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花还在不停的乱窜,乱蹦,床上,床下,压根闲不住,这个年纪的小丫头都这样,不老实,跟得了多动症一样。她时不时还调皮的拽着安言的衣服一角转上几圈,那股子兴奋劲儿还没过去。(要是换成小男孩,就得说跟个活蛆一样,我就被这样说过!哎,往事不堪回首。)
鹿鸣也是一直在低头看表,却发现表盘上的指针不走了,气的用手指猛敲了几下表面,并没起什么作用。安言见状,只好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并告诉鹿鸣说道:“你是想要知道时间吗?现在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听安言一说,鹿鸣忍不住“啊”了一声,不禁嘟囔道:“两点多了?晚了,午时过了。”自言自语的同时,鹿鸣面色显得很是着急。便伸手想去抓小花花,让她安静下来,可又逮不着小花花。
(注:午时:日中,又名日正、中午,11:00至13:00。)
小花花人个头小,加之这屋子又大,她的身手灵活的像一只猴儿,身体也跟个泥鳅一样,鹿鸣也不敢狠抓,怕力道过大,在伤到她,只好不停的追在小花花的屁股后边,跟老鹰捉小鸡一样,滴溜溜一圈圈乱转,满屋子里折腾,都把安言都转晕了。
鹿鸣这样一抓,反而适得其反,小花花闹的更欢腾了,她“嗷嗷”尖叫着躲着鹿鸣,不想让他逮住,乐的跟个啥似的。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时刻想得都是玩。
“安言,帮我堵住她!”
两个大老爷们合力之下,鹿鸣好不容易瞅见一个机会,赶紧一把抓住满屋子乱窜的小花花,板正她的身子说道:“休息会儿,不许闹了,快点帮我算算他的魂丢哪里了?为什么总回不来?现在午时已过,我怕再耽误下去他就危险了。你要算出来了,我立刻就去科技街给你买ipad去!怎么样?”
“好吧,这次就听你的,但是你不能耍赖!”小花花虽然不情愿,看的出也是跑累了,得找个地休息一会儿。
“不耍赖!”听见这话,鹿鸣才算放开小花花,随之后退了几步,给小花花让开了位置,看见她再次进入了演算之中,鹿鸣才算心安了一些,他带着歉意瞄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我,心中有点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好站在一边焦急的等待小花花的结果。
安言总算找了个说话的机会,于是凑上身来,压低声音和鹿鸣说:“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我在那个小区干了好几年了,地方熟悉的狠,每天天空几只鸟飞过,是公的还是母的,哪一只跟哪一只有奸情,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扑哧”一声,安言的话把鹿鸣逗乐了,控制不住的差点笑出声来。
“鸣鸣哥,请安静一点!没瞧见我正在忙吗?”小花花脑袋微微一抬,也发话了。
鹿鸣只好强忍着笑意,将安言拉出了卧室,并将门半掩上,两个人来到了客厅里。坐在沙发上之后,鹿鸣拿出茶叶罐,弄了些茶叶放在紫砂壶内,倒上了半壶热水,开始洗茶,手里不停把弄着茶壶,茶碗,对安言说道:“小毛孩,从小惯坏了,不好管。”
“你们家就你们俩人吗?”安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引话题,便挑了一个查户口的问题。
“嗯,就我俩,我从小带大的她,现在看来,我不太适合带孩子。”鹿鸣自嘲自己说道。
“我看你们对话专业性好强,很多词我都难窥其意,不知师承……?”安言刚想问,卧室的门被推开了,小花花跑了出来。
“推出来了?”鹿鸣放下手中的茶壶,急切的问道。
小花花往沙发上一坐,找了一个比较舒适的位置,摊开一张纸,一本正经的对鹿鸣说着:“推出来了,你的那个朋友现在魂钉西北方,必须在今天下午五点之前解救出来,要不然他的命格就会变的很糟,好像有种力量束缚着他,他根本脱不了身,那附近好像有奴魂的东西。”
“西北方?”鹿鸣默念,西北方不就是那个小区的位置么?看样子丁向前还被困在那里了,小区里有奴魂的东西?不可能吧?鹿鸣心里回想那天自己看小区周围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奴魂的材料啊!难道自己没有看仔细?
