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淑妃歇斯底里的吼着,发髻散乱,妆容晕开,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十足的疯子。
岳惠妃惊呆了,她的伊宁,怎么会因为嫉妒变成这个样子,当初这个计划,蘅姐姐是问过她们的意思的,就算不问,她们爹爹也肯定是要卷进来的,无论怎么样,都是逃不掉的,这怎么能怪蘅姐姐呢!
不对,因为嫉妒?
可是,伊宁嫉妒蘅姐姐什么?
“伊宁,你冷静一点,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岳惠妃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大脑一团乱,只好先安抚邵淑妃此刻激动的情绪。
“你叫我冷静,你又为何不做出选择!”
邵淑妃摇摇头,她再也不相信所谓的情份了,再也不相信了!
“伊宁,不是我不愿意做出选择,而是我根本就不明白,你嫉妒蘅姐姐什么!”
岳惠妃心中难受极了,邵淑妃的不信任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伤痛!
“你不必解释了,我已经懂了!自小长大的情分还不如一个外人!娉婷,你叫我如何相信你!你走吧!走啊!”
邵淑妃通红着眼,哭着吼道。
“伊宁,你怎么能这样误解我,我没有!”
岳惠妃只觉得委屈至极,眼泪滚烫而出。
她只是想弄清楚蘅姐姐和伊宁之间的误会罢了,为何会越弄越糟糕。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你走,你走啊!”
邵淑妃捂着耳朵,闭着眼睛拼命地叫着。
岳惠妃愣愣的望着邵淑妃,只觉得心痛如绞,大脑沉重的钝痛难忍,她的伊宁,变了,再也回不去了吗......
岳惠妃几乎是一路跌撞去了凤栖宫。
门口的小桂子见到岳惠妃时,吓了一大跳,这.....这是出什么事了?
连忙扶着跌跌撞撞,双目涣散的岳惠妃去了正殿。
纯嘉恰好和蘅碧汐在聊元宵的事,本正愉悦当头,就瞧见小桂子扶着岳惠妃走了进来,两人吃了一惊,这岳惠妃看起来很不对劲。
“这是怎么了?”
纯嘉坐不住的,连忙上前扶着岳惠妃坐下,关切的问道。
“雪乔,呜呜呜~”
岳惠妃看清眼前的人是纯嘉,二话不说便抱住大哭了起来。
蘅碧汐皱眉,这是怎么一回事?
纯嘉手忙脚乱的安抚着大哭的岳惠妃,慌忙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岳惠妃哭的抽抽搭搭的,话都说不清楚了,“雪乔,伊宁疯了,她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她不要我了......”
纯嘉丈二摸不着头脑,温婉贤淑的邵淑妃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倒是一旁的蘅碧汐明白大概了,看来是岳惠妃去找邵淑妃谈了,看来是不欢而散。
“岳妹妹莫要哭了,这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岳惠妃闻言,立马停住了哭泣,一把抹了眼泪道,“蘅姐姐,你有办法吗?”
蘅碧汐平静的望着岳惠妃道,“本宫必须知道你们到底都说了什么,一个字都不要落下。”
纯嘉掏出手帕,帮岳惠妃擦干净脸上花掉的妆容,心疼不已。
岳惠妃这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
纯嘉随着岳惠妃说的每一句话,表情越来越震惊,到后面竟是傻掉了。
蘅碧汐的眸子也越来越冷,越来越深,岳惠妃说完后,对上蘅碧汐的眼神,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看来,邵淑妃是要与本宫,划清界限了。”
纯嘉一听,慌了,忙帮邵淑妃求情道,“蘅姐姐,其中定是有了什么误会!”
蘅碧汐静静地望着纯嘉,一字一顿,“纯嘉,你该长大了。”
纯嘉浑身僵住。
岳惠妃难过的拉住纯嘉微微颤抖的手,是啊,她们必须面对了,邵伊宁,邵淑妃,已经不再是她们熟悉的那个温婉贤淑的女子了。
“你们自己选择吧,若想全身而退,本宫也可以帮你们。”
蘅碧汐一句废话都不多说,端起茶杯,神情依旧平和淡然。
纯嘉和岳惠妃对视一眼,沉默。
虽然邵淑妃变了,可毕竟是一起长大的,要她们去对付邵淑妃,她们真的做不到,可是要她们站在邵淑妃那里对付一直有恩于自己的蘅碧汐,她们更做不到。
蘅碧汐浅尝一口,嗯,今日的云山雾根,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好喝了。
“如此为难,那便中立吧。”
岳惠妃和纯嘉怔忡的望着蘅碧汐,最终,点了头。
是啊,只能选择中立了。
“这件事,你们该和大人们知会一声才是。”
蘅碧汐不着痕迹的提醒道。
送走岳惠妃和纯嘉皇贵妃后,小桂子屁颠屁颠的小跑进来,一脸期待的等着蘅碧汐解开他的疑惑。
“小桂子,你要学会自己去分析问题。”
抛下这句话,蘅碧汐便起身回了寝殿。
小桂子挠了挠头,垂头丧气的跟在后边。
瑾萃宫内。
终于平静下来的邵淑妃,颓然的望着空荡荡的正殿。
宫娥担忧的上前,帮邵淑妃把脸上花掉的妆洗掉,重新梳了个简单的发髻。
“娘娘,莫要伤心伤了身子才是啊。”
邵淑妃回过神,迷茫的像个迷途的孩子,她错了吗?
