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婚前夕
翌日。
燕京郊区,一处简陋小院前,停了一辆加长版林肯跑车。
“伯母。”
一个身材欣长,留着短发的年轻女人下了车来,抬手叩响了院门。
不久后,院门从里面打开,出来一个中年女人,她看到年轻女人的那一刻,先是一愣,随后笑逐颜开:“阿黎,你怎么过来了?”
这位年轻女人便是黎世民,一个令整座燕京城都为之深深着迷的女子。
而开门的中年女人名叫杨素宣,而她就是苏渔的母亲。
“伯母,自您从苏家搬出来,我还没来看过您,而明天就是我……”
黎世民话一顿,眸色瞬时黯淡下去,“可能……我以后也没有机会再来看望您了。”
杨素宣慈祥一笑,抓住黎世民的手,“阿黎,进屋再说。”
屋内。
两个女人坐在床沿。
“阿黎,你爷爷和你父亲不是严令禁止你来看我,你怎么还……”
杨素宣紧紧握着黎世民的手,满目担忧道。
黎世民苦笑着摇了摇头。
杨素宣看着黎世民憔悴的脸,心里揪的生疼,“阿黎,是阿渔他对不起你,如果当初你不是为了救他,现在事情也不会是这样,伯母希望你不要怨他。”
“其实……哪怕阿渔和他大哥,以及那位赵家太子之间没有这么多恩怨,他也配不上你,你是堂堂黎家千金,而他只是苏家一个不受待见的私生子,他配不上你的。”
“伯母。”
黎世民打断杨素宣的话,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从不怨他。”
“那就好,那就好。”
杨素宣眼含着泪花,“其实,于情于理,阿渔他都该回来参加你的婚礼,但是他如今的处境……如果不是你,几个月前他便已经该被枪决,他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是我不要他回来的,这也是我作为母亲的一点私心,希望你也不要怪阿姨。”
“阿渔他……”黎世民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但杨素宣并没有察觉到黎世民的异样,只是激动道:“阿渔他现在在深州,认识了一个叫林妍的女孩子……”
黎世民眼眶红红。
“伯母,阿渔他已经回燕京了。”
闻言,杨素宣浑身一凉,眼中满是震惊,“阿黎,你说什么?
!”
“他回来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这个傻孩子!他在哪?”
杨素宣坐不住了。
因为明天便是黎世民的大婚之日。
知子莫若母。
杨素宣知道,以苏渔的脾性,断然不会坐视黎世民嫁给赵家太子。
赵家。
用权倾华夏四个字来形容,都毫不夸张。
甚至就连苏家,夏家都比之不及。
明日参加赵黎两家联姻的尽是燕京权贵。
倘若苏渔敢大闹婚礼,那他无疑就是与整个燕京城为敌!
何况他本就应该是个已死之人。
“伯母,你先别急。”
黎世民紧紧攥着杨素宣的手,“我来找您,就是希望您能劝劝他,毕竟,也只有您的话他才能听的下去。”
“嗯,阿黎,你告诉伯母要怎么做,阿渔这个傻孩子已经闯祸一次祸,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他重蹈覆辙,害了自己不说,还连累了你!”
江山国际酒店。
有人敲响了苏渔的门。
打开门的那一刹那,苏渔黑眸倏然眯起。
因为站在门前的是一个长相与他有几分相似,俊雅出尘到极致的年轻男人。
一个无论如何都不改出现在这里的人。
苏胜。
燕京城里,有两对出了名的冤家。
一对是黎世民与宫徵羽。
另外一对便是这苏家两兄弟。
相比起那对水火不容的女人,这对兄弟之间的恩怨更是由来已久,虽然过去的二十几年中,两人一直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两人之间有过的对话却少的可怜,甚至一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
一长一幼,一嫡一庶。
尊卑有别,泾渭分明。
二人阔别多时,此时再见,却没有外人意料中那般分外眼红。
苏渔稍稍侧身。
苏胜眼中玩味一闪而过,随后径直进入房间。
“我曾经以为,你这个怯懦的家伙,这辈子就会一直龟缩在深州,与那个深州姓林的女人结婚生子,苟度余生。”
苏渔道:“在深州这段日子,我确实过的史无前例般的轻松,当然,这也拜你所赐。”
如今一切谜底都已经揭开。
几个月前,暗害他的人并非苏胜,而是雷少卿。
只不过他被雷少卿当做了对付苏胜的棋子。
苏胜冷笑道:“如果你真的快活,那你为什么要回来?
难道就为了一个区区女人?
可笑。”
“当然不止,与你之间有恩怨的不止雷少卿,还有我,苏胜,过去的二十年,你真的活的太轻松了。”
苏胜不说话。
苏渔道:“开门见山吧,你来找我也不只是叙旧这么简单吧?”
“在你死之前,我确实挺想和你坐下来好好谈谈,毕竟你是我弟弟。”
苏胜转回身来,从怀中取出一张烫着金字的请柬,继续说道:“可惜没有时间了。”
“赵乾坤让我把这张请柬交给你,请你明日务必到场。”
苏渔没有丝毫犹豫,伸手去接那张请柬,却不料苏胜手一躲,让他抓了个空。
苏胜凝视着面无表情的苏渔,嘴角扬起一个阴暗至极点的弧度,“这张请柬,对你来说,可等同是一份来自阿鼻地狱的传召,你确定要收下?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宁可此生再不入燕京。”
“我已经死过一次,或许,还不止一次。”
苏渔笑的更加灿烂,他伸手从苏胜手中夺来请柬,“请你回去告诉赵乾坤,我一定准时赴宴。”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代为转达。”
苏胜说罢,走到门边,缓缓停下脚步。
“对了,有一个叫做江婉约的女人,我觉得你有必要见上一见。”
苏渔眉毛一抬,等着苏胜开口。
“雷少卿应该对你说过,他会送你一份可以抵得上半个燕京城的能量,而现在那份所谓的能量就在那个女人手上。”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苏渔问。
苏胜嘴角一勾,颇有些风轻云淡的味道,“虽然你已经回京,但凭现在的你,想扳倒我这个兄长,你不觉得有些过于以卵击石了么?
如果你这么容易就倒下了,那么事情也未免无趣了些。”
“况且我毫不怀疑,明日就是你的死期,你再如何折腾,又能对我造成几分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