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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奏雅 四十一、冻疮之爱(1 / 1)

月初二,桓温在京口城安北将军府召集北府七品叭事,对前日军演表示满意,对诸将厚加赏赐,以笼络人心

龙骡将军田洛进言:“狂大司马,连日大雪,天寒地冻,已不再适合练兵,而且年关已近,士卒思乡,末将恳请大司马准许我等各率本部归两淮诸坞,待开春再集结候命,恳请大司马恩准。”

桓温紫石眸微眯,沉思半晌,这样的天气的确不再适合练兵,准许他们回乡过年既是一种恩赐。而且因为田洛诸部都在徐州、豫州一带。正是明年北伐的前线,点头道:“好,汝等近日便各回本坞,明年春正月二十八。各率本部士卒集于淮阴,不得有误。”

田洛、蔡广诸将皆大喜,应喏声如雷。

桓温初五日离京口返姑孰。极熙、陈操之、祖石秀、谢琰等人送走两淮诸将、清点军资入库,就已经是腊月十四了,陈操之、谢琰诸人向桓熙请示回乡过年,桓熙见父亲把田洛诸将都放归淮北了,所以也就允,了陈操之等人的所请,但严命陈操之等人必须在明年正月十六赶至京口一

腊月十五,陈操之一行南归小谢琰和范宁回建康,谢琰请陈操之代向从妹谢道韫问好,陈操之说了明年道抛将会来建康,然后与谢琰、范宁珍重而别。

京口至钱唐一千两百余里。要赶回去过年时间紧迫,陈操之与冉盛、沈赤黔、黄小统等人轻骑简从,先赶至晋陵顾氏庄园,然后乘顾氏大船横渡太湖,二十三日在太湖南岸登陆,这里已是吴兴郡地界,与陆路绕湖而行相比节省了五、六日时间,沈赤轮在此拜别陈操之,相约明年正月初九在乌程汇合同赴京口

今年三吴大雪,行路颇苦,陈操之、冉盛、黄小统一行二十余人扬鞭策马、冲风冒雪而行,二十八日傍晚抵达钱唐县城,就在冯梦熊府上歇了一夜,次日一早渡江

立在北岸等候渡船时,黄小统突奇想道:小郎君,我把戾天、扶摇放飞,命它们往南,若能飞到九耀山,陆、谢两位夫人看到了。就知道小郎君回来了

陈操之笑道:“好,试试

黄小统从鞍后黑布罩着的木笼中放出戾天、扶摇二雕,摘掉眼罩,遥指南方,这两只神异非凡的白雕即振翅而上,疾升数百丈,然后往南飞逝一

经过大半年的调教,这两只白雕已经颇解人意,只要指明方向。二雕可直飞三十里,然后呈扇状搜寻黑衣黑甲的军士、伏兵,若追踪到目标,戾天盘旋其上,扶摇就急飞回示警。若无现,则双雕一齐飞回一

腊月二十九,明丹就是大过年了,陈家坞上上下下忙忙碌碌,两座坞堡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自陈操之娶妻后,左右夫人带来了数十婢仆。陈家坞热闹了许多,陈氏族人这两日都在等候陈操之归来。十日前板栗他们带回陈操之的信,说是若不能回来,过年前三日会派人来报知一声,所以陆葳蕤、谢道韫等人都生怕那几日会有人来,而过了腊月二十七,又开始翘企盼一

这日早间,润儿正在丑叔母陆葳蕤书房里与陆葳蕤一起临摹蔡邑的书贴。润儿说得没错,凡丑叔送给两个丑叔母的礼物果然都陪嫁带回来了,而且还远不止那些。丑叔母陆氏这边的汉魏碑贴、传世画作极多。丑叔母谢氏的藏书最丰,还有王羲之、都鉴、王导这些东晋名流帖、各种乐谱,以及润儿很喜爱的郏溪戴遣的画稿,宗之、润儿每日在两位丑叔母的书房里盘框,耳濡目染,学业大进润儿正在临书《鲁诗邯风》之“北风其嘴,雨雪其靠。惠而好我,携手同归。其虚其邪?既函只且!,小侧头一看,葳蕤丑叔母执笔不动。眼望窗外白雪出神,想必是因这“北风雨雪。诗更加思念丑叔了一

润儿正要开口安慰,忽听得天上两声清唳,身子一颤,剪水双眸顿时睁得老大,也不及说话,搁下笔就跑到院中,仰头寻看,果真看到两只雪白大鹰从九耀山顶掠过。然后转折往北。

戾天、扶摇二雕随黄小统在陈家坞住过一段时间,每日飞明圣湖诸山很熟悉了,今故地重飞,鹰亦愉悦,故低飞鸣叫

润儿大喜,叫道:“丑叔母、丑叔母,娘亲、娘亲,丑叔回来了。派戾天、扶摇先来报信呢。咱们赶紧去接丑叔。

陆葳蕤、谢道韫都清清楚楚地听到那两声鹰唳,又听润儿这么说,都激动起来,各命婢仆准备车马小一刻钟后。四辆牛车驶出坞堡,老当益壮的荆奴础省:合名私兵底从,碾冰踏雪往械林渡口而尖,远远的省州川以只白雕在高天上盘旋,那下面应该就是陈操之一行

迎出十来里,果见一队人马奔腾而来,来得好快,转眼冲到近前,齐刷刷下马,为的正是戴胡帽、披羊裘大氅的陈操之,喜道:“哈哈。你们还真看到双雕报讯了!”

