足的说道:“因为好玩,随便填的。”

于是,他顺利的落选了,崔老师摇着头,叹了整整一周的气,班上的同学以为他辛劳过度得了什么病,坏学生都开始不吵闹了。

梁明那边,崔守义撒谎说:“实力不够,没被选上。”这样一来,梁明也不至于有心里压力,崔守义做事一直都是这么周到,有时让离陌自愧不如。

离陌对崔守义的这次举动除了钦佩只有钦佩,离陌想,要是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真的怀疑自己是否有勇气放弃这唾手可得的荣誉。

接下来的事情开始变的理所当然,崔守义背上行囊,去了梁明的城市,从此比翼双飞,汤雨辰和离陌不找工作,打算毕业后继续待在学校,准备来年的司法考试。

兰德亮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依旧安然的过着恬静的小日子,直到有一天,一个穿着阿玛尼西装,器宇轩昂的中年人为他打开豪车车门的那一刻,大家才明白过来,原来真正的土豪就在身边,而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去年的这个时候,学长学姐们还穿着学士袍满校园的奔跑,如今,学弟学妹们看着自己穿着学士袍满校园的奔跑,时间过的可真快,才一眨眼的功夫,那件看起来很酷的学士袍就冷不丁的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论文胡乱搞定,完成任务后,毕业的气息便如热带气旋般笼罩在整个校园中,都说大学是你刚来时最不想来的地方,离开时又最不想离开的地方,关于这个说法,一串串离别的眼泪足以证明,人最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回首,而对于大学生而言,在回首中最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回首自己的容貌,这是最直接且最有趣的一件事情了。女生往往不敢再去看自己大一时的模样,因为差距实在太大,若让一个陌生人来看一个女生大一与大四的容貌对比图,那他一定会张大嘴巴夸张的说道:“整容了吧。”男生则可以荡然面对大一刚来时的自己,因为经过四年的洗礼,屌丝依旧还是屌丝,丝毫没有因为大学的钟灵毓秀而吸收任何的养分。

整个校园传满了“咔咔咔”的声音,那是单反照相机按门发出的独特声音,毕业了,谁都想在校园里留下最美的自己,手机像素太差,同伴拍照太不专业,特别是女生,对这方面的要求特别的高,于是,她们不惜花大价钱,把平时买化妆品或者手痒上淘宝购物的银子省下来,去校外的照相馆请专业的摄影师用最专业的仪器,企图拍下最专业的自己,而怎样才能体现最专业的自己呢?当然是服装。

崔守义和梁明在毕业之前屁颠屁颠的赶回来了,两人容光焕发,可见,平时情侣生活很是和谐,兰德亮提议:“趁大家都在,不如我们宿舍及其宿舍家属们一起拍张全家福如何,来日若你们当中谁跟谁分手了,还有个纪念不是?”

吕芃只是捂着嘴嘿嘿的直笑,崔守义和离陌同时骂道:“你这张狗嘴里永远都吐不出象牙来。”

兰德亮不理他们的谩骂,继续说道:“我们不是随便拍一张就好了,一定要体现我们的专业,法学,大家有什么提议没有。”

吕芃刚想开口,兰德亮打断他:“我提议,我们都穿上独特的律师袍,一起来照一张,多帅气,是吧。”

吕芃张开的嘴停在半空中,愣是把想说的话给咽回去了。

真是一场民主的提议和回答,兰德亮全程自问自答的结束了这场“寝室会议”,看来将来可以做一名优秀的公务人员,其他三人也神经似的点头,因为目前看来,这个提议看起来酷毙了。

本来三人纷纷疑惑“服装哪来啊?”因为兰德亮的存在,马上改口变成了“哪来这么多服装啊!”疑问句顺利的变成了感叹句,而金钱就是具有这么神奇的力量。

服装搞定,离陌邀上汤雨辰,守义邀上梁明,外加兰德亮和吕芃,请上校外最贵的摄影师,开始了酷毙了的拍照。

摄影师不明就里,冷不丁的来一句:“你们三对看镜头啊,我们准备拍了。”

