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日井啊,自从在老陈府中碰到你,我就非常看好你!这次与乌云城一战,多亏了你带着几十名义士舍生忘死才有此大捷,不愧是一员虎将,啊,虎将!当是首功,首功啊!”这最后一句却是对着其他官员说的。[燃^文^书库][]
城主如此给面,李日井自然不能不识趣,何况经此一战,旧日飞云军中宿将光芒尽被掩盖,难免惹人嫉恨。
李日井急忙站起行礼:“哪里,要论起首功来,自然是城主大人您,若不是城主大人,我等又怎么会有想到这样的大战术,更不会取得如此大的胜利!其次么当是各位大人了,调度有方,作战勇敢,两万飞云军神不知鬼不觉就从雨云城聚集到折云城长水关,鬼神之机,末将佩服得紧!而且若不是各位将军作战勇敢,迅速迫降关内敌军,末将或许已经化为飞灰,哪里还能在这见到诸位大人,说到这里,我还应该感谢各位大人救命之恩,哪里还敢说什么首功,实在是不敢当,不敢当!”
这一席话说的在座其他官员不禁哈哈大笑,城主抚了抚胡须,很是得意的说道:“看见没有,看见没有,这小子还知道谦虚,居功不自傲以后必是人中龙凤,实为飞云城后起之俊杰,俊杰啊,哈哈!”城主这么大肆赞扬,其他几位官员哪里会听不懂,纷纷和了起来。
李日井听得一头大汗,本来费空心思只为了低调说的一番话,现在被城主这么一说,心思都白费了。现在的李日井四处飘荡如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毫无根基,很容易被人暗算。
这番思索还没消去,便有一个声音突然问道:“李将军如此英勇,看面相、口音似乎不是云中人啊?”
李日井心中一紧,赶紧回道:“回大人话,末将是京州人。”
紧接着,那声音又说道:“京州好啊,四通八达,繁华无比,京城十六字号商会富甲四方,又有五十万精甲禁军环护周围,尤其是中央禁军,那可是四海一等一的精兵啊!李将军如此英姿,又有一身好武艺,必是京城李家哪位公子吧?”
李日井暗自苦笑,略略看去,原来那人却是左边的一员武将,全身着的是细细的锁子甲,着蓝色将军袍,手上正拖着碗茶,一脸精明的看着自己。略略思索一番,方才回道:“这位大人,末将不过是农家子弟,前两年恰好军中招兵,方才投了中央禁军,哪里是什么贵胄子弟啊!”
那武将微微一笑,也不再问,旁边站立一人厉声问道:“哦,那么下官就好奇了,李将军在禁军呆的好好的,怎么到我们飞云城来了,莫非是逃兵?还是受谁所托,来这有什么企图?”
这番话端的是非常诛心,云中十二诸城互相厮杀,各自视对方如仇敌,目的却都是统一云中,重新**。由于景王朝势力尚雄,这事尚没有人敢明说,但已经是世人皆知。然而此人之语却直指李日井是第六厅的奸细,怀疑其目的就八成是阻挠云中重新统一之大事,那么李日井便瞬间被推到锋口浪尖,为众人公敌,目的不可谓不毒,就算解释为逃兵,那么至少也为众人所不齿,那李日井的前途也大概止于此了!
