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放不放过臣妾,臣妾不管,但是,臣妾可得提醒太后娘娘一句,越是这个时候,太后娘娘就得越发的小心自己的身子。”苏鸢不等陈太后再说什么,直接便是开口对陈太后提醒道。
“太后娘娘凤体金贵,若是出了什么事,臣妾可担待不起。”苏鸢神色镇静,对陈太后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直戳陈太后的心窝。
“好你个苏鸢,你威胁哀家?”陈太后面色一变,厉声喝道,“你当哀家真不敢对你如何?你最好直接将解药交出来,也免得吃别的苦头。”
“太后娘娘息怒,若是可以,臣妾自当会给太后娘娘解药。只是太后娘娘,这又不是一般的毒药,怎么会有解药。臣妾都说了,还请太后娘娘少费些心思,也好别累了自己。”苏鸢对陈太后已无任何畏惧,只要陈太后已对这药产生了依赖,就不得不受制于她。“太后娘娘,你我都是一样的人,臣妾为什么会做这件事,太后娘娘心里应该能够明白。”
“哀家待你不薄,你能入宫,全凭了哀家为你安排。谁知你却不念着哀家待你的恩情,暗中算计哀家。你这样的人,怎可与哀家相提并论。”陈太后对苏鸢已是恨之入骨,对于苏鸢所说之言,更是极为不悦。
“既然太后娘娘这样说,那就是非要臣妾来与太后娘娘翻旧账了。昭乾宫之事,到底是昭乾宫的奴才无眼不识得臣妾,还是太后娘娘事先授意,恐怕太后娘娘心里清楚。太后娘娘尚且能待臣妾如此,那臣妾早为自己作些打算,不也算不了什么。”苏鸢听着陈太后的话,心下冷然,不禁直接就对陈太后说道,“太后娘娘当初若不如此对待臣妾,兴许臣妾念着太后娘娘的恩情,会早些就不让太后娘娘再继续服用此药。说来,这事,倒也是太后娘娘的一念之差,才让这事情演变成了这样,这着实,也怪不得臣妾。”
“不对,臣妾可又想到了一件事。太后娘娘口口声声说对臣妾有恩,但太后娘娘对臣妾的'恩情',不过就是让臣妾入了宫,获封了美人之位。但太后敢说,太后做这些事,就真的是疼惜臣妾?臣妾在太后娘娘眼里,不过是一枚对付楚轻凝的棋子,哪里能比得上叶落云在太后娘娘心里的地位。”眼下既然说到了这里,苏鸢就不怕再与陈太后将话说开。这些事情,或许,也该都明白一点才行。
“哦,太后娘娘,您也别想着将此事告诉皇上。即便这宫中有诸多的太医,恐怕他们也不知道我一直给太后娘娘服用的是什么东西。皇上若治了我的罪,太后娘娘也就活不了了。”苏鸢眸色一动,勾了勾唇,轻声笑道。
“你不要太猖狂,哀家又岂会受你的威胁。”陈太后满腹的气意被苏鸢激得发不出,落下这话后,便是转身离去。
陈太后不愿受苏鸢威胁,可却不得不对苏鸢说了的这些事多留一分心思。
的确,如果陈太后要让苏鸢死,只需将此事明明白白的对晏啻说出即可,无需她再做别的事。单是谋害太后这一桩罪名,都能让苏鸢,及整个苏家都受牵连。
但是,苏鸢一死,她却是无从再得到现在所服用的这些药。这让陈太后,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多留一步路。
陈太后回了慈贤宫后,立刻命人召了太医过来。
然而,就如同苏鸢所说的一样,即便是宫中太医再多,也无法对她身上所中的'毒'有半点办法。
陈太后若是按时服药,就与常人没有任何不同,太医亦是诊不出陈太后的身体有任何异常。
太医诊出的结果,让陈太后心下极沉,而同时对于苏鸢的事,陈太后却是不得不放一放。
宫中的太医中,也有几人算得上是陈太后的心腹。但这件事,陈太后也没有让他们全部都知道。陈太后再三挑选,只选出了张太医,命其通过那些药材,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应对之策。
在这同时,陈太后明知自己已深受那药的毒害,却又不得不继续服用此药。
苏鸢这边,自得知陈太后已经对那些药产生了依赖后,便是变的更为平静。
苏鸢入宫已久,更是经常陪在陈太后的身边,对陈太后的性子了解的很。
陈太后极重面子,即使知道了自己每日所服用的东西有毒,陈太后也不会一开始就大肆声张。并且,陈太后不会信她的话,定会迅速找太医来给她诊治。
若是陈太后真找了太医,那就当真是好了。她敢对陈太后用这样的药,就是笃定这太医院中的太医从中看不出任何问题。