安言见鹿鸣苦苦思索,一屋子三个人谁都不说话,只有钟表的“咔嚓”声作响,安言实在受不了这般安静,便小声提醒了一句,顺便刷了一点存在感,安言说道:“你看……有啥,我能帮上忙的不?”
鹿鸣应声转脸一瞧,对了,怎么把他给忘记了,安言不是在那小区里干了好几年么?他肯定知道的比我多,为什么不问问他呢?
“安言,你在小区里干了这么多年,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建筑是和小区的建设风格不太搭调的?”鹿鸣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直接说术语安言又听不懂,只好很尴尬的比划着,大致的形容了一下。
“建筑和小区不符的?”安言听的有点蒙。
“也可能是很小的东西,总之和小区的规划不一样。”鹿鸣也有点词穷,形容的很笨拙。
“那个,鸣鸣哥,知道你一开始没好好学,我就提醒你一下,我没驳你面子哦~汉白玉……”小花花听不下去了,托着下巴提醒鹿鸣。
没等鹿鸣接下来话茬呢,安言先抢在前面了,安言说:“你是说汉白玉材质的东西?”
“对对对,汉白玉的,体积或个头都不会太大,形状不定,小区之内有没有?”鹿鸣确认道。
“你这样说我就记起来了,是有一块汉白玉材质的柱子,插在小区里一颗树的旁边了,说是给这棵树做的身份牌,怎么了?难不成是那柱子的问题?不可能吧?”安言一边回忆一边说,偶尔用小拇指挠挠自己的眉毛边,受人太关注了,反而显得不自在了。
鹿鸣还没等安言把话说完,双掌一拍,立刻敲定主意一般,放下茶壶就要起身,同时朝安言使着眼色,两人迅速朝屋外走去,鹿鸣走的更加匆忙,几乎是跑着出门的,随口甩下一句话:“花花,帮我看好那个床上的朋友,我们去去就回!”
“鸣鸣哥,你,你千万别忘了我的奥利奥啊!要一大箱!你答应了的!”小花花尾随着跑出门大喊道。
出家门之后,两个人以百米十二秒的速度,飞速的奔出了小区,安言速度上一点没落下,紧跟在鹿鸣身后,虽然此刻自己还处于不明真相的阶段,但看到鹿鸣这般焦急兴许是真有事儿,自己也跟着去吧,顺便长长见识,目前的首要任务是赶紧去帮鹿鸣拦一辆出租车。
安言站在路边抬眼望去,一辆出租的影子都没见着,全是清一色的私家车!也难怪,这片的住户哪一家没个几辆车啊?小区里都堆不下了,全停在外面。安言正挠脑袋呢,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忽然在自己身边停下了,倒是吓了安言一大跳,他赶紧朝后退了几步,嘴里不自主的喊道:“草,我可不是碰瓷的啊,你开车咋不长眼呐?”
车窗落了下来,打车内露出半个脑袋,是鹿鸣。鹿鸣说道:“安言,你碰鸟的瓷儿啊?是我,你赶快上车,咱们赶时间!”
“好,好!”安言答应着,绕了个圈上车之后,车门还没带上呢,鹿鸣便一脚油门踩到底,车身打着滑的飘了几下,随即绝尘而去!
随着惯性,安言一头扎进了车内!路上车流众多,鹿鸣也不管避让不避让了,见缝就钻,黄灯不灭就强行过路,死按着喇叭猛劲儿往前冲,车外面全是一片叫骂声,什么脏词都有。
“草泥马!(和谐)你赶着去投胎啊?”
“娘西皮!(委员长专用词汇)会不会开车啊?”
“马勒戈壁的,小子,我记住你车牌号了,你等着!”之类的辱骂声,连绵不绝,还有的司机大骂着下车之后还嫌不过瘾,抡圆了膀子朝着车后窗就扔过来一瓶子脉动,砸在车窗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玻璃眼瞧着差点就碎了!
