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骑卒是个直性子,最看不惯欺负女人的男人,冥漠雪走后,那骑卒便想要给虞非离点教训。
“长了这么大的个子,不去保家卫国,却在这里欺负女人,某简直看不起你。”
“大晚上的还带着帽子,遮着脸,你自己也觉得没脸见人吗!”
那骑卒说着,就要用镰钩枪去挑虞非离的帽子。
虞非离刚才不出声,是不想暴露身份,可被别人欺负到头上,高傲如他又怎么肯。
“你先看看这个,再决定要不要看某的脸。”虞非离说着,将一枚令牌扔了过去。
那骑卒接过一看,金灿灿的令牌上,一面写着国姓虞字,另一面写着昭阳二字。
那骑卒顿时怔住了,立即翻身下马,对着虞非离一拜,道:“属下冒犯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骑卒虽然口中说着请罪,可是口气中还带了一些鄙夷的味道。
虞非离自然听得出来,眉毛轻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任什么职务。”
那骑卒以为虞非离想要治罪于他,梗着脖子大声回道:“属下封权奕,果毅左都尉。”
“贺兰摇光的手下?”
“是。”
虞非离这才点了点头,只说了“很好”二字,就转身离开了。
虞非离这次并没有再去追冥漠雪踪迹,而是径自走回了,那个让他既熟悉又陌生的昭阳王府。
说熟悉,因为他原先是常来的,说陌生,因为他……
“王爷,您总算是回来了,折冲都尉杨达杨都尉,等了王爷一个晚上,亥正才离开。”王府长史看到虞非离,立即上前说道。
虞非离眉头一皱,“他过来为着什么事?”
王府长史回道:“圣上将微服慈恩寺的事情交给了王爷您,杨都尉是来同您商量这件事的。”
虞非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虞非离说完就走进了书房,书房中只燃着一盏八角宫灯,在等待这房间的主人归来。有小奴过来添灯,却是被虞非离给遣了下去。
“非珩就这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非离,你虽行事不羁,然朕的身边,如今也就只剩你一个能信得过的了。”
当今圣上虞非豫的话,仍旧在虞非离的耳边回想着,哦,不,他不是虞非离,可又是虞非离。
三年前先皇暴毙,众皇子为争皇位斗的天昏地暗,还是八皇子的虞非豫被人算计身中剧毒,虽然得了名医救治,但是体内的毒却不能全部排出。
一月前,女娲山中突放异彩,据说正是可解百毒的漠凌草绽放。
虞非豫的亲弟,宁王虞非珩请旨前去女娲山寻找仙草,却是一去不归,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圣上要去慈恩寺为宁王祈福,期盼宁王早日归来,可是唯有他知道,宁王再也回不来了。
半个月前,虞非珩包括其所带的十几人,全都在女娲山中遭遇雪崩,无一幸存。
而在外面安排补给的昭阳王虞非离,也在当日从马上摔了下来,直到昨日才醒。
虞非离摸着自己的脸颊叹了一口气,上天同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昨日醒来之前,他还是死在雪崩中的宁王,而醒来之后,他便成了昭阳王。
自己前去为自己祈祷?当真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