一句话憋得六人同时笑喷了出来,摄影师也在这个时候适时的按下了快门,也不知道摄影师是不是故意的,总之拍出来的照片很自然,六个人在和煦的阳光下笑的很美,很傻,那是青春洋溢的脸上所绽放的独有笑容,尽管那笑容跟这身看似专业的装束格格不入。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陈奕迅唱的很深情,虽说这首歌是演绎爱情的,但用在高年级和低年级之间也挺合适,我们现在所经历的所有事情,不都是学长学姐们所经历过的吗?我们不是在走他们来时的路吗?而这条路的尽头就要到了,那就是轰轰烈烈的毕业典礼。

校长一改前规,微笑着跟全校所有的毕业生一一合了影,我们的路走的算是跟学长学姐们有些不同,毕竟我们是跟校长大人有合影的人,这个不同让所有的毕业生倍感骄傲,其实也没什么好骄傲的,随便拿两个人跟校长的合影一对比,发现除了自己不同以外,校长仿佛是复制过去了,也难为校长大人了,脸都笑僵了。

毕业典礼上,校长声情并茂的演讲了一篇名为《前路漫漫,你要学会自己取暖》的文章,而对于大多数毕业生,“前路漫漫”改为“前路茫茫”似乎更加合适。

学校的毕业典礼过了,系里又单独为同学们准备了特有的毕业生欢送会,欢送会上,系主任一再哽咽,不能自已,她颤抖着喉咙说道:“你们就是我们的孩子,孩子,记得常回家看看。”

汤雨辰被这句话惹得眼泪横流,四年的生活到底改变了什么?再想到自己司考未果,不免感觉自己对不起平时谆谆教诲的老师,心里不经暗暗起誓:“来年,我一定会过的。”

“来年一定会过的。”离陌握紧她的手,好像听出了她的心声一样,脸看着台上,幽幽然的说道,那表情在汤雨辰看来,活像个傻子,汤雨辰不禁破涕为笑。

离陌看着阴晴不定的汤雨辰,摇着头愣着眼,一个劲的叫着傻瓜。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分开的两个人就是傻瓜了吧,但凡其中一个人认为对方聪明了,那么感情也就危险了。

如果说毕业典礼是毕业必经的一个过程,那么毕业聚餐就是整个毕业过程中最为**的部分,因为人在清醒的时候有些话是说不出来的,需要借助酒精的力量才能把心中的情感完美的释放出来,在酒桌上,往往能让毕业气氛达到最**。

系里的聚餐安排在毕业典礼后的几天,这也意味着,吃完这顿饭,大伙都可以散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句话今天可以在酒桌上酣畅淋漓的说出来了。

同学们一个桌串一个桌的给敬爱的老师敬酒,给亲爱的同学们敬酒,酒过数巡,大家都微微有些醉意,开始自顾自的说那些平时不敢说的话了。

吕芃使坏,借着醉意故意问兰德亮:“你说,当年你那个女朋友,到底是你甩的她还是她甩的你啊。”

兰德亮抬起摇摇欲坠的头,含糊的答道:“又问老子这种问题,我是不会告诉你当年是她甩的我的,哈哈。”

一桌人全都笑趴下,原来一向装高冷的兰德亮也有被人甩的时候啊,这听起来太解恨了,吕芃哈哈大笑,心里终于找到了一丝平衡,不过随即又伤感起来,想必又想起了过去吧,到最后竟莫名的抽泣起来。哎,往事不堪回事,往事不堪回首啊。

离陌那晚喝的酩酊大醉,一路上跟个神经病一样的在校园乱跑,汤雨辰跟在后面追都追不上,索性懒得去搭理他,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算了,离陌见后面没了人追,竟然清醒的停了下来,看来,男生有了女生追就会嚣张,不理他了,他倒会乖乖的拿热脸贴过来了。

离陌傻傻的跑回来拉着汤雨辰的手,喃喃自语道:“我才不要放开这只漂亮的小手呢。”

汤雨辰看离陌此刻跟个孩子一样,不免母爱泛滥,摸着他的头说道:“嗯,那你要乖乖的待在这里不要乱动哦。”

