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阳真气,帝尊居然炼成了这等上古神焰!”
云层翻滚如海浪,聚散离合,滚滚似星流涌动。当楚天地等人赶到之时,刚好看到那白炽色的火焰从赤帝掌心发出,五龙真君这才惊骇狂喜,忍不住高声感叹。
火焰奔袭似电,所过之处,空气烧灼,发出哧哧的声音。当空白烟袅袅,凭空蒸腾,那小小的一丝火焰其中蕴含的能量就连身为火神的祝融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忍不住对比己身的修为,暗暗在心中比较,不知如果现在换成是自己,能否能够抵挡住这一招看似平凡无奇的攻击。
思量间,那纯白的火焰已经撞中了炎熙。几乎在同一时间,烈焰神皇旗赤光流转,形成一个蛋形光幕,如先前一般将炎熙包裹的严严实实。阳炎光焰与其撞中,轰然怒爆,散成万千流焰高高窜起,炽白的亮光乍现即逝,一瞬间,以祝融为首的三人都有一种失明的错觉,眼前一黑,竟是被那小小的一朵火焰爆炸的光浪刺痛的眼睛都张不开来。众人大凛,纷纷不敢直视,均不约而同的闭目凝神,感觉那铺面而来的炙热之气已经稍稍缓解,这才试探性的将眼睛眯起一条缝隙来观望情况。
眼前的景象足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了!只见原先那炽白的一丝毫不起眼的阳炎已经爆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炽白火团。那个火团好似什么都能烧着,如雪般晶莹,却有着白雪截然不同的炙热,那股热量将炎熙周围方圆十丈的地方都烧灼的扭曲一片,偶尔有风吹过,火焰陡然狂舞飚射出滚滚火浪,就连云朵碰到都被蒸发的无影无形。
火团中心不管发出刺耳的爆鸣声,众人极力用神识查探内里的情况,但是神识方甫触及那片区域,脑中就是一疼,感觉神识都在不断的烧灼的消失,楚天地突进了五丈,就已经几欲抓狂,那刺痛感已经扩展到一种不能用言语形容的程度,想要退出,又害怕探入的神识还没来得及脱出那光焰范围就被烧的片渣不剩。逼不得已间,周身紫焰幻化,流转不息,之间一股紫焰真气从他额心射出,有规律的化作一条火绳横空射出,包裹住神识朝外退走。
不料紫焰真气方甫包裹住所散神识,楚天地就不由吃惊的“咦”了一声,感觉上,脑海中的刺疼感正在缓缓的消失,一股清凉舒爽的气息通达百骸,脑袋一片清明,犹如醍醐灌顶。楚天地惊疑难言,想不到这紫焰真气竟然还有这等功效。神识似乎完全能够可以忽视那阳炎神焰的灼烧,当下又试探性的朝里探出了一丈有余。感觉脑海依然毫无影响,这就放开胆的直探内部。
紫焰真气在楚天地的记忆里身来就有的,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不属于任何属性的真气从何而来,有何公用。他自从学会女娲经,身如六合以来已经很少用到这种真气,自己也不知道紫焰真气具体究竟有那种功效,但从已知的能够吸纳融合五灵任何属性真气到后来的快速的修复自己的伤势以及如今发现的这种功用,无一不是人人梦寐以求的惊世骇俗的能力。楚天地身来豁达,不疑有他,想不明白的也不喜欢钻牛角尖,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是以毫不在这个疑问上耽搁,只管当下形式。
五龙真君在探入六丈之时已经退了出来,拼命的揉着脑袋,极力运功修复着脑海的损伤。在看到横挂当空的紫焰以及神色淡定如常的楚天地,忍不住又惊又疑。以他的眼力见识和修为真气当然不难看出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青年究竟在做什么。而当他转头看向祝融之时,两人目光相对,亦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同样的神色。“以火神之惊世修为也不能将神识深入到底,楚天地又是如何能够办到的?难道问题的关键出在这紫色的火焰上?这究竟是什么真气?竟好似能压制上古阳炎真气!天底下会有这种真气存在么?”五龙真君脑海中疑问越来越多,在心中反复的诽附。