其他官员一听,不禁交头接耳,虽然不一定会相信这人的话,毕竟空口无凭,但是也都好奇的看着李日井,连城主也不方便袒护李日井,不过城主恐怕对此最为好奇。
李日井心知此时若不把这问题说清楚,以后恐无宁日!仔细想了一想,便对着这发问的人正色缓缓说道:“各位大人,请听仔细。这位大人问得好!末将若不把这来龙去脉说个清楚,恐怕诸位大人心中不安。”说到这,李日井停了一停,把个大厅内一众文武看了一遍,待到,静了下来,都注意过来了,方才侃侃而谈,把从军以来,西海州叛变,到随大军西征平叛,发现禁军左大将叛变,被迫套离军营,四处逃离叛军追杀直到飞云城,如何发觉刺客如何撞见城主一一娓娓道来。听得众人聚精会神,禁军左大将风如玉突然叛变众人皆知,却不知道里面还有如此内情,端的是十分凶险。不过到了陈大善人府中却被城主打断,似乎里面涉及到什么禁忌,那日之事似乎已成了飞云军中不谈之密,虽被城主打断,却无人再去追问。
城主右手的一位文官拍了拍手,站起来连声和道:“好!好!好!”一连三个好,接着说道,“李将军英勇非常,看来不仅不是逃兵,而且智勇双全,是栋梁之才!各位多虑了,多虑了!文台,鹿重,你们不要刁难新人啦!”
那两人本想让李日井出番丑,好贬低在城主心中的位置,降低在军中的人望,没想到反成就了李日井一个好名声,这下禁军忠良军,飞云骁虎将的名头反而坐实了,事已至此,也不好再做什么诋毁,只好起身笑道:“哪里,哪里,我们不过是对李将军颇为好奇,详细问问而已,既然李将军文武双全,应该堪降大任啊!”
李日井赶紧躬身行礼道:“诸位大人谬赞了,末将不过是尽本分而已。若不是城主大人厚恩收留了末将,现在末将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每念及此,末将哪里敢不竭诚以报城主厚恩!”
这话一出,那给李日井说话的文官哈哈大笑,连声对着城主恭喜道:“大人,此子懂得知恩图报,是个忠勇之人,恭喜大人又收得了一员猛将!”
此话一出,一众文武各自站起身来,齐声赞道:“恭喜大人收的一员猛将!”
城主笑的合不拢嘴,双手忙着挥道:“呵呵,都坐下,都坐下。日井啊,你的动机我是不怀疑的,就算有些心思也无妨,以后好好干就是了。不过呢,你这名字倒是有点意思,李日井,日井日井,颇为粗俗,这样吧,你从京州来,井,音同京,日,京为景,你就改名为李景吧,以念为我景王朝报效之念!”
李日井赶紧躬身谢道:“谢城主赐名。”其他官员倒是一脸羡慕的看着他,能够得到城主亲自赐名,这是何等的荣耀,此后前途必将是如龙架翼。从此世上便少了个李日井,多了个叫李景的人。
那文官继续说道:“李景将军英武忠勇,还请城主量功行赏。”
城主闻听此言,摸着胡须笑道:“李景现在身居何职?”
“禀城主,李景将军现为驻军西军第八都都长,长水关镇守将军,校尉。”
城主正要说话,那先前说话的文台赶紧说道:“城主大人,李景将军先前虽然为第八都都长,但自就任以来其实始终都在厮杀,先有蒙彪为患,后有米有成里通外国,接着就是乌云城百里奔袭,然后就是长水关大战,自始至终都未有实际掌握一都人马,原职实授视同升迁啊!城主大人!再且李景将军底子单薄,并无所班底,骤然授之高位,或许对李景将军并无好处而且反受其害啊!”
那文官猛听得这武将说话就知道会出手拦阻,李景经此一战,其战功卓著,按理如此猛将至少应调至飞云铁军之中,任一大将之职,那驻军自从飞云铁军组建以来已经沦为二线杂牌部队,这文台居然让他还在这种部队继续呆着,不是压制是什么!想及此,连忙禀道:“城主大人——”
那城主扑的打断,慢条斯理的笑着说道:“恩,孤肆,我觉得文台说的不错。李景自上任以来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李景,你和云长天等人在这里孤立无援下还能收拢各方势力铲除蒙彪这个一方毒瘤足以证明你的能力。然而这西军第八都一直兵丁缺乏,这里便是西军里面给这蒙彪这封当运,我数次派人来整顿,都无功而返,好不容易得到有力线报,查出来幕后指使,没想到,居然被暗杀于飞云城口,人头被雨夜之中吊与城门之上!”