一旦陈太后从太医口中肯定下此事,就更是不会轻易妄动。往后,时间越长,陈太后就越要受制于她。
这几日下来,对于苏鸢在悦仪阁中被吓得落了胎的这件事,上官月鹤虽有所进展,可若要往下再查,却又是遇到了新的问题。
若大树倒塌之事不是楚轻凝命人所为,那必然就是悦仪阁中的其他人动了手脚。
上官月鹤本想对悦仪阁中的婢女一一进行盘查,然而他身为男子,诸多事情有些不便。
上官月鹤已对悦仪阁中婢女的房间一会作了搜查,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物。
在这同时,上官月鹤这里亦是另外掌握了一些别的证据,但这证据却不是指向悦仪阁中的婢女,而是直接指向了楚轻凝。
上官月鹤现在先压下了这些证据没说,是因为在上官月鹤心里亦是绝不相信楚轻凝会做这样的事。
即使楚轻凝再有动机,再有可能。
皇上那边逼得紧,更是要上官月鹤将这件事查出一个结果,这便更让上官月鹤有些难办。
苏鸢落了孩子,现在无需苏鸢再做什么,有些事情自然而然的就会偏向了苏鸢。
楚轻凝早有心理准备,这次苏鸢的事,一定会针对于她,对她有所妨碍。但是楚轻凝却没想到,这事不单单是针对了她,还针对了小天羽。
自苏鸢的事出了后,楚轻凝就不再见过晏啻。
这次晏啻再来悦仪阁,却是试探的对她提着小天羽的事。
晏啻虽没有明说,但楚轻凝又如何听不出来,晏啻的意思就是想让小天羽去苏鸢身边陪陪她。
陪陪苏鸢事小,以苏鸢待小天羽的态度。苏鸢应不会伤害小天羽。楚轻凝担心的是,小天羽这一过去,要再回来,就难了。
“皇上,小天羽还小,这性子也着实闹腾,虞美人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小天羽这一过去,只怕会扰了虞美人休息。”
楚轻凝轻声回道,语意不算委婉,却也不算针对苏鸢。
晏啻看着楚轻凝,也知道她心下极为紧张小天羽。晏啻本想再强硬些,可却有些不忍。
“阿凝,朕只希望,有些事,的确不是你所为。”晏啻轻轻一叹,只又对楚轻凝说出了这一句话。
“臣妾问心无愧,也请皇上能相信臣妾。臣妾也是一个母亲,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臣妾不能承受,也不会将这样的痛苦加诸到别人的身上。虞美人的事,臣妾只希望能够早些水落石出。”
楚轻凝微低着头,凝神说道。
现在,楚轻凝有心在晏啻面前说出这些话,亦是想让晏啻明白,她不能失了小天羽,另外,也希望晏啻能够将此事再查得清楚些。
楚轻凝更希望,晏啻能够信她,信她不会做这种事。
瞧着楚轻凝这般神色,晏啻心下稍稍一动,对于小天羽的事,更是不忍。
并且,晏啻也知道楚轻凝是什么样的人,她这般宁静的性子,哪里会做出害人之事。楚轻凝这样的性子,也是晏啻心里所求所喜的。
可越是如此,晏啻心里就越是担忧,越是害怕,害怕深宫的这个大染缸,让楚轻凝也变了。
“朕先走了,阿凝好生照顾自己。”
晏啻不再看楚轻凝,于他心底,亦是留了一份极大的期许,希望楚轻凝,还是他心中所喜的那个楚轻凝。
晏啻起身,楚轻凝亦是立刻动身,倾下身子恭送。
晏啻这一来一走,让楚轻凝心下更是受了不少的冲击。小天羽的事,晏啻现在虽没有再提,可楚轻凝也不知,苏鸢会不会就此罢手。
尤太后身子不好,楚轻凝不忍让尤太后为这件事操心。是以,现在晏啻有意让小天羽去到苏鸢那里的事,楚轻凝也没有对尤太后提及。
但是,苏鸢那边定然有陈太后相助,这事,到时还不知会如何发展。
“娘娘,”
齐妙仪极为关心这件事的情况,也更担心苏鸢落了孩子的事会对楚轻凝产生太大的影响,以至于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修仪位份,又出了别的问题。这段时间,齐妙仪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了悦仪阁。
刚才楚轻凝和晏啻的对话,齐妙在隔壁的房间亦是听到了不少。
苏鸢失去孩子固然可怜,可她失了孩子,凭什么就来抢小天羽。同是母亲,她既然还要将自己所受的苦再加诸到楚轻凝的身上,那就不值得她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