众人离战场甚远,不下两百多丈,而随着赤帝不断的打入一团团的阳炎神焰,空中的那个火团也变得越来越大,天地间的元气波动随之也越来越剧烈,方圆百丈空间的云气都已经被全部蒸腾,鸟兽辟易。祝融与五龙真君亦难以抵受那炙烫的元气,纷纷朝后退开。此时,反倒是修为最弱的楚天地周身紫焰流转,兀自凝神伫立原地,巍然不动。半响,他双目陡然大睁,脸上惊怖的神色凝而不散,似乎神识感觉中“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突然冲天飞起,倒射回二人身旁。
二人见他脸色有异,心底纷纷胡乱猜想,祝融率先急切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楚天地神色一肃,回过神来,不过他没有转头看向祝融,眼神至始至终死死的盯着那炽白的光团中心,好像要看穿其中的一切。只听他一字字的沉沉说道:“我感觉道一股极为可怖的气息正在缓缓滋生,那股气势实在是太强了,那感觉好似九天地府,唯我独尊!我的神识不敢多停留,所以草草的退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难道炎熙隐藏了修为么?他居然隐藏的这么深?”
“这不太可能。”祝融抚了抚长须,打断五龙真君的话头,皱眉道:“炎熙的修为即便再强,也不过神级,不可能会有这种气势。如果他有这样的修为,也不可能暗算赤帝后只是将他囚禁在九天泻,而后又想要接住九天泻火山熔岩活活烧死他。他大可出手击杀,然后一并镇压我们,倒是蛮军势如破竹,火合帝尊之位可谓手到擒来。他暗中培养势力这么久,这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是多此一举么?”
“那楚天地所探的那股强烈的威势从何而来?”
“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可以确定,当今之世绝对没有一个人的身上能够散发出这中天地尽在掌握的威严霸道。怕只怕……”
祝融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突然一股极其可怖的气势从天而降,突兀的充斥在这个天地。三人不由大惊失色,即便是修为如炎帝也被这股强大的充满无尽威压的气势所震骇,抬头用直直的眼神看着无止境的高空那鼓涌的巨大风团。
红日的光芒瞬间被突然出现的大团乌云所遮挡,天地陷入沉沉黑暗。在风起云涌的浪潮中,似乎隐藏着一个极为恐怖的存在。那暴虐的风团吹的人东摇西摆,下方不断的有人影与巨大的野兽被高高的卷起,一瞬间就失去了踪影,惨叫惊呼络绎不绝。
当是时,阳炎真气所形成的巨大火团中央忽然冲射起一条巨大的赤红光柱,那光柱直破苍穹,将天地洞穿,乌云层叠,风雷激吼,银白的闪电如金蛇乱舞,轰击在赤红光柱上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激起就被消弭。那股无上霸道的威势如同一位披靡天下的君王降临,让人忍不住有种屈膝臣服的冲动。
玉女骑乘烈焰火凤盘卷在极远处的高空,楞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娇媚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骇然顾盼,早已惊讶的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了。就连一向凶狂的火合神禽烈焰火凤也显得十分的焦躁,不断的张合着尖尖的利喙,喉中发出呜咽的哀啼声,煽动着巨大的羽翼,毫无头绪的胡乱飞舞。
“是谁将寡人从沉睡中唤醒?”一声带着苍凉寂寞的犹如闷雷的声音从那巨大的火柱中发出。众人只觉双耳轰鸣,四周风声依旧,雷声滚滚,但都不如那声音直刺内心,一时间眼黑不明,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看不见了。
火焰光柱缓缓消散,火苗跳跃,空中如同一片火海,入眼火红一片。待到火光消失,赤炎颓然聚合,化为一个八丈多高的巨大神人,身着纹龙红袍,头戴帝冠,脚踏流星靴,颈上还带着一块由火焰幻化的圆形玉佩,整个打扮竟然和炎熙此前的装束极为相似,赫然是一副帝尊打扮!
