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中邪了,我几乎可以肯定。
而且始作俑者,极有可能是林蒹葭背上那只女鬼。
我原以为她会对林蒹葭下手,谁知道她第一个下手的目标竟是张燕,也不知道那胖妞上辈子干了啥缺德事儿,竟然遇上这种事。
寝室外,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唯独我和黄鸡距离张燕是最近的。
见到张燕自残,黄鸡虽然没退缩,但脸上有些难看,而且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老师没来,校友们一个个懵了逼,我下意识摸了摸校服的裤兜,兜里放着早上我临走前,从外公包裹里取出来的符篆。
包裹里总共有五张,我有些庆幸早上走的时候取拿了一张,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我心里却安定了不少。
眼见张燕要再一次撞上去,我心一横,就朝张燕充了上去。
当时并不是我想做英雄,说实话,我心里也很害怕,不过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儿,根本没有多想。
也许是因为事情是和林蒹葭有关,也许是因为张燕是我同学,也许是因为我于心不忍,也许……
我给自己找了很多理由,不过都不成立,但有一点我知道,如果再任由她撞几次,估计以后她不变成***也得变成逗逼。
我个子不算高,但好歹也有一米七,原本以为对付一个一米五的胖妞是绝对不在话下的,可撞过去后,我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那胖妞不知道哪里生出一股蛮劲儿,我撞上去不但没把她撞翻,反倒自己差点儿倒在地上。
不过好在勉强止住了她要自残的念头……因为她举起板凳朝我呼过来了。
当时我就后悔为什么会傻不拉几的冲上去,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瞧我这贱的。
想是这样想,但我还是没办法对自己英俊的脸下手,只能慌忙的躲开张燕手里的板凳。
“张燕,你大爷,你真疯了?”黄鸡见到张燕不再自残,反倒是要来残我,他终于回过神来,冲过去一把捉住张燕手中板凳的另一头,僵持不下。
后来我才知道,他当时是想抢张燕的板凳,谁知道张燕力气太大,他没能抢过去,所以只能和张燕一人抓住一头。
黄鸡没想到张燕的力气那么大,嘴里叽叽咕咕的乱骂,脸色憋得通红,看样子他也坚持不了多久。
我赶紧跑到张燕的身后,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落,摸出了兜里的符篆。
符篆手感冰凉冰凉的,有巴掌宽,二三十厘米的长度,黄纸上画着我看不懂的线条,线条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张鬼脸,又像是胡乱画出来的。
“一定要有用啊。”
我默默的祈祷一声,把符篆攥在手中,猛挥出巴掌,看似是偷袭张燕,实则是一巴掌将符咒贴到了她的后脑勺。
“啪!”
符篆贴上的刹那,张燕身子一抖,僵硬的扭过头,幽怨的看来了我一眼,松开手里的板凳,像是虚脱一样向地面倒下。
“我靠,你一巴掌把她拍晕了?”黄鸡讶异的看着我,冲我竖起大拇指。
我惨淡的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纸灰。
刚才符篆贴上去的瞬间,忽的自燃起来,瞬间变成符灰落地,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么个小插曲,但我却看得清楚。
张燕晕过去,并不是我拍晕的,而是符咒起了作用。
“啊!”
我刚准备蹲下去看看张燕怎么样了,寝室门口的林蒹葭忽然传出一声尖叫,脑袋一栽,就晕倒在了地上。
而他身上那个红衣女孩表情变得痛苦起来,骨架一样的手疯狂的抓着头发,痛苦的摇摆着脑袋,嘴巴张得老大,像是在惊叫。
不多时,她的双眼开始流出恶心的脓液,脓液脱离她的脸,就变成青烟消失。
见到这一幕,我心中一沉,虽然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却猜测到和刚才的符咒有关。
那个鬼女孩儿受到了反噬,受了伤,导致林蒹葭也受到了牵连。
我也顾不得红衣女孩儿,强忍着恐惧和恶心,三两步就走上去把林蒹葭抱起来放到床上。
没多久学校的老师和领导们终于赶过来了,他们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分配任务,将学生们疏散,然后把林蒹葭和张燕送到医院。
那天,我和黄鸡在学校读了两年书,第一次得到全校通报赞誉,表扬我和黄鹏鹏同学英勇可佳,见义勇为,并让我们继续发扬光大。
黄鹏鹏同学那天大概是因为读了几年书第一次被表扬,所以表现得非常得兴奋,非要拉着我去揍隔壁村王蛋蛋以示庆祝。
我心绪不宁,脑子里老浮现出缠着林蒹葭那个红衣女孩儿,哪有心思去揍什么王蛋蛋,又一次无情的拒绝了他的邀请。
那天上课我心不在焉,其实我每天上课都心不在焉,但那天特别的心不在焉,张燕,林蒹葭,还有缠着林蒹葭的那个女孩儿像烦人的苍蝇,在我脑子里晃来晃去。
放学后,我连自己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就像丢了魂儿似的,今天的一幕幕,虽然我表面上没表现出来害怕,但心里一直在发毛。
如果不是因为早被王寡妇和她的死孩子吓尿过一次,估计今天我非得再尿一次。
开学第二天,我一晚上没睡好,脑子里红衣女孩儿眼里流脓的场景挥之不去,第二天早上起来两个眼睛都成了熊猫眼。
一大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愣了许久,最后在我老妈的催促下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只有看到自己英俊的脸庞,我才能暂时让女孩儿可怖的脸暂时消失,镜子里的那张脸实在是太帅,我心里由衷感叹。
吃过饭,和往常一样,我叫上黄鸡一起去了学校,临走前我依旧是没忘记摸了一张符篆放在身上。
因为昨天出了那档子事儿,张燕和林蒹葭都在医院躺着,没来上课。
我们一干同学约好下午放学一起去医院看看他们,班主任本来是不同意那些住校生出校,但奈何大家太热切,最后他只好勉强答应,给了他们半个小时的时间。
放学,我们班四五十个人,像是打群架似的,浩浩荡荡的朝医院赶过去,有的人去看张燕,有的人去看林蒹葭,我和黄鸡属于第二个有的人。
我们到了病房,见到林蒹葭的病床前,有个中年妇人正一脸憔悴的坐在林蒹葭的身前给她削苹果。
而那个缠着林蒹葭的红衣女孩依然没有离开,此时她没有贴在林蒹葭的身上了,而是在中年女人的面前蹲着,眼神中的戾气已经消失不见,像个天真善良的孩子一样,仰望着中年妇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