说完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离陌靠着她的肩,一会就没了声音,汤雨辰一看,原来是睡着了,只是他的嘴里开始不停的囔道:“汤雨辰,汤雨辰······”

汤雨辰的眼角开始有些湿润,都说人病了才知道谁最爱你,人醉了,才知道你最爱谁,嗯,离陌是爱她的。

这一晚,离陌和汤雨辰都没有回宿舍,因为睡死的离陌就跟一座大山一样,就算是愚公,一晚也移不走,而宿舍的另一群人也都醉的昏天暗地了,哪还有力气来扛离陌?汤雨辰想,这样静静的坐着也好,毕竟能这么安详的坐在校园里,静静的看着夜空,恰好深爱的人就在身边的日子不多了。

因为不多,所以才珍惜吧。

最后一顿晚餐过后,离别的钟声终于在一阵哭声中敲响了,往往最后走的那个人最痛苦,因为每送一个人就要痛苦一次,最后人都送完了,还要饱尝一次人去楼空的孤寂感,这无疑是一份双重的叠加痛苦。

而离陌和汤雨辰成了这滚滚毕业浪潮中最后离开的人。

兰德亮是第一个走的,临走那天,兰德亮站在豪车的车门口假装坚强的拍着离陌的肩膀说道:“我告诉你啊,明年没过司法考试不要来见老子,还有——”说着看了看崔守义,“你们两个好好对人家,分手了,老子打死你们。”

说完头也没回的走进了车里,关了车门。

透过车窗,离陌明显的看到兰德亮的双手往脸上擦了又擦。

汽车飞驰而去,带着扬起的灰尘和回忆消失在不远处。

那一夜,大家卧在床上开寝室“卧谈会”的时候,突然少了一个人,顿感不习惯,才明白平时“尖酸刻薄”的兰德亮已经在今天回去了,突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吕芃最易感慨,说道:“谁能想到,仿佛昨天才刚来,今天就要离去了。”

一席话惹的崔离两人眼泪都快下来了,三人乱七八糟的又胡乱聊了一通,突然吕芃问道:“你们有什么理想?毕业后想做什么?”

崔守义回答的干脆:“做老板,将来自己创业,法律并不是自己喜欢的。”

离陌弱弱的答道:“考过司法考试吧。”

“那过了司法考试后呢?”吕芃问道。

是啊,过了司考后呢?离陌被问的哑口无言,理想?好像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两个字,高中的时候,考上大学是理想,但那是所有人的理想,考上大学的时候,过司法考试是理想,但那仿佛又是一个理所当然的理想,他从来都没有问过自己,真正属于他一个人的理想是什么?

吕芃见离陌不说话,充分的继承了兰德亮自问自答的本领,自说自语道:“我将来要当一名球星,一名能和詹姆斯一样厉害的球星。”

平常对于吕芃的这种自吹自擂,离陌通常都会嗤之以鼻,可是今晚却感觉他的头顶有光,形象也顿时高大了起来。

因为理想再怎么天方夜谭,总比没有理想好。

寝室第二个走的人是吕芃,这个未来的球星在离别的那一刻哭的像个姑娘,以前觉得很丑,这一刻,突然觉得他哭起来还有那么点帅呢,他拖着行李箱,拿着篮球的样子,活像《灌篮高手》里面的樱木花道,只是黑黑的皮肤让人觉得樱木花道是刚从非洲打球回来的。

临走前的最后一刻,所有人都有无数的话要说,吕芃吧唧着双唇硬是一个字都没憋出来,眼泪倒是憋出了一大片,此时无声胜有声,沉默有时是最好的告别。

这下空荡荡的寝室只剩下离陌和守义了,有时隔壁宿舍还有些没走的会时不时的来串下门,增加点生气,离陌有时感觉整栋楼就只剩他们两人了,直到宿管上门催促他们快点离开的时候,才隐隐约约的感觉,原来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

学校里的面孔一天比一天陌生,以前熟悉的人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宿管每天都会按时过来催促他们离开,此刻的学校已经不再属于他们,社会才是他们的归宿,他们已然已经半只脚,不,应该是两只脚都踏踏实实的踏在了社会这块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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