那如同高高再上的天神般的人物忽然缓缓的低头看了一眼兀自燃烧的阳炎真火,随即只见他轻轻的深处了手掌朝下凭空一抓。就见那连乾钢铁壁都能轻易烧化的阳炎真火被他轻而易举的吸入幻象一般的手掌之中,随即融合,其近乎通明的身躯隐隐可见丹田处亮起一团白光,随即消隐。
炎熙毫发无伤的站在那人的身旁,他也好似六神无主,目瞪口呆的仰头看着这个“巨人”。烈焰神皇旗安静的躺在他的手掌中,不大的旗杆正不受控制的跳动着,好似这柄神兵突然之间成了有了灵魂的活物,兴奋的战栗着。隐隐有种要冲破炎熙真气束缚,投入到那个神一样存在的幻象手中。
“烈焰神皇旗,我昔日的兵器,你居然还存在?那个人没有将你毁去么?可惜我的大限却将至,日后恐怕无缘与你一起并肩作战了。既然如此,今日你便陪伴我再一次发挥你的光芒吧。”火焰巨人忽然开口了,他看着烈焰神皇旗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似感叹,似愤怒有似哀愁。这个身份不明的人物身上笼罩着一层蒙蒙的神秘感觉,不知他究竟生前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眼前显然是一位无上强者所封印的灵魂元气,虽然血肉已经不再,修为也肯定比之生前大打折扣,不过其表现出的威压依然恐怖。炎帝等人隐隐猜出了些什么,想要开口,却见对方的视线朝自己移来,定格在他的身上。
“你是当今火合帝尊么?嘿……想不到寡人的后代还存在在这个世间。那个人一定是有着什么威胁吧,不然的话你们应该已经被抹杀了。对了……寡人好像记起了些什么……当时一战,他也受了很大的伤害,恐怕现在还未恢复。三弟和六弟他们也不知道在不在了。”他红须长长的垂到腰间,头发更如流瀑一样悬挂到脚边,周身虽为至纯的精火所化,不过头发却显出如雪一样的花白颜色。眼角皱纹横生,虽面相苍老不堪,神魂亦不完整,但身板笔直,体格健壮,丝毫给人没有一丝颓败之感。
众人不知他口中的“那人”和他所提到的三弟、六弟究竟指的是谁,不过赤帝听他言语,心中猜测已经隐隐的呼之欲出,惊呼道:“你是谁?你莫不是上古赤帝?”
“我是谁?”那人抬起头来,眼神茫然的看着四周的天空,语气带着无边的苍凉与落寞,淡淡道:“赤天妒,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人提了,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场幻梦,英雄如梦,想不到寡人已经消散天地之日还要与自己的后辈斗上一场。世事无常,当真天地弄人,可笑无奈啊!”
“赤天妒!你是上古首代火合赤帝赤天妒……”身为火合之人,没有人不了解这个名字究竟代表着什么,即便解印烈焰神皇旗放出这个上古强者化身的炎熙亦在此人报出姓名之时被震慑的面如土色。
赤天妒,也就是这个残余的灵魂没有回答赤帝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寡人能自主保持神志的时间已经不久了,自从当日被那人种下诅咒,封印在烈焰神皇旗之日开始,就注定他日被解印之时就要听从解印之人的命令,变作一个没有自主的兵器。”他扫了一眼炎熙,却间后者不由的全身抖动了下,“我感觉道此人心中强烈的想叫我杀了你,我受制其封印诀控制,虽不愿如此做,却由不得我。如今我残留的元神修为不到我全盛之时的三成,只希望我的后代——你,不要丢了火合的脸面。如果你连我三成不到的功力都抵挡不住,也不配做我赤天妒的子孙!”他说出的话掷地有声,自有一股傲世苍生的气魄。
“帝尊只管使出全力,我虽不才,在位多年没有为火合创造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业绩,不过自信修为还是可以的。”遂人虽然骄狂,但在上古赤帝的面前也不敢太过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