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
光从这个称呼上來看就觉得很高大上了。
电视剧里演的的少主,一般都是继承师父衣钵的,要是沒错,她的身份还蛮高的。
她试着把手一抬,一阵钻心的疼痛立马席卷而來。
要是想要逃出去,那还得把这一身的骨头养好啊。
时间过得漫长,尤其是躺在床上的时间愈发漫长,莫笛月一天一天的算着日子,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等着繁夏和镜池上來,能聊聊天,也幸好这些天沒再见到那个变态师父,哎不行,想想就觉得骨头缝都疼了。
呜,好久沒见亲亲相公,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小师妹。”
一声开门声,打断了她的思想,刚开的门透露出一缕阳光,但很快被走进來的人给掩上,镜池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衣裳,看起來与平常的弟子并无任何不同,若是新來的,绝对想不到他也是柳慕白座下三个弟子的其中一个。
“镜池......你又带了什么好吃的吗?”
莫笛月半撑起身子,语气和脸上的表情全然不符,脑袋从纱幔里探出去时,方才的神思已经被收起,换作了一脸馋相的问着來人。
实际上,她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多,出去走走也不是不可,这本身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但莫笛月最近犯懒,爱困,爱吃。
这是要在绑架犯家里养成猪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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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池从手里的饭盒中取出一碟点心给她,见她立刻捻起一块往嘴里塞,不由得去揉乱她的头发,
“你个吃货!只知道叫你二师姐,下次喊我大师兄。”
他放下另一手的佩剑,盘腿坐在她床边看着她吃,表情颇为嫌弃。
大师兄......
那不是猴子吗......
莫名其妙的,莫笛月脑海就浮现一个场景:变态师父在后面喊着,悟空,悟空,二师姐在后面喊,你个弼马温,你个弼马温......
“噗!”
“......”镜池坐在地上,表情扭曲,看着自己被她喷的一身的糕点粉末,眸子越瞪越大。
话说,镜池师兄最爱干净了哟。
“莫笛月!我跟你沒完!!”
看着因为太过用力冲出去而有些摇摇欲坠的门,莫笛月无声的叹口气,她还沒喷脸上呢,大师兄,你算幸运的了。
她吧唧吧唧的啃完一小碟子的点心,拍拍身上的糕点屑,慢吞吞的下了床。
躺了十來天,也该找找逃跑的路线了。
莫笛月走出了柳慕白的屋子后,在崖顶四处走动着,也是第一回知道,原來崖顶上还是有很多弟子的。
路上走的人也不算少,但凡是见到她的人莫不是恭敬的行礼,然后迅速退散的到一边,好像多跟她说一句话都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似的。
众人纷纷躲着她,让莫笛月想要抓住一个人來问问到底能从哪里下到山下去都不行。
她出來的时候本來就不早,又在外游荡了许久,眼看着天色越來越晚,莫笛月绕了很久,回到了之前住的房间,人累却又不想进去,索性坐在洞外头的亭子中休息。
这个亭子离得悬崖边缘不远,能清楚的看到山下的风景。
沒想到深山之上,幽冥谷的占地居然占的这么大,这还只是崖顶上,就已经绕得她都快迷路了。
若是要灭幽冥谷,怕是还要想到方法怎么让将士上这顶处。
崖顶就像是海面的一个岛屿,绕來绕去,就算你好不容易走到了边缘,那看到的也只会是陡峭的深渊,住在最下面的都是些寻常的弟子,越是往上的居住的人,在幽冥谷的地位也就越高。
望着山下稀落的烛火仿若散落的星光,一抬头,正对着夜空中繁密的星辰闪烁,看起來山下的星火,就好似是天空之上不经意落下的颗颗星辰,看起來极为梦幻。
幽冥谷的四周是有群山围住的,离得高山越近,山下的星火就越发稀少。
夜风徐徐,倒是个赏景的好地方。
这里倒也是个好地方,如此的隐藏,难怪百年來也鲜少有江湖人士能找到此处,找到幽冥谷所在的,怕也是通通被残杀了吧。
而建立起这个谷中的一切,和这些规模庞大的居所,这柳慕白的势力也不可小觑。
此处如此险峻,南宫煜能找到自己的机会,应该是微乎其微的吧,还是要自己找机会逃出去。
正当她思绪乱飞的时候,目光不经意瞥到离亭子和洞口都不远的一处树林。
这些木头,或许可以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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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霭沉沉,天边才泛起一抹霞光,崖顶就已经传來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一众侍女都站在洞口处,看着那娇娇小小挥舞斧头的人有点无措,少主这是要干什么?
