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爸那关实在是过不了,他不能同意更改法人代表,于是向昕家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要求卖掉锦绣,然后两家分钱.
我爸依旧不同意。
向昕就隔三岔五地打电话过来要钱,说是做买卖等钱用云云.
可是,我爸白天着家的次数真的不太多,接电话的多数是我和我妈,小锦放假回来后,又多了一个她.
有一次,小锦问向昕;
“向昕,你不上班了吗?怎么想起要做买卖来了?”
向昕回答的也有理有据,只是步步紧逼;
“我不是为我们的未来着想吗?我挣那几个工资好干什么?我总不能一辈子躺在我爸身上吧?可是,因为有锦绣那份投资,没见多少利润,我爸对我做事情就不放心,所以,我只有把锦绣的事情处理好了,才能得到我爸的支持,更好的干我自己的买卖.”
“向昕,那你到底做什么买卖呀?”
“做什么买卖?做什么买卖告诉你有用吗?小锦,你能站在我一边吗?”
于是小锦没了话.
妈妈,小锦和我都不愿接听向昕的电话了,因为我们都不知说些什么.
不用向昕说,我们也觉得,人家要钱也没有什么不对,毕竟人家投资了嘛!人家现在不愿干了,想撤股,也没什么不妥,反正我们是拒绝不了人家.
可是,我爸就不这样想,他就是认为向昕变心了,才想着法子往回收钱.
他把两件事当成一件事.
我爸说你要证明给我们看,那你和小锦结婚呀!如果你们结了婚,我还这样,那是我的不对,我真就不是人了.
“志超,为了向昕和小锦的感情,把锦绣给向昕家得了,这样下去他俩的感情不就伤完了吗?”我妈不止一次地对我爸这样说道。
“爸,我妈说得对,不得不承认,爸,这锦绣确实影响了他俩人的感情.”
我也插言道.
“你们说什么?他俩还有感情吗?我就是为了小锦的未来着想,才这么做的.他俩有感情的话,这锦绣我还能独吞留下怎么的?他是变了心,又想把钱拿回去,一个不是,推到我身上,就说我怎么的不通情达理,独断专行.人家这是一步步过来的,你们都不知道,告诉你们吧,向昕变心了,他这是要回锦绣他就想抽身呀,让小锦人财两空。
这小子的如意算盘打空了,我早就看出了这门道,那不坑苦了小锦吗?他们方家不是人,我偏不让他得逞,长这么大岁数,我还没被人熊过,这点道道我还看不出来?我还会栽在他们手里吗?就你们那点社会经验,上了社会,也得让人给熊死,有我在,谁也别想把我们扁了扁,圆了圆.再打电话来,你们也不用和他说什么,就让他有事找我,我和他说.”
我爸怒吼着,眼珠象要迸出来.
“志超,咱可别冤枉了向昕,就他和小锦那样子会变?我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从前的一切,那么轻易地转个身就给忘了?向昕二十一岁就来到咱们家,他刚来咱家时的样子,我永远也不能忘,那么潇洒自如的孩子,在门口一个劲的蹭鞋,紧张的都像是原地踏步似的,和我说话,眼上眼下的看我的神色,生怕我不同意他和小锦的事,当兵之前,一个劲地上咱家来,找一切机会和小锦在一起,八月十五都是在咱家过的,那天晚上话少,对我说;他想他妈了.我一边安慰他,一边心里还想过,生儿子还是不行啊,恋恋对象比恋恋妈要重,傻孩子,想你妈了,你妈身体不好,你本来应该回去陪你妈的呀!”
“爸,你怎么认定他会变?就凭小锦那么出众的气质,凭他俩那么深的感情,他会不爱小锦了?说他俩不好了,我可真有点不信.”
我真的不能相信,我也接受不了我爸,曾经是那样的喜欢向昕,上哪里都愿意带着他,可是,现在,翻起脸来怎么一点也不念旧情呢?否定的那样干脆彻底,毫不犹豫.
“再怎么深的感情能怎么的?现在的社会风气是多么的乱!现在的外面世界有那么多的诱惑,他能抵得过去?他们家条件好,那些女的有什么准?再说小锦和他分开这么长时间了,那感情都淡了,是过去式了.”
我爸说的特别肯定.我都不知他怎么就能那么肯定.而我,不见到事实,就是不会有这么肯定的判断,我最怕冤枉了人,特别是亲人又特别是向昕.
“爸,为什么咱不能赌一把?即使输了,咱也要输得瀟洒.”
可是爸轻易地就反驳了我.
