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林霜。
她第一次看到他,是在咖啡屋里。那一年,她研究生还没毕业,在咖啡屋打工。他那样的人,只要看一眼,便终生难忘。他进来的瞬间,几乎所有的人都扭头去看他,浅色休闲西服,打底是暗红色的绒线衫,深色休闲裤,一张邪气横生的脸,染着夜色的光芒,眉斜飞入鬓,桃花一样的丹凤眼,泛着玉色光泽的薄唇,挂着一丝讥诮的笑意。
“楚枫,我们坐哪?”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打扮入时,大冷的冬天,露着脖子,能够看到浅浅的事业线,穿着遮臀的裙子和长筒靴,露出一截玉腿,她喊他的名字,上前来挽住他的胳膊,似在向所有人宣布她的所有权。
但是,这个男人,并没有一刻属于她。
他后来又来过几次,每一次都带着不同的女人。他与她们面对面坐着,他的目光迷离,似在看对面的女子,可她却知道,他的目光从来没有落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似穿透时空,在看另外一个人一般。
一起做事的同事都说这男人花心,可她却不这么认为,这个男人,他只是遗失了他的心,这样的男人,他的心里装着他的女神。
她在想,这样一个男人,如果换成是她的话,她宁愿从来没有遇到过他,也不愿成为坐在他对面的那些女人。
那天是圣诞节,她为咖啡屋在墙上涂鸦,他正好来了,站在她的身后,看了几分钟,直到他身边的女人催了,他才离开。他才走,她便扭头去看他,只看到他的背影,心里却是满足,他看的并不是她,而是那一墙的壁画,但,对她来说,足矣。
后来,他救了她,从一群不怀好意的人手中将她救了出来。那天,她下夜班,身后被人跟随,在一个拐角处,那些人动手时,正好他路过。
“你在这里上班不安全。怎么不换个工作?”他这么说的时候,眼睛也只盯着路边的井盖子看。
“我是学哲学的,不好找工作。”她还没有说的是,她必须打工攒足第二年的生活费,爸妈离婚后,她便开始自食其力,已经有三年了。但她没有说,他这样的男人,永远不可能明白钱的用处。
“这样啊?”他低头沉思了片刻,便伸手向她,“有没有纸和笔,我写个地址给你,你去那里上班吧!”
她本来想说不用,但不知为何,她不愿意拒绝他。
他很快画了几笔,递给她时,她看到了今生看到的最漂亮的一手好字,龙飞凤舞,刚劲不失飘逸,一瞬间,她平静的心再起波澜。
“你住哪?我带你一脚吧!”他这么说时,就上了车。
她犹豫片刻,还是跟着他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上,她在想,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对方是他就好。
她很快便找去那里,让她惊讶的是,居然是一个茶舍,取名“十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有如此境界?
当她看到她的时候,她才明白,楚枫那个男人,为何视所有的女子为粪土。
那个女人,她抬起头来的一瞬间,让她惊为天人!
她真的是天仙一般的女子,是高高在上的神女,是为何遗落在凡间啊?她心里竟然有说不出的遗憾。
“坐吧!还以为你会早些来呢。”她招手让她坐对面,道:“我叫莫言。楚枫已经跟我说过了。”她说。
“我叫林霜。”她说。她有些不明白,莫言并没问,怎么就知道来的人会是她。后来,她领教了这个女子的聪慧后,才消除了此刻的疑虑。
“啊,林霜啊!”她笑了,笑得很真诚,琉璃般的眸子里光华流转,“这名字,真正好!”
好在哪里,林霜不知道,但却觉得,再好也好不过“莫言”二字,正在这时候,一对粉团子跑了过来,争着抢着喊“妈咪妈咪!”那一刻,林霜想,上天待这个女子何其厚实,看着孩子的长相一点都不像她,便知,孩子的父亲,也当是天神般的人。
她就这样留在了十方茶舍,下午,孩子的父亲来接他们的时候,她看到了那个叫做“徐子墨”的男人,还有这个男人落在女人身上深情缱绻的目光。她想,她若是个男人,也会把这样一个女子捧在手心里的吧?
那一刻,她终是明白了楚枫的心事,或许,他何其厌倦了他是她表哥的身份吧?
这是生命里沉重的悲哀。
有她在这里后,莫言并不常来了。反倒是楚枫,经常会来看看,每次待的时间并不多。有一天,他又过来,对她说,“给我泡壶茶吧,正山小种!”
那时候,她已经在这里做了一年多了,跟着莫言学了很多茶道的知识。
她在他的面前坐下,学着莫言的样子,烧水,泡茶,洗杯,温杯,浇茶宠……一步步,他却笑了,摇摇头,“没有学到精髓啊!”
然后,他便开始教她,同样是一番话,那一刻,她听他讲,竟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顿时,她的脸红了,有些恼羞成怒,“不都是一样的吗?”她说。
他却笑了,他明白她是懂了,不过是强词夺理罢了。
然后,他们一起去吃了饭。他吃得很少,点了一支烟,她低头吃,想着自己终于还是做了坐在她对面的女子,抬头一瞬间,却撞入了他的目光之中,迷离灯火下,她看到他眼中倒立的自己,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起身,弯腰,扣住她的头,吻了她。
一切,来得太突然,她想,他是把她当做另一个人的替身了吧?
九月十六日是她的生日,她请他吃饭,借他的地盘,自己下厨,饭菜做得很好,是她一贯的手艺。
他们面对面吃饭,他开了一瓶红酒,一八零六年的波尔多,她不懂,他讲给她听,听他娓娓道来,她竟觉得是在梦中。
那一晚,二十五岁的她把她的第一次交给了他,她睡在他的怀里,在想,她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而他,却是她的第一个,也会是他的唯一。
经历过他这样的男人后,还会有什么样的人能够入得了自己的眼?
之后,他却每天都会准时在十方茶舍门前等她下班,然后说:“我饿了,回去煮饭吧!”她便乖乖地跟着他回去,她的东西也一点点地搬到了他的公寓里。
小粉团子过生日,他带她去赴宴,徐小莫扯着他的手说,“舅舅,你这次带的阿姨怎么没有化妆啊?”
一时间,她很窘,她不会化妆,也从不化妆,莫言说脂粉会影响茶香。
童言无忌。他笑着抱起徐小莫,他说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哗然泪下,她听到他说,“不许叫阿姨,要喊舅妈!”
那一刻,她才明白,她不是他的故事,他的故事至此终结,她的幸福也刚刚开始!
那一刻,楚枫将戒指穿过她的手指时,她才明白她的名字真正好在哪里,“枫林晚成霜”,五个字,被他刻在了戒指的上,他从来不说他爱她,但生活不需要爱,只需要相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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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妞儿说,想要给楚枫幸福,是啊,楚枫这样的男人,谁会不心疼?
于是,便有了《枫林晚成霜》,他们的故事也至此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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