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阮茫然不知为何众人是那等反应,也不知道这位老夫人听了自己的话反而走近了自己。不过,她从内心来说对于这个中年的女人,并不排斥。只因为,自她穿越后两次见她,无论是初次叫姬无双下跪给自己认错,还是这回第一时间跑了探望自己,她的作为跟态度,对于自己这个儿媳都表现出了一种十分难得的宽厚跟仁爱。
温氏见她看着自己,神色之中除了少许茫然的神情再没了旁得,不自觉得又笑了笑,伸手将她的手覆在自己的手心,颇是慈爱的拍了拍,道:“瞧——这孩子真的是什么都忘了的。她已经不再从前的那个思阮了,自也不会再行过去那等忤逆之为了。”
忤逆之为?
这四个字重重的敲在董思阮的心上,让她顷刻变了颜色,身子跟着一僵。
她,董思阮的婆婆,虽是十分愉悦语气的说出了上面的那一番话。却让董思阮瞬间沉入了冰冷之中,让她知道自己曾经是个忤逆长辈的人。
董思阮脸色难看的、僵硬的抽回自己的手,僵硬启齿,问了一句:“您,您所说的忤逆之为,是,什么?”
这一句问出,她莫名有种很是不好预感,心下忽然有觉,她从一开始就估量错了自己这个前身的惹事儿能力。同时也越发清晰的感觉到,她之前的“死亡”存在着太多太多的必然走势,四面八方来的不利条件齐齐袭来,让她瞬间嗅到了一股浓浓的阴谋的味道。
她这边思绪狂舞乱飞,就听到,哪哪都不能缺少的多嘴之人,叫嚣道:“夫人真真的贵人多忘事儿,怎地把自己干的这等好事儿都能忘?不过您忘了也不甚打紧,这苑子里的其他人可是一个都不敢忘的。”
董思阮抬眸看去,就见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不过同紫菀一般大小的姑娘,此刻看着她,神情也是一般的嫉恶如仇模样,心下不由得的苦笑。自觉得做好了被一顿训驳、责骂的准备。
却不等这姑娘复再开口,另一边菖蒲已然厉声制止:“多嘴什么?夫人与老夫人谈话,哪里由得你来多嘴?”
那姑娘被这一声喝,气焰顿时消去了大半,还想说什么,却也不敢顶嘴,只得极是不乐意的闭了嘴。
这插曲来的迅疾,去的亦快,温氏由始至终不曾看过这说话的两人,只望着董思阮浅浅而笑,半晌,她才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它做甚?”
董思阮唇角轻轻一抽,心说:最先提起的可不是您老人家吗?
似乎瞧出了她的心思,温应氏说:“都怪他们,死活不叫我亲近于你,才一时急于叫他们安心胡言乱语了。”
胡言乱语?这是吗?
原来姬无双跟菖蒲的极力阻止,是因着这一层了?想来她的“忤逆”应该不只是语言上的不敬重了。董思阮的思维再次迅速的运转起来。会让姬无双紧张成那个样子,是不是因为她的“忤逆”已经演变成了武力了呢?
“您最是清楚老夫人的身体,近年里一直反复着总不大好。加之前些时候还……”脑中突然忆起,当时菖蒲说到这儿,好似禁忌一般的不愿多提的模样,董思阮几乎已然肯定,那是跟自己相关的。
老夫人身体一直不好,加之前些时候还……还怎样?还受过伤?伤从何来?是不是就是董思阮“忤逆”的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