润儿先下车,笑眯眯道:“丑叔,润儿一听到双雕鸣唳,就知道丑叔快到了

再过两天,润儿就是十三岁了,亭亭玉立少女,披着半臂紫招裘。目若点漆,肌肤粉嫩胜雪。向陈操之施了一礼,赶紧去搀陆葳蕤下车,扭头道:“丑叔。葳蕤丑叔母快生小宝宝了

陆葳蕤已有四咋。月身孕,但穿着冬装尚不显臃肿,眸光如水,含羞望着陈操之,待要见礼,陈操之已是快步上前执着她的手,觉得葳蕤的手温暖而他的手冰冷,又赶紧松手,双手交互摩擦数十下,呵气暖手,然后再握住葳蕤的手,笑问:“嗯小宝宝快生了吗?”

陆葳蕤大羞。含羞带嗔瞅着陈操之,忽然睁大眼睛道:“啊,你的手都撅寒生疮了

谢道想这时也已下车,她身量高挑纤瘦。虽着冬衣,犹有绰约之态,寒梅幽兰似的立在一边,含笑望着陈操之,并不近前,无声施了一礼。听陆葳蕤这么说,便近前两步看陈操之的手,见其指边掌缘有几块紫红冻疮,心知是雪天骑马赶路长时间执缰的缘故,甚是心疼爱惜。但陆葳蕤在这里,她也不便多表爱意

牛车掉头回陈家坞,陈操之对谢道蛆道:“道抛,你来与葳葳同车,我好方便与你们说话。”

陈操之牵马跟在陆葳蕤、谢道韫车畔,踏雪而行,一边与车中二女说话。

润儿在后面车子里唤道:“丑叔,你不冷吗,上车和两位丑叔母坐一起啊。”

陈操之呵着白气道:“不冷,近乡情热。全身暖和

身畔的牛车却已停下。陆葳蕤说道:“陈郎。到车上来。”

陈操之便把黑骏马的缰绳交给一名扈从。坐在车沿脱去牛皮高筒靴。然后盘腿坐着,牛车轻轻摇晃着行驶起来

陈操之笑吟吟看着两个小娇妻,心里宁静甜美,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陆葳蕤腹有胎儿累赘,扛不住陈操之目光炯炯,含羞道:“夫君看什么,不认识我和道愠姐姐了吗?”陈操之笑道:“陈家坞水土甚是养人,数月不见,两位夫人都美得让我不敢相认了,奇哉,陈子重何时娶了两位天仙!”

谢道韫不禁莞尔。自从婚后,她对这个号称风度、礼仪、容止江左第一的陈操之多了一些了解,夫君与她们闺中相处,颇多德笑,有时还有点荒唐,原来陈郎于人前人后还是很不一样的,谢道韫虽是这么想。心里却很快活,她是陈郎之妻,陈郎把最真实的性情展现给她们,这性情也绝不是什么污点,只会让她觉得可亲

陆葳蕤也笑,说道:“道抛姐姐是越来越美了,我是越来越一。眼睛瞄了一下自己腹部,红晕上颊。

谢道桃道:“葳蕤妹妹才美呢她的确有些羡慕陆葳蕤,这些日姓子丁幼微明显更关心陆葳蕤了,夫君这次回来,自然也会更加宠爱陆葳蕤。谢道褪倒不是嫉妒,只是她已二十二岁了,新年就是二十三岁,她也很想早日有咋。孩儿,想念陈操之时,她会痴想她与陈郎生的孩儿是什么样子的,象双方谁多一些,真是期待啊

陈操之笑道:“莫要互夸。先为我暖暖手将左手伸给陆葳蕤、右手伸给谢道韫

陆葳蕤嫣然一笑,双掌一合,将陈操之的左手夹在中间,陈操之的手比她大很多,梧不严实一

谢道韫亦笑,先在陈操之手背上轻轻打了一下,这才双手捂着陈操之的右手,微笑道:“你的手比我还热,却要我们悟!”

陈操之道:“先前快马急驰,风吹着冷。现在车内温暖,血脉流动。很快就热乎了

陆葳蕤轻轻抚摸陈操之手掌的冻疮斑块。问:“痒不痒?双足会不会有?”

陈操之道:“一暖和就痒了小脚上还好。不要紧,回去煎一剂当归四逆汤喝了,再用药渣搓*揉患处,就能好

两位小娇妻一齐为他揉搓冻疮斑块,陈操之甚爽。

大家不要嫉妒小陈同学难得惬意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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