“砸,你砸,你妈的,老子买玻璃险了!草他哥来的!这群人都是什么素质!?”鹿鸣在车里也骂,虽然别人并听不见,自己也就图个嘴上痛苦,感觉有点自欺欺人。索性耳不听为静,伸手打开了音响,把音乐声拧到了暴大!
这低音炮“噔噔噔”的,震得安言也是心惊肉跳的,就看见鹿鸣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跟着唱,可就是听不见他的声音,这车速都一百多迈了,安言觉得挺瘆人,再一看车标,我的娘来,更瘆人!东风日产,尼桑!?日本车!?吞了口唾液,安言赶紧哆嗦着手,心想我还是先系上安全带吧,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十五分钟,崂山区到四方区,闯的红灯估计都够安言半月工资了,安言坐在车上也被鹿鸣晃悠的够呛,本来不晕车的都差点给晃吐了,来到小区门口,安言扶着车屁股缓了好几分钟才算过来,双眼都不会眨了,一直盯着前方,嘴里嘟囔着一句话:“太……太刺激了!”
“安言,我车技怎么样?犀利吧?”
“太……太刺激了!”
“行啦,我知道啦!我过去买点东西,你帮我看着车,我马上回来。”
“太……太刺激了!”
太阳偏西,空气沉闷,鹿鸣打超市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四点钟了。小跑到自己车前,瞧见安言正坐在自己车里,半敞着一扇车门,一只脚伸在外面,将座椅调节的靠后了一点,仰在车内正听歌呢,眯着一双眼睛,双手在盘在腹部,两个大拇指随着节奏不停的打着节拍,似乎挺享受的样子。
鹿鸣叹息一声,用手忙拍着车顶,嘴里大喊:“哎哎哎,别睡了我说,下班了!”
安言一听喊声,赶忙坐起身来,单手揉着双眼,满怀歉意的说道:“见你许久不来,小咪了一会儿,别介意哈。”
“好了,别废话了,快带我去找那根汉白玉身份牌,你说的,还记得么?”鹿鸣询问道。
“记得记得,快跟我来吧。”安言钻出车后,带上车门一边冲鹿鸣说,一边走在前面给其带路。走的路上,安言不停回头看到鹿鸣,纳闷的问他,你这是买的什么玩意儿,大包小包的?怎么还有山楂罐头?
“哦,这都是救人用的,山楂罐头是买给你吃的。”正说着,鹿鸣掏出了那瓶子山楂罐头,瓶子还不小呢,便递给了安言摆手让他吃掉。
“你……你是让我现在就吃?”捧在手里还挺沉的,安言问道。
“嗯,快吃吧,别问了,一会儿我还要用空瓶子呢。”鹿鸣一边低头掏塑料袋里的东西,一边说道。
咳!我还以为是……感情是这样,那就吃吧,反正是免费的,省自己钱还不是好事儿?安言拧开盖子就往嘴里灌,这前儿(这会儿)正说自己口渴呢。
进入小区之后,又朝前走了数十步,在快临近我要买的那栋楼跟前,安言出声了,他挺没出息的,嘴里赛满了山楂,撑的嘴巴都说不出话来了,只好不停“嗯嗯嗯”提醒着鹿鸣,表示地方到了,然后腾出一只手指向一棵树下。
果不其然,距离那棵树半米的位置,插着一根汉白玉的圆柱。看后鹿鸣心里一轻,赶紧小跑了两步来到那根柱子跟前,蹲下身子用心观察,看颜色的确是汉白玉材质的,没错,找到了就好,找到了病因,丁向前就有救了!
这根汉白玉柱露出地表大约半米,粗细差不多与成年女性手臂相当,摸上去并不细滑,反而还有些……扎手?怎么会扎手?鹿鸣有点纳闷,再仔细打量之下,发现这汉白玉的圆柱表面沾有一层极为薄弱的玻璃粉末,正好可以反射阳光,处在日头下,换个位置瞧这柱子,显得亮晶晶的,煞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