说到这里,一众文武官员都低下头去,的确,那件事情实乃飞云城一大惨案,敢于在飞云城城主面前如此嚣张示威,而那被杀的军官却是城主族中后起之秀,此人被杀,把个城主心痛的三天吃不下饭,可是却因为长水关处于乌云城和飞云城两大势力交界,投鼠忌器,换做别人,依着堂堂飞云城城主的脾气早就杀的血流成河了。
那城主也停了下来,仿佛那心痛悠然还在,旁边被叫做孤肆的文官赶紧劝道:“城主,都过去了,还好有李景将军除去了这些恶匪!”
城主似乎呆了一呆,缓过气来,继续说道:“李景虽然能力出众,但是这长水关易攻难守,非常人所能坚守,你在军中素无班底,若是骤然升任必无人肯服,这次我授你扩军之权,历来一都人马加上军官不过是三千五百零六人,这样我给你再加一骑人马,扩为四千六百三十九人,但是人员马力自理,其他军需不用你担心,只要你能找到人就有相应的粮草武器。怎样?”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李景还有什么话说,驻军之中能够补满名额的少之又少,虽然没有当初第八都那么严重,至少一都之中缺额五六百都很正常,飞云城一般有先补给飞云铁军,所以二流部队自然是后娘养的,不缺的人怎么吃空额啊。
这次李景这都自然是实打实的大队人马,若是训练的当当不输与飞云铁军。这下李景哪里会不识趣,赶紧躬身作谢。
此时那文台倒是恼恨不已,这李景不知道有什么好运气,居然受到城主的如此器重,本想再加阻挠,但自己已经数次干扰,城主如此袒护,自己哪里还敢乱说,不过好歹是把此人压在了这里,也算是限制了些。此时乌云城反扑在即,而飞云城受东方威胁的牵制,很难在这里布置重军,若是一个不小心,被乌云城杀了,嘿嘿,那也怪不得别人!想到这里,这文台将军和身边的鹿重相对猥琐一笑,各自原来想的一样,会心一笑,不再多说。
李景突然想到一事,连忙禀告:“城主大人,末将请把长水关口向西移至黑岭山的黑岭崖。请城主大人批准!”
一众文臣武将突然听得这话,那黑岭山大家都略有所闻,因为往来通商的缘故,这黑岭崖是长水路第一险地倒是都知道,听得李景这么一说,许多军官心里暗叹,这李景将军的确是知兵之人。长水路历来是往西的通商要地,而长水关虽然把手这路关口,却由于周边地势较为平坦,无法做到众夫莫开的地步,要想绕路很是容易,那黑岭崖却是险地,但是由于地势不好,建关困难,而一直也没有什么大的战事,所以历来都默默继承了这长水关口。现在势变形变,西边乌云军的反扑迫在眉睫的确是一大妙招,只不知道,这李景将军到时带着几千新兵在黑岭崖上苦苦搬砖的时候,乌云大军突然杀来那会是什么表情!
那文台与鹿重暗自好笑,这现有关口虽然难守,却离后方较近,受到支援也容易,那黑岭山可就难说了!既然这李景敢这么做,自然不会阻拦!
那孤肆虽然看好李景,却是个文官,对兵事不大通懂,只觉得这李景勇气可嘉,这么说应该是有他的办法,再者那黑岭崖自己也听过的确是长水路第一险地,看来,这李景的确知兵,想到这便一脸微笑的看着李景,不再出口,毕竟所谓战事,文臣不可随意插嘴,以免揽权之嫌!
城主乍听的李景这么个请求突觉得莫名其妙,细思之下,却觉得其中好处与难度都是甚大,在此战事之时实在是不佳的选择。
李景察言观色,城主脸上疑虑颇重已经明白所想,赶紧说道:“末将麾下已经收拢黑岭寨数百兵士,熟悉那黑岭山各处地形,此时建关虽有困难,然非不可能之事!”
城主一听,转念一想,两眼渐渐泛着精光,微微一笑,也不说话,略略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