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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荒的天气很差。
白天特别的热,夜里特别的冷,风还特别的大,整夜都呜呜呜的刮着,仿佛鬼哭一般。
一整晚,江楼月睡的特别不踏实,夜里醒了好多次。
每当她睁开‘迷’‘蒙’的睡眼,都能看到一个高大熟悉的背影,斜倚在帐篷‘门’口的地方,微微歪着脑袋,在浅眠。
师兄的呼吸很沉稳,他的一只手甚至按在了宝器之上,仿佛随时都能醒来战斗一般,就像是一个最出‘色’的‘侍’卫。
烛影摇红,摇曳出两人的影子。
江楼月站起身来,取出一条温暖的毯子,悄悄的走上去,把毯子盖在了帝九宸的身上。
尽管她知道他是极火神体,根本不惧怕任何寒冷,可她依然抑制不住关怀他的情绪,帮他盖上温暖的毯子。
帝九宸长而浓密的睫‘毛’,宛若扇坠一般,在白皙的面颊上投下了淡淡的暗影。
她帮他拉好毯子的时候,刚刚想‘抽’手回去的时候,却被他冷不防地扣住了手腕。
江楼月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般,吓了一跳,哑声道:“你醒了?”
可是回应她的,是非常沉稳的呼吸声。
面前那个俊美仿若天神的男人,根本是一动不动,完全是陷入了深度睡眠的状态。
江楼月的眼角‘抽’了‘抽’。
她努力地‘抽’了‘抽’自己的手,却发现师兄的一只胳膊叠着另一只胳膊,手被紧紧地攥着,完全没有办法‘抽’回来。
江楼月急出了一头细密的汗珠。
这个该死的男人,真的睡着了吗?
还是说,他是在装睡,趁机拉住自己的手,根本是故意的?!
她努力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发现一切挣扎,都是在白费功夫。
最终,江楼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放弃了。
她有些懊恼,伸出一只脚,对着帝九宸的身子轻轻地踢了一下。
某师兄我自岿然不动,稳如泰山。
江楼月无奈,只得挨着帝九宸,在他的身边坐下了,又是一声长叹。
夜还很长,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呢。
她可真是作死啊,手贱的给他盖什么毯子啊,搞得现在两人跟连体婴似的。
又是一声长叹!
算了,她还是睡吧。
不养好‘精’神,明天怎么去石鬼闪探险。
这么想着,不一会儿,江楼月的意识又有些‘混’沌了,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寂静的夜‘色’中,‘女’孩儿睡着之后,少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某师兄→_→
他非常小心的仔细盯着她姣美的睡颜,看了很久很久,静静的听着她的呼吸频率,感受着她脉搏的跳动,非常确认她是真的已经进入深度睡眠了。
真是的,想拉她一下小手,他容易吗他!
要不是跟封景年学过一手龟息**,可以自主调节身体的呼吸和心跳,他肯定是骗不过她的。
守着她过夜的时候,他怎么敢真的睡着?
不过——
‘摸’着手心处那滑腻温暖的小手,帝九宸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近乎享受的惬意的微笑。
废了那么大工夫装睡,也算是值了!
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牵她的手吧,尽管手段有点恶劣,但目的是达到了,嘿嘿~~
她睡着的时候,总是会是不是地磨一磨牙,尽管声音很清浅,但是他还是很敏锐的捕捉到了。
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她宛如白‘玉’一般的面颊之上,泛着极为柔软的光泽,她的睫‘毛’很长,右边的眼角处,有一枚红‘色’的桃‘花’痣,给这一张清新脱俗的小脸,平添了几分妖娆的气息。
当清纯和妖娆两种绝然相反的气质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就会造成摄人心魄的冲击感。
这就是她独有的美丽。
从一年前武温侯府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非常确定,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童年时候,那个帮助自己走出‘阴’霾的可爱的水娃娃,嘴里咿咿呀呀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却让自己重拾了说话的能力。
帝九宸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温柔弧度。
她的出现,彻底惊‘艳’了他黑暗的时光。
抓着她手的时光,是那么美妙,可却流逝的很快。
他还没有享受够,帐篷之外已经是黎明破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已经降临大地。
楼月的呼吸频率变了,通晓医理的他,非常明白,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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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亮越来越明显。
江楼月对于光线特别敏感,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睡醒了。
她四下里看了一眼,发现帐篷外面已经是早晨,晨光熹微。
而现在的她,正在以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依偎在师兄的身边,她几乎是靠在他的身上睡着的。
更加尴尬的是,两个人的手——
江楼月的眼角‘抽’了‘抽’。
‘混’账!怎么还牵在一起啊!
“起来了!”
江楼月伸出手,推了推帝九宸。
某‘女’面‘色’不善,被人占了一整夜的便宜,心情怎么可能好的起来。
“师兄!太阳晒屁-股了!”
江楼月对着帝九宸的耳朵叫了一声。
某师兄从“睡眠”中惊醒,微微皱着好看的眉头,一双朦胧的死鱼眼眯缝着,幽幽的望了江楼月一眼,道:“也不让人多睡会儿……”
紧接着,某师兄张开嘴打了个哈欠,张开双臂,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嗯?”
某师兄的目光落在了两只连接在一起的手上,“啊!”
某师兄一声惊叫,一副见鬼的表情,猛地甩开了江楼月的小手,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她,眸光非常的清澈,控诉道:“你夜里偷拉着我的手?师妹你想干嘛?”
江楼月顿时觉得心头宛如有一万头踩着泥浆的马儿呼啸着奔腾而过。
“帝!九!宸!”
某小师妹面‘色’极为狰狞。
“你干嘛?想打我啊?”某师兄→_→
“你占了我一晚上的便宜,醒了就要打我,你还有人‘性’吗?”
江楼月在心里立刻把帝九宸的祖宗十八代统统问候了一遍。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你脸皮这么厚的!分明就是你主动拉住我的手不放。”
“不可能。”
某师兄立刻做出一副防备的姿态,仿佛他才是被侵犯的小可怜一般,“我一直在‘门’边睡着,怎么可能去拉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