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城县颍川侯公孙先遇刺的事情,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而张宁派出去的细作也准时回来禀报。
张宁听罢,心中顿时不是滋味,毕竟她还爱着公孙先,可她还不能表现出来。来回踱步以后,转身问道:“那公孙先伤势如何?”
张燕看张宁脸上变颜变色,就知道她又动情了。旋即一蹙凤眉,不悦道:“哼,我看啊,还是投降算了,说不定汉庭还能封我个将军。”
这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张宁,张宁又何尝听不出话外之音?立刻辩驳道:“妹妹误解了,我只是想看看他可曾死透了。”
张燕不再接话,懒得跟张宁再去争辩,而是问这细作道:“讲,公孙先是否重伤?”
“听百姓们说,那公孙先遇上了狠角色,身中数剑,全叶城的郎中都去为他治伤了。”这细作如实回答。
张宁欲言又止,旋即作罢,也不再问寻,生怕招惹张燕不待见。
张燕扔给细作一个钱袋子,说道:“去,本将军要更详细的消息,最好能找到为公孙先医治的郎中。”
那细作自然是喜笑颜开,连连磕头应喏,退了出去。
见细作退下,张燕又对张宁说道:“姐姐,别哭丧个脸,跟死了夫君一般。说不定又是公孙先使得诡计,好引诱我等出兵。”好一个毒舌的飞燕公主,毒舌归毒舌,却说到了张宁心里去了。
张宁一时间被张燕激的哑火,虽是一句戏言,但确实有点过分。不由的她小脸一红,指着张燕:“你……你……”
“姐姐莫恼,我这不也是打探你家郎君的消息吗?若真是重伤,自然证明他心里还有你,不忍欺你。若是伤势不重,也好证明正如我所料。”张燕嬉皮笑脸的说道。张燕如此说,根本不合乎逻辑,只是为了调侃张宁而已。
张宁恼羞成怒,抬手一记银针,就把张燕定住了身形,转身回了内厢。张燕一看真把张宁惹怒了,急忙赔礼道歉:“姐姐,小妹错了,快快于我解了穴道吧。”
只听得张宁怨恨的说道:“看你还敢不敢胡言,半个时辰之后,我自会来给你解了。”
两日后,那细作自然再次来到叶城之中,不消半日时光就找到了给公孙先医治的郎中。怎么可能找不到?满城大大小小的郎中少说也是数十余之多,当日署衙的院子里都站满了,口碑医术上佳者,方可入内为公孙先治伤。
而这细作找到的正是一个上了年纪,医术尚可的老郎中,无巧不成书,恰逢碰上卢毓来取药。
“老神医,听闻您为颍川侯疗伤,我是阳翟公孙府来人,奉夫人之命特来感谢您老。”这细作说完就奉上了一锭马蹄金。
老郎中听完心中一惊,转眼看向卢毓,卢毓何等聪明?连忙朝老头儿眨眼,那意思是不要拆穿他,让他继续。侯府的人?开玩笑,卢毓在颍川侯府住了那么久,岂会不认识?
老头儿一辈子也没白活,立刻明白了卢毓的意思,说道:“小老儿医术拙劣,神医二字着实不敢当。”
“哪里话来,我家君侯伤势可痊愈否?”细作接着问道。
卢毓听完,就知道此人来者不善,即刻说道:“什么劳什子神医,听说颍川侯被他看过之后,伤势没有好转。”说完,再次向老郎中眨眼。
这老头儿一听,就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这位公子,你是听何人所言?这不是砸小老儿的招牌吗?”
“哼,我乃叶县主簿,就在署衙之内,岂能瞒得了我?今日来就是兴师问罪的,若是君侯有失,等着被夷三族吧!”卢毓面带怒意,呵斥道。
那细作听卢毓这么说,做贼心虚,生怕被识破了身份,也是佯装愤怒说道:“老家伙,竟敢欺瞒于我,你等着,我这就返回阳翟告之夫人。”说完,就气鼓鼓的转身离开了药铺。
见细作离去,卢毓这才对老郎中说道:“日后再有人问起,就说君侯伤势越来越重,不可走漏风声。”
老郎中连连点头,也不再追问原因,他明白知道的越多,对自己越不利。弄不好个万一,还会丢了性命。
卢毓不再赘言,急匆匆转回署衙将此事报于公孙先。公孙先听罢,就知道其中定有蹊跷,问道:“子家,你以为此事何如?”
“弟子以为,那人定然是为了打听先生是否性命堪忧。若是如此,不如将计就计。”卢毓正色说道。
公孙先听罢,连连点头说道:“也好,黄巾贼固守汝南各县不出,正好引蛇出洞。如此我便诈死一回,看看是谁这么盼着我死。”说完,就召集众人商议。
又过两日,叶县城中满城举哀,公孙先的丧事大张旗鼓的开始操办起来。于此同时,那细作也将消息带回了平舆,张宁听罢,心神不宁生怕公孙先一命呜呼。可对于战局而言,则是极其有利的,公孙先重伤,此时汉军群龙无首,正好可以乘胜追击。
张宁陷入无比纠结之中。
整整纠结了一夜,张宁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翌日清晨,更让她肝肠寸断的消息传来了,公孙先伤重不治而亡。噩耗,对张宁来说绝对是噩耗。张宁顿时脑中一片空白,心头绞痛,泪水夺目而出,而手下众将欢呼雀跃,齐聚军议厅只等张宁下令发起总攻。
可张宁此时心乱如麻,岂能主持军议?遂吩咐张燕说道:“妹妹,你且代我督军吧。”说完,让黄龙儿将太平玄黄剑赐予张燕。
这种情况张燕早就料到了,劝慰了几句,就前去主持军议了。
同时,围攻古城、上蔡的孟兕、程普、韩当也匆匆撤兵,这让张燕等人再无疑虑。战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汝南各县的黄巾军倾巢而出,开始向叶县进发。张燕更是下令,抢得公孙先灵柩者,赏千金。
公孙先即刻下令撤离了叶县,退守襄城。将叶县拱手相让,张燕也是趁着大好契机西占鲁山,东破南顿与叶县、上蔡四县连横,战线延绵对襄城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