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赵成侯修檀台,建信宫,以朝诸侯。赵武灵王也曾多次在信宫与群臣商议国家大事,《史记》记载:大朝信宫,召肥义与议天下,五日而毕,遂下令易胡服,改兵制,习骑射。
著名的“胡服骑射”改革政策便是在信都所出。胡服骑射,是典型的取长补短之战略方针,而汉朝人喜穿胡服,也是从冀州流传出去的。
这月初一,袁尚已在信宫妥善安置好了宴席,诚邀公孙先前来赴宴。
快至晌午,公孙先携荀攸、孟兕进城,而龙骧营在信都城外安营扎寨,这也是荀攸的意思,以备不时之需。张绣、孙礼自然不悦,但也不好驳了荀攸的面子,再加之孟兕相随,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孟兕本来在郭嘉身旁,听说公孙先要入信都,郭嘉便让他回到了公孙先身边,以鬼才敏锐的直觉,此次信都之行,恐怕不能一帆风顺。
袁尚亲自出迎,满脸洋溢着微笑,恭敬的施礼:“君侯大驾,有失远迎。”说着,一躬到底。
“州牧多礼,请起吧。”公孙先示意袁尚免礼。
袁尚起身就看到了孟兕。只觉得这员大将定然是传闻中的巨犀,旋即一拱手,问询道:“不知可是巨犀将军当面?”
“州牧慧眼如炬,在下正是孟兕孟子犀。”孟兕还礼说道。如今的孟兕,也可称得上是知书达礼,毕竟整日跟在郭嘉身边,许多礼节看也看会了。
袁尚再看到荀攸,素未谋面,也不敢妄下定论。可还是恭敬的说道:“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颍川荀公达。”荀攸笑曰。
“原来是颍川高士,在下失礼了。”袁尚再次恭敬施礼。
公孙先见袁尚这么客气,想必他已经知道袁熙的死跟自己有关。也不想再磨叽下去,遂说道:“州牧彬彬有礼,乃真君子矣。久闻檀台盛景,还要劳烦州牧做一回向导。”
“自然,自然。君侯,请。”袁尚头前引路,带着三人游览檀台信宫。
所谓“檀台”,是一种台阁式的华丽建筑。其巍峨高峻,气魄宏伟,每登台远眺,旭日东升,晨曦茫茫,日出自天涯海角;夕阳西坠,太行山群峰争辉,惟檀台高峻,阳光灿灿,气势甚为壮观。信宫便坐落在檀台之内,属于赵国的行宫。
檀台之华丽程度,绝不亚于无忧宫。公孙先游览之后,站在信宫门前,叹道:“土筑台丘,花木点缀,实乃盛游之地。”
“君侯若是喜爱,可入住信宫。”袁尚立即说道。
公孙先厌恶的看着袁尚这副嘴脸,可还是面带笑意,但心中暗道:哼,这早晚的事儿,不过要先把你弄死,我才安心。思量间,开口说道:“不可,不可。州牧在此居住,本侯岂能鹰占鹊巢?”公孙先故意改了字眼,言外之意也是讽刺袁尚是鹊,自己是鹰。
袁尚听罢,尴尬的沉默不语。而后再次笑道:“酒宴业已齐备,请君侯入席。”
公孙先三人跟随袁尚进了信宫赴宴,而宫内一名值守的卫士,瞧瞧的离了岗位,出了信宫。
审配、高干、高柔都居高位,自然要出席,而埋伏刺杀公孙先的任务便交给了高蕃,得知公孙先将在迎宾驿入住。
高蕃自然也收到了消息,他安排好了数十名剑术高超的剑客,早早的埋伏在驿馆附近,蓄势待发。此次的剑客首领,名为祝奥。剑术卓绝,曾经师从王越,本是王越的大徒弟,虽天赋奇佳,但其人心狠手辣,出剑必饮血。王越多次教诲,他却屡教不改。
当年跟随王越在燕山行侠仗义,山中剿匪。痛下杀手,山寨之中不论老幼妇孺,统统格杀勿论,连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也不放过。王越见他有违侠义之道,便将其逐出师门。从此,史阿变成了剑神的首徒。
而现如今,祝奥自立门户,在冀州开设剑馆,美其名曰:公道剑馆。可私底下却尽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可谓收人钱财,为人消灾。只要有钱,他便可以杀人。当然,只限于达官贵人,商贾富户,毕竟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仇家。
像这样的剑馆,大汉各州郡比比皆是,但祝奥这里,从未失过手,可谓名声在外,算是整个行业内的龙头。这一次,刺杀公孙先的委托只要办成,那他祝奥定然能名扬天下。
刺杀公孙先之事,袁尚一无所知,可偏偏审配等这些主战派的表现过于异常,让郭图心中感到不安。
酒宴结束,公孙先醉意盎然,与荀攸、孟兕离开了信宫,返回迎宾驿。郭图对袁尚说道:“主公,审正南等人每日里喊打喊杀,今日却无动于衷。特别是审配,竟然与公孙先推杯换盏,相谈甚欢。这太过于诡异。难道这其中?不妙,他们要行刺公孙先吗?”
袁尚也是醉意朦胧,听到此处,顿时醉意全无。即刻说道:“公则不可妄言,这无凭无据的。”
“主公可知那公道剑馆?”郭图问道。
“岂能不知,听说那祝奥乃是剑神王越之徒。”袁尚答道。
郭图点点头,接着说道:“在下寒舍与公道剑馆比邻,今日来时,剑馆竟然歇业关张。这不是过于凑巧了?”
“啊?如此说来,果然如此?”袁尚此时深信不疑。
郭图忧心忡忡的说道:“若是公孙先被刺,那信都危矣。不但郭嘉会奋起而攻,恐怕天子也会降罪。更何况,龙骧营也在城外驻扎,有任何风吹草动,定然杀入城中。”
“快,先生亲自走一趟,带着我麾下亲兵前往驿馆,务必要保证公孙先的安全。”袁尚即刻下令。
公孙先三人借着月色,往驿馆而去。当进入大街中间,快到驿馆的时候。一阵凉风袭来,让三人不寒而栗。
看着寂静的长街,公孙先只觉得心神不宁,眼皮也不停跳动。正在此时,只觉得一股寒意侵袭了全身,座下凝霜也是不停的打着响鼻。
“吁,吁。”公孙先勒住马缰,拍了拍凝霜的马头。
孟兕此时也是摘下了铁链飞爪说道:“公子、先生,速速退出长街。”
话音刚落,只听见暗处弓弩机扩声响,紧接着“嗖嗖嗖”一阵阵乱响。孟兕早就有了准备,旋转铁链将射来的弩箭格挡出去。弩箭碰撞铁链,伴随着声响激起火花。
连弩激射之后,公孙先三人已经被一群黑衣蒙面者团团围困。公孙先抽出腰间龙兴剑,对荀攸说道:“公达在我与阿兕身后躲避,不可轻举妄动。”
但见荀攸,也是抽出利剑,声音丝毫没有畏惧的说道:“君侯莫要小看在下,剑术虽然拙劣,但却不愿躲躲藏藏,此非大丈夫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