“本宫,是不是不该如此。”
宫娥心疼的摇摇头道,“娘娘没有错,是岳惠妃不够坚定罢了,若她真的相信娘娘,又何必说了这么多,却没有做出选择呢。”
邵淑妃迷蒙的眸子开始见见退去迷雾,露出尖锐的光芒。
“你说的没错,说到底,是娉婷变了。”
宫娥想了想,小心翼翼道,“如果是这样,娘娘你要小心才是,淑皇贵妃的手段,极厉害。”
邵淑妃冷冷一笑,眸子迸发着惊人的光芒道,“若不是因为她的计划里,牵扯了父亲和族人,本宫早就告发她了!”
宫娥眸子微动,不解道,“计划?”
邵淑妃却是不愿意多说这个计划,于她而言,已经极其厌恶和蘅碧汐有关的一切了。
“本宫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蘅碧汐手段厉害,还是本宫的计谋高超!”
宫娥有些害怕的看了看周围,似是隔墙有耳一般的胆战心惊道,“娘娘,有计划也不该这般大声的说出来才是,若是被听到了,这……”
邵淑妃气恼的站了起来,冷笑道,“你倒是提醒本宫了,这瑾萃宫,该清洗清洗了!”
宫娥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道,“娘娘明察,奴婢,奴婢不是淑皇贵妃娘娘的人啊!”
邵淑妃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眼前的宫娥,斥道,“瞧你那没用的样子!本宫没说你是奸细!”
宫娥闻言松了口气,这才停止了瑟瑟发抖,感激道,“能得娘娘信任,是奴婢的荣幸!”
“去,把这瑾萃宫的奴才,全部叫到这里来,本宫要,剔除奸细!”
邵淑妃优雅的坐下,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那宫娥忙不迭地的点头,小跑了出去。
邵淑妃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细腻光滑的脸庞,森森的笑了。
蘅碧汐,论美貌,本宫不输给你,论计谋,本宫更不会输给你!
不一会儿,正殿里站满了宫娥,太监和侍卫。
只是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纷纷不安的望着上座的邵淑妃。
最近邵淑妃都十分的不正常,和从前判若两人,喜怒无常,让人实在是难以揣摩。
邵淑妃抬起森冷的眸子,众人连带着打了个寒战。
冰冷的眸子一一仔细的打量了每一个奴才后,邵淑妃抬起食指,把不要的一一点了出来。
“日后若让本宫看到你们出现在瑾萃宫,一律杖毙!”
那些被点出来的奴才们吓坏了,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娘娘要把他们赶走,如果娘娘不要他们,他们只能出宫了啊!
想想看,进宫来当差的,哪个不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如今被赶出宫,日后如何谋生?若是宫娥也就罢了,出路还是有的,可是太监怎么办啊?
一来不能传宗接代,二来外头也不会有人要太监为奴的。
可是,被点了的太监们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邵淑妃散发着可怕气息的侧影,纷纷不敢再多言一个字儿了,赶出去好歹还有条命在!
被点了的奴才们离开正殿后,邵淑妃才冷冷的开口道,“他们为什么被赶走,你们一定也知道一丝半点了,在这瑾萃宫里当差,就是本宫的奴才,若是有谁吃里扒外,就不是杖毙,这么痛快了。”
众人惊得一身冷汗,连忙磕头称是。
邵淑妃这才满意的舒缓了些冰冷,“接下来,无论是任何人来找本宫,通通拦着,就说本宫病了,需要静养。”
“是,娘娘。”
“下去吧。”
等众人离开后,邵淑妃这才把目光移到心腹上。
没有人知道正殿内在密谋什么,因为邵淑妃是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写的,只有几个团团围住的心腹清楚。
暗处的红秋皱着眉,这可如何是好,看不到,听不到,根本不知道邵淑妃在密谋什么,思来想去,只好先去告诉主子防备为妙。
瑾萃宫一半的奴才都被赶出宫去了,还传出了邵淑妃重病静养的消息。
更令众人感到不对劲的,还有向来和邵淑妃交好的淑皇贵妃,竟然从未踏进瑾萃宫一步,连同岳惠妃和纯嘉皇贵妃,也同样没有踏进凤栖宫或瑾萃宫一步。
后宫里打滚多年的人精们纷纷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看来这个年,是没办法平静的过了。
这几日,岳惠妃没有出宫门一步,只是在自己的宫里,日日醉酒昏睡,神情凄婉,心腹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知道内情的她们自然明白,自家主子的苦,邵淑妃的不理解,淑皇贵妃的强势,无论哪一个,夹在中间的主子都痛苦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