砍柴?
幽冥谷不需要砍柴啊。
“做什么。”
一众侍女听见声音皆回头,在见到那白衣男人时,顿时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下,“奴婢,奴婢们也不知道少主子在做什么。”
柳慕白站直,看着那举着斧头懒懒散散有一下沒一下的小人,依旧是面无表情,宝石般的墨瞳像是能吸食人的神志,无尽无边,如是从來沒有人看懂过他的心。
“拖走。”
他轻轻转身,刹那间飘忽的身形已经跃下了山崖,留下已经开始浑身瑟瑟发抖的侍女,等待着她们的命运。
莫笛月悄悄回头,见变态师父已经不见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懒懒散散的样子骤然转变,举起的每一斧子都是用了全力的,眸光有些凉意,也有些话不清道不明的思绪。他要不让自己砍树,恐怕要离开这里的日子还遥遥无期。
决定,必须要做。
日复一日,从柳慕白之前离开过崖顶之后。就一直沒出现在这边过了,想來现在柳慕白应该不在幽冥谷了,也是,一个谷主,那里能抽出那么多时间每天來盯着自己。
变态师父不在,而且幽冥谷崖顶的守卫,居然被调走了不少,大概变态师父是料准了自己逃不下去吧。
莫笛月看了看昏暗的天,夜幕已经降临,砍下去的每一斧子要不是有亭子透出的暗光,可能都要砍错了位置。这些天她都是每日砍树砍到夜半,也是为了不引起疑心,可这身子就有点撑不住了。
索性扔了斧头给守在一旁的镜池道:“哎,今天好累啊,不砍了不砍了。”
“不砍了?可惜师兄我还想在这边凉亭再乘乘凉的,平日里也难得上來,这回倒是托小师妹的福,能看风景看个饱。”镜池伸个懒腰,一手将莫笛月递过來的斧头抗在肩上,道:“小师妹,我送你进去休息吧。”
“你送我去休息?”莫笛月往悬崖边缘去的脚步顿一下,扭头看着他:“这里不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我躺在床上十來天,天天休息,你就不能让我在这儿欣赏点风景吗?”
最近柳慕白不在,繁夏和镜池上來的次数就多了,轮流來看着自己,虽说可以帮她解解闷,每天砍树的时候看看就是,但现在真的不是你跟着我的时候啊。
要是让他跟着,那自己的计划可就不好实施了。
镜池深棕色的瞳色深望她一眼道:“那当然可以,不过小师妹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旁边还是要有人伺候的好。”
一边说着,他叫來了服侍莫笛月大的侍女,“少主出散散心,你们在旁边好生伺候,不能出一点儿意外。”
“是。”那侍女恭敬应声,眉目间看來和莫笛月居然有三分相像,但那神韵,或者一些地方,却又有了别的特色。
见状,莫笛月忍不住腹诽了,这哪里是什么保护,想要监视她防备她逃跑就直接说么。
但也沒有办法,最近看的很紧,一个小侍女,总比镜池那个小boss要好对付。
看眼紧紧跟在自己身后脸色平淡的侍女,莫笛月笑了一笑,她要跑,就这个丫头怎么可能管的住自己?
所以,莫笛月也沒反对,任那丫头跟在她的后头,她东走走,西看看,走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天太黑,光看山下的点点星辰光不爽快,终于走到她这些日子天天叮叮当当去做的那堆木头里去了。
莫笛月拖了一个木头到绝壁边沿,那个侍女看她的举动,拦着她道:
“少主,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们难道看不到吗?”莫笛月指着一旁的木头,“我觉得做的太难看了,不想留在这里,想把它丢下去!难道师父连丢东西都不准我做了吗?”
“少主,我们只是担心你的安危。”侍女眉头微微一松,恭敬道。
“你们还担心我跳下去?我又不是神经病,就这么跳下去找死啊!”莫笛月冷笑,“我还不至于这么想不开!”
那个侍女有些尴尬,其实莫笛月这些天经常砍完树沒事就去悬崖边吹吹风,这算不得什么奇怪的事。
不过这次她拖了一堆奇形怪状的木头,所以她就觉得好奇,就问问了。
虽然说莫笛月是被软禁在这里,但是谷主对她如何,侍女还是看在眼底的,绝对不敢得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