“你都输了,你还瀟洒什么?输了小锦可就苦了,一心把感情放在他身上,这六七年了,耽误了小锦多少事?我就要向他家讨个公道.他们家的算盘打的还挺精的,让我们姑娘浪费这么多年的感情,完了要闪人了,锦绣的钱还要拿回去,净成了你们的了,也太抠了吧?投资锦绣那点钱,对他们家来说,算个什么?九牛一毛?还处心积虑地惦记着,只要你爸我有一口气在,他们就别想.”
“可这样下去真要伤了他俩的感情了,爸,放手吧!”
“怎么,弄来弄去竟是我一身的不是了?咱们全家人就你们娘几个高尚,又特别是你陈风高尚,你陈风是这个社会上最高尚的人.”
我爸断然挖苦我道.
“我们不敢赌,我们赌不起,明明就知道结果,还敢去赌,好让你们看个明白?输了,小锦将身心俱疲,两手空空,雅文,小风,我真难过,你们怎么一付对不起人的样子,一点立场也没有,其实是人家对不起咱家孩子呀,就摸着了你们的脾气,看你们娘几个好熊,向昕一打感情牌,你们都懵了,你们稀里糊涂站在人家一边,竟然认为是我的不是。
小风,你爸在社会上这么多年,什么道看不出来?其实向昕对小锦早已经没有感情,只是偶尔不得不打个电话联络一下而已,可你们硬是看不出来,还一个劲地问;会吗会吗?怎么不会?向昕早已不是从前的向昕了,从部队上回来,他就沾染上了一些坏习气,什么拉关系,走后门,我看在眼里,嘴上没说罢了.”
爸对我的挖苦使我噤声,我妈和小锦也像小学生似的被我爸给上课,我们各有所想,各怀心事,都一言不发,我爸继续说;
“这件事情一定听我的,你们只要听我的,咱家内部思想一定要统一起来,不能人家给你们一句好话戴个高帽,你们就不知东西南北了,人家现在已经和咱不是一条心了.”
我爸大怒,又很生我和我妈的气.我和我妈再不说话,在大事上,我妈听我爸的。
“你们不知道,我有个朋友对我说,这向昕在那边好象又处了个女朋友,说是开始时好象是向昕倒没上心,可是这女孩儿她爸是个干部,有一定的实权,向昕家干工程,还要人家帮忙办什么审批手续,所以向昕家也不敢太得罪她家,这个女孩子特别的粘人,一来二去的,向昕可能就让她给缠上了......”
“不可能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向昕是一个多么看重感情的人啊,他不可能背叛爱情的.”我和我妈也加入了否定的大军里.
“这只是传言过耳,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咱也不可能知道,向昕他能告诉你们吗?他怎么能说出口?人家也只是好心提醒我,我那个朋友他也不知道向昕和咱有隙呀!所以可信度也是很高的.”
真的向昕和小锦没有感情了?向昕已经不爱小锦了?我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就像我相信爸妈的感情固若金汤一样,,我也相信小锦和向昕.
唉呀,早知今日之分歧,当初倒弄个买卖干什么?向昕的性格和我爸倒是挺象的,整天坐不住,动不动向昕就问我爸;什么买卖好做?什么买卖好做?后来就买了锦绣,当初是为了好,可如今却……
我并不认为这锦绣有什么好,至少它一年的费用太大了,今儿吃饭,明儿吃饭,吃饭都要吃空了,小孙一天给我们家打多少白条子,爸也不深入进去,只交给小孙管理.
原先我对小孙印象非常之好,可是渐渐地我发现爸妈以为他们是他的恩人,拯救人家于穷困之中,可人家现在谁愿意听那些老皇历?
你善良怎么的?你对人再怎么好,也要讲究方式,随着交际的增加,孙叔可不是以前的孙叔了,可小孙最聪明之处就是非常会讨爸爸妈妈喜欢,他总是不慌不忙一套一套地讲给爸听这样那样,爸就频频点头,可实际上锦绣纯挣钱的数目并不多.
爸妈以他们自己本身善良的不计较的心处了这么个糊涂事,不和向昕家一年一算帐.将心比心,在钱上原本是应该分得清楚的,谁的就是谁的.
从来没意识到爸妈善良的心不讲究什么没什么不好,现在静下心来仔细地分析才知道这也许是爸妈的错.
也许勤进原先有时接受不了爸妈的处事方式也许也有可以理解之处?不知道.
如今向昕说他要做买卖,缺本钱,张嘴就想几万几万的要,其实哪里有钱?现在分心了,也许向昕会认为爸妈手里窝了钱,可是他们哪里是那样精明有心计的人呀?只是平时开销大一点.
我心里主张卖掉锦绣,省得一天到晚跟着操心上火,也看不到钱挣在哪里,可是爸坚决不同意.没办法,主张是主张,我真的没有能力说这些,做主这些.
我也确实把握不准向昕为什么这么急着的要钱,难道真是做买卖等钱用吗?
都是身在其中,为什么独